不久前刚结束的徐州会谈是傅融陪你去的,花了不少时间,等你们两人回到府中时候,天色将晚。
你和那些心思狡诈的老头们周旋了差不多一个月,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觉得十分疲累,不管那些堆叠如山的文书,你现在只想一门心思冲到卧房,躺下好好地睡上一觉。
可刚跨入长廊,身后的傅融就拉住了你的手。
你疑惑地看他,只见他一脸严肃地扫过空无一人的院内,小声说道。
“等一下,有些不对劲。”
你被他提醒了一下,也察觉到了异常之处,原本吵闹地绣衣楼,今日却十分安静。
难道是有人埋伏?习惯被当作刺杀目标的你现在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你和傅融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便一左一右火速退到门外,平地腾空跳到了屋檐之上,手紧握身侧的剑。
可在上面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可疑的地方,当你俩打算继续仔细地侦察时,一道声音从身后的地下响起。
“楼主,傅副官?你们两个怎么到屋檐上去了啊?”
你回头看去,只见伍丹一个人捧着个木盒,从府外抬头望着你们两个。
“伍丹,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外面?”你好奇问道。
“楼主不知道吗,今天是七夕啊?”
七夕?你思考了片刻。你和傅融是立秋离开绣衣楼,算算往返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七月左右。
“所以,绣衣楼的人呢?”在一旁的傅融出声问道。
“今天有庙会市集,还有夜市,楼里成双成对的人全都出去玩啦,比如说像周中郎将和小乔淑女,天蛾和云雀、颜良将军和文丑将军、还有张首座和……”
“好了好了——”你适时打断了伍丹,这再说下去就不知道楼里有多少单身的了,你叹了口气,看着她手上捧的东西,又好奇问道:“那你怎么回来了?”
伍丹笑了一下:“这是张辽将军托我买的,说七夕也称为乞巧节,有穿针乞巧的风俗,谁最快将线全部穿过,就会有好彩头!”
“这是花他自己的钱还是……”傅融在一旁皱眉,刚要从怀里掏出记账的本子,就被你一把按下。
你笑着将伍丹哄回去,下一秒无奈地看向傅融。
“傅副官,这都过节了,说公事多扫兴啊。”
傅融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你,一边将手上的账本塞回了衣兜,淡声道:“好啊,那就不聊公事,说说我每月的俸禄……”
“难道你就不想去夜市逛逛吗?今天可是过节啊,一定很热闹的。”你抢先说道。
“不想,去了夜市花的还是我的钱——”
没等说完,在看你一脸失落的表情后,他随即将口中的话一转,轻咳几声:“但你要是想去,我也不是不能陪你。”
夜市今天人很多,你和傅融换个衣服便来这里了,可还没等进去,就已经被这人群挤得叫苦不迭,你们俩躲在入口处的花灯铺子前,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傅融你看,这花灯做得好好看啊!”你闲来无事扫了几眼,却被角落里一个画着朱栾的花灯勾起了兴趣。
“市集最外面的摊子最黑,我没告诉过你吗——”
没等他说完,便被一旁的摊主打断。
“一看这位客官就是眼光好,这个朱栾花灯啊,可是由前朝著名画家亲手绘制而成,整个广陵都不超过十个呢?”
傅融闻言翻了个白眼,“既然不超过十个,那早该被广陵的世族一抢而空了,你这小小摊主怎么会有?”
“这……”摊主语塞。
“傅融——”你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难为人家,出口说道:“我很喜欢这个花灯,老板,有纸笔吗?我想在上面题字。”
“有有有,当然有!”摊主见你一心想要,脸上笑开了花,忙着从货架里掏出个毛笔,沾沾一旁的墨,递给了你。
你刚要接过,却被傅融握住了手。
“你真的想要?”
“放心,这个不用你出钱。”
傅融闻言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他便转头问道摊主:“老板,这里有上色的空白花灯吗?”
“你要干嘛?”
“自己绘就、题字,比他们卖的便宜多了。”
你看着他将毛笔递给了你,不禁笑了一下。
“谁都没你更抠门了!”你揶揄道。
他神情不变,盯着你手上的笔,自然地回道:“我抠门还不是因为我的好上司?好了,你快画吧,现在人越来越多了,总是有些不安全的,画完我们就去放灯。”
你拿着笔,思考半天竟不知道要画些什么,只听到他在一旁问道:“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画什么……”
你对他眨了眨眼睛,他一脸无奈,片刻后,从身后抱住你,将头倚在你的肩上,手握在你握笔的手上,轻轻沾了几点墨,自如地在花灯上绘成一幅简单的画。
“想不到你也会画画!”
你微微扭头望向他专注的侧脸,却不想他这时也转头看向了你,两人的鼻尖隔着不到一本书的距离,一呼一吸之间只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热意渐渐攀升至脸颊。
下一秒,他回过头,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仿佛刚才他马上要亲过来的动作只是你的幻想。
脸上热意逐渐消退,你缓过神来看向花灯上他正在题的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
“傅融——”
你下意识出声,他执笔的动作也随着你手的停顿稍稍慢了几许,黑墨在纸灯上留下几滴圆状污渍,像你的心一样,被纸上这几句话扰乱得不知所措。
“专心。”
他的声音比寻常温柔许多,令你飞快跳动的心暂时停顿几许。
将空白的花灯画完,你就和傅融去了河边将其放了,看着水面上漂浮的烛光,你忽然又想起方才题的字,于是出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写这个。”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是知道你和傅融之间相比于其他人有不同的感情和关系,但在这性命都不能保全的世道上,也只能仅限于不同了,你无法向他保证会陪他永远,也在他吐槽房价之时默认他会在某一天离你而去。
他写的这字,到底是安慰,还是承诺呢?
傅融像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这样问,眉毛紧蹙,嘴唇抿了起来,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写这个?”
“我们当然——”
没等说完,你就一把被他拽进怀里,朱栾的清香环绕鼻尖,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吻如骤雨般落了下来。
你被这吻扰乱了思绪,混沌之时只听见他轻声说道:
“我的心意,你全然不知吗?”
我想永远伴你左右,不只是七夕去夜市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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