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人的规矩,家里人去世之后,没有葬礼,将尸体火化之后,有自己的长子或长女将骨灰送回张家祖宅的后山山洞里。
人终归会化作一抔尘土,堕入尘埃,又何必在死后大张旗鼓的去渲染悲伤呢。
张老爷子火化之后,月便根据张老爷子临终时说的,去书房找保险箱里放着的东西,可是在书房找了好久,连保险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回想着张老爷子临终前说的话,月默默地念着,“在我书房的保险箱······”
“在我书房·····”月心中找到了答案,是在张家老宅,爷爷自己的书房里。
将书房整理好,月一出书房门口,就看到了张司灏探着个小脑袋在看她,“妈妈,你能给我讲故事吗?”
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的单纯,没有那么复杂的情感,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很快的忘记烦恼和忧伤,活在自己单纯的世界里。
太久没有陪孩子的月,虽然还没有从张老爷子的悲伤中完全走出来,可是一想到很可能将近一个月甚至几个月都见不到儿子了,就掩去了自己的悲伤,抱起张司灏进了房间。
将张司灏放到床上,小家伙自己就钻进了被子里,月拿起张司灏床头的故事书,正要给他讲故事,没想到却听到他说,“妈妈,太爷爷再也回不来了是吗?”
没有想到张司灏会问这个问题,可是这个问题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
月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宝宝,太爷爷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离我们很近,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妈妈,我知道,太爷爷死了,就像以前在福利院里的厨房奶奶一样,再也回不来了,院长妈妈告诉我们,人老了就会死,人死了就会用火烧成灰,就再也变不成人了。”
说到这里,张司灏眼眶突然红了,声音也非常的胆怯,“妈妈,你和爸爸会变老吗?也会死吗?”
月抱起了张司灏,声音有些哽咽,虽然很残忍,但是她自己告诉孩子,要比别人说更好一些,“宝宝,每一个人都会变老,也都会离去,这是我们都要面对的,不过你要记住,不管以后爸爸妈妈到了哪里,我们对你的爱一直都会在,就像太爷爷对我们的爱,也一直都在。”
张司灏似懂非懂的抱住了月,“妈妈,我会勇敢,我是男子汉。”
从来没有觉得面对生死或者是谈论生死是这么残忍的事情,月觉得自己的心很痛。
她感受到了儿子的眼泪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可是却一点都没有听到哭声。
才这么小的孩子,让他面对这些,月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她应该骗一骗他。
“宝宝,哭也是我们思念太爷爷的一种方法,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
月想要引导张司灏哭出来,却没有想到这孩子竟然直起身板,小手使劲儿的抹掉了眼泪,“妈妈,我不哭,我要保护你和爸爸,不让你们老,不让你们死。”
看着孩子眼神中的坚定,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只是抱住了孩子,心像是被那种软绵绵却很尖锐的刺扎着,又痛又蒙。
有保镖送张司灏回学校,而张家父母和张奇凛夫妻则是带着张老爷子的骨灰回帝都。
帝都军队。
在会议室里的三个人,都面露难色。
沐叶雨已经换回了自己真实的样子,站在会议室的窗前。
宫思冥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脸色十分的难看,而坐在宫思冥身旁的陆医生,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元帅,不管是牧之深中的是什么病毒,一旦中了这种病毒,以我们目前的医疗技术,都是很难救回来的。”陆医生满脸担忧。
对于这方面的东西,宫思冥根本完全不懂,如果张奇凛在,还能帮帮忙,可是张老爷子去世,现在叫张奇凛过来,太不近人情了。
站在会议室窗前的沐叶雨,胸口不停地起伏着,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也许,我能找到这病毒的研发样品。”沐叶雨没有回头,语气有些哀伤。
坐在沙发上的宫思冥似乎预料到了沐叶雨会知道相关的信息,没有太大的惊讶。
可是一旁的陆医生却像是被雪掩埋的受难者,奄奄一息之际,突然获救了一样,眼神中那种生的渴望都快淹没了沐叶雨。
“真的吗?如果能找到研发样品,我们就可以研发出它的解药。”陆医生十分自信的说道。
牧之深身上获得的东西太少了,这种病毒在人死之后存活时间很短,根本无法用作研究。
可是有了研发样品就不一样了,那他们就可以进行实验研究了。
“陆医生,你先去忙,等我们找到研发样品,会直接送到您那里的。”
听到宫思冥的话,陆医生“嗯”了一声就离开了会议室。
宫思冥一向是一言九鼎,陆医生根本就不用怀疑他说出的话。
陆医生走后,宫思冥才缓缓地开口,“这是你们牧家的手笔吧!”
语气非常肯定,宫思冥已经认定了这件事就是牧家人做的。
“是,的确是牧家做的,我没有想到会这么残忍。”沐叶雨的声音带着哭腔。
站在窗前,沐叶雨一直没有回头,她的身体在颤抖,“这是牧野家族的秘密,只有嫡亲血统才知道的秘密。”
在沐叶雨心中,她已经知道了是谁做的,“这种药,已经没有人再研制了,研发方案在牧野家逃跑的时候弄丢了,但是在牧野家的老宅还有四支研发的样品,现在应该只剩三支了。”
她心里很清楚,没有老爷子的允许,这种药是不可能被拿出来的。
想到这里沐叶雨的心更痛,“这种药无色无味,可以注射,可以口服,而且服用的人不会立即死去,他的身体各项机能会迅速下降,从内而外枯萎,过程及其痛苦。”
“那你能拿到手吗?”宫思冥直接问到重点。
如果老爷子肯把药给那个人,说明老爷子已经准备要放弃她了,沐叶雨心里有些悲哀,可是要的样品她必须拿到,就算是拼了命也得拿到样品。
“我可以赌一把。”
听到沐叶雨的话,宫思冥陷入了沉默,脸上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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