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一脚狠狠地撞在阮氏腿上,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却完全没心思揉揉腿,眼里已泛起泪花也仍不忘咬牙切齿地诅咒傅芸熙:“傅芸熙那个贱人!她一定是故意的!”
佩珍唤人取来冰窖的冰块,用帕子包成一个小球,小心翼翼地敷在阮氏膝盖上:“夫人,这事儿可不小,说不定老太太有的是法子对付那个傅芸熙!”
阮氏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去老太太院里!”
“诶!”佩珍赶紧起身搀扶住阮氏,急急地往老太太院中赶去。
老太君在外人面前生性凉薄,不喜名利,住所也比较偏,院里处处是青松。
阮氏对这些青松向来不喜,面上虽对老太太尊敬孝顺,可背后最喜欢吐槽老太太的装腔作势。
这些青松,看着就阴沉沉的,明明是一个喜欢金子银子亮堂屋子的人,非要装作什么淡薄之人。
阮氏扫兴地踢开面前的几根枝叶,却不小心碰着了伤口,嘶一声倒出一口凉气。
“夫人,您别着急,我已让老太太屋里的过去禀报了。”佩珍担忧地搀扶着阮氏,生怕阮氏一个不高兴,再次对她动起手来。
“老太太是什么态度?”阮氏沉着脸,心中憋屈可不少。
别以为老太太是个糊涂东西,实际上心里头明镜儿一样。若非她每次捞着油水儿都分出一半来购置值钱的物什送到老太太院子里去,老太太岂能让她一直管着账本,还对她的举动视若无睹?
佩珍咬唇,不敢告诉阮氏。
老太太院里头,那个每回见到阮氏过来就眉笑颜开前来迎人的小丫头,今日也不知怎么竟没有丝毫好脸色。
就怕老太太早从眼线哪得知阮氏碰了壁,一心想要把自己从这事儿里边儿给撇干净。
正院中间有几尊佛像,老太太穿着朴素,手里头撵着一串佛珠,正跪在地上拜佛念经。
细听之下,老太太说的竟是要用自己下半生的福报换取忠义侯府的安宁祥和、细水长流。
阮氏心中不屑,可面上却熟悉地挤出数行眼泪,哭哭啼啼地朝老太太奔过去。
在距老太太尚有一米远的地方,阮氏狠狠地跪在地上,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她歪歪地忸怩着身子,眼睛活像是拧开了的水龙头,泪水像不要命一样往外掉,一边诉说自己的苦楚,一边斜眼观察老太太的神色。
这般的卑微讨好,曾是阮氏最有利的手段。她出身并不光鲜,甚至可以说是低贱。明明是从良的歌姬,却攀上了忠义侯弟弟的床,如今更是一步一个脚印成了忠义侯府明面上的女主子。
傅中衡最吃阮氏这一套,可老太太只是冷眼晲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在搀扶下起身。
“你是说,云熙那丫头要你从库房调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老太太的话冷冷的,声音有些老态,可语气却坚定得很。
死老太婆,这么老的一副身子骨竟还这么有底气,总穿着明白装糊涂还非要装作一身的清廉样。
阮氏在心中痛骂,但脸上的哭啼没有减缓丝毫:“老太太,您也知道库房里那些东西哪儿是真的呀,这世道哪里的大世家还会有真的账本,云熙还年轻不懂事便罢了,可若真的要逼我拿出来,我这哪儿能空手变出来呀!”
她委屈地擦拭脸上泪水,纵然年纪已经上来了,脸上的媚态却并无减少几分。
老太太有些嫌弃地瞥她一眼,这种狐狸媚子她本不喜欢,可那个总是挺直了腰板油盐不进的云九歌,她更不喜欢!
“你既已将账本给了云熙,云熙自然有处置的道理。”
阮氏闻言,身子愣了一下,连眼泪都忘了继续挤出来。
这个死老太婆难道是想全身而退?
“这......“阮氏看起来颇为为难,“老太太,您也不是不知道,儿媳为了撑着这个忠义侯府,也是垫进去不少钱的。如今忽然要儿媳拿出八十多两黄金来,就是砍了我这双手也做不到啊!”
老太太轻抿一口茶,眉头皱的更深了:“你何时垫过什么钱?那些收入,难道不是忠义侯府所挣来的?”
阮氏瞪大了双眼,双唇微动,似乎是要辩驳什么,却又死死抿着,似乎是十分不甘心,却也不敢反驳。
这个死老太婆!
以前哪回的油水不是分给她一半!?
这一年多来捞出来的钱,光是分给她的,加起来也远超八十两黄金了。
以前傅云熙没武根没丹田的时候她可从未动摇过立场,向来是对这个野种孙女极其厌恶。
如今傅云熙有了一丝翻身的可能,便要将她这个里外不是人的儿媳妇推出去当枪口?
那可是八十两黄金啊!就算是要把她院子里头那些东西全拿出去典当,也要数月才能变现,如今她哪儿能拿出来那么多钱?
一想到这里,阮氏心中一狠,连滚带爬挪过去保住老太太的腿,哭腔中满是委屈:“老太太,您可不能这样啊,儿媳何时曾忘了您,如今还望老太太帮儿媳一把啊!”
“放肆,不得无礼!”
老太太身边的保镖兼丫鬟一把拉开阮氏,嫌弃地拍拍手。
“什么叫何时曾忘过我?我何曾和你有过什么其他的关系?真是目无尊长,口胡雌黄。”傅老太君眼中满满的嘲讽和不慢,连语气也变得半带威胁:“阮氏,你最好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否则就永远都别想说话!”
阮氏身子一个哆嗦,立即后退了几步,手掌几乎要被指甲戳破,可却再不敢有其他动作。
在这个家,若说她是自私凉薄之人,那眼前这个活到古稀之年的死老婆子便是阴毒狠辣!
当年种种事情,若不是有死老婆子作主导,怎有如今的局面。
只是现在傅云熙的发展是老婆子意料之外的结果,便立即反手不认人,将她当作弃子,如今连八十两黄金都不愿帮她出!
“呵呵,儿媳知道了,儿媳告退。”阮氏眼睛哭得红肿,却一改刚刚的媚态,死撑着身体站起来,决绝地转过头,一瘸一拐往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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