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还是手欠地点开了排位。
原因无他,只是想得到排位珍宝,仅此而已。
至于为什么是手欠呢?
这就得问伊莱自己的选角了。
“喂,小鸟,”奈布无奈的声音从麦里传了出来,“你是认真的吗?”
“哈?你难道在质疑我的能力?”伊莱挑了挑眉。
在训练室的奈布身子一仰,靠在电竞椅上,已经对这局排位的下饭程度有所心理准备了:“六阶排位晋级赛,不选先知,非得选个小马孩,鸟儿,你可以。”
“萨贝达,你是眼睛有问题吗?没看见汁儿汁儿被ban了吗?”
“我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清楚?”奈布郁闷至极,“屠夫ban掉了先知和佣兵,我选了病患当救人位没毛病吧?”
“那剩下的杂技、勘探、前锋,哪个不是遛鬼和ob的好手?尤其是祭司被放出来了,妥妥的月亮河之母啊!”
“你除了先知绝活以外就啥也不会了是吗?”
“会啊,‘小女孩’。”伊莱镇定甚至有点俏皮的语气和奈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奈布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弹幕区里一阵欢乐。
【老夫老妻了都哈哈哈】
【侮辱性极强,攻击性也大[doge]】
【奈布:别浪,行不?
小鸟:不行。(冷漠)】
“鸟儿啊,你这么说真的好伤我心啊!”趁着玻璃还没被捶碎,戏精萨贝达双手捂住胸口,开始了他的表演,“啊,此刻我想要吟诗一首——”
“哦呦,吟诗?你除了吃你还会点儿啥?”毫不留情地拆掉奈布的台以后,报复心得到满足的伊莱才继续解释,“小女孩也有绝活好吧?再说了,现在小女孩都加强了多少啊,连解擦这‘一战成名’的玩意儿都没了,不然你以为我敢把她搬到排位上?”
“但是——”奈布突然词穷。
“安啦安啦,小女孩可谓是全功能选手,近距离可附身保自己保队友,远距离可传送补遗产补状态,随身携带回忆碎片还能和监管有效周旋,只要附上上挂飞的身后操作没有重大失误,那保人能力无疑会让监管头疼不已,还有——”
“停停停!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真·物理攻击加精神折磨[doge]】
【有一种唐僧既视感(乐)】
【不过小鸟说的对呀,小女孩玩好了真的挺难搞的。】
【所以某些人才看不惯小女孩,说小女孩无脑啊,蒸乌鱼。】
【虽然小马孩的技能确实有些无脑,但只要基本功扎实,啥角色都有绝活啊。】
【谢谢,作为一个马孩玩家真的觉得现在d5的游戏环境变得越来越离谱了,有些成分秒倒地下室都有人去安慰劝解,有些已经尽力了,只因为一个错误,赛后就痛失双亲,哎哎哎,这真是......】
“是啊,”伊莱修着机子,看着弹幕的内容有些感慨,“小月亮......不也是吗?”
整个直播间都沉默了几秒。
“拼死拼活打决赛,结果因为身体原因导致战队遗憾地退居第二,还不是照样因为舆论压力被迫退赛?本来我还想试着去打电竞呢,现在看来,这样也不错。”伊莱顿了一下,强颜欢笑,“哈,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萨贝达,你在河对岸是吗?快来接我,我半血没书页啦!”
“奈布!我需要你!”
奈布捧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这是第一次,他听见伊莱讲述自己的事情。
这样平静地叙述,就仿佛他是一个局外人,一个旁观者,真的只是在像聊八卦那般叙述一样。
......
“别怕,鸟儿,我来啦!”
“一定要撑住哦,我来接你啦!”
............
伊莱,别怕,我来接你了......
......一定要撑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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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沉痛的过往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尤其是无法释怀的心结和尚未结痂的伤疤。
伊莱曾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些人,都不是自己的粉丝,甚至连路人都不能算。
黑粉,祸害人心的东西。
不是自己真正的粉丝,自己为什么要为这群家伙分出自己宝贵的精力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道理情理的优势都在自己这一边,自然用不着理会那些废品们的犬吠啊......
于是他笑着面向流言蜚语,一次又一次忽视漫天的恶意,对听信谣言不明所以的人们说:没关系。
所以到了最后,他终于发现,他很普通。
他想回到熟悉的房间里,身上穿着熟悉的队服,沉溺在熟悉的氛围里,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身体健康,能继续上场比赛。
他想这么做,他这么做了,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无法对外界的压力置之不理,无法在身边人的保护下心如止水,他本就不擅长与人沟通,温柔的性格让他把所有的痛苦和委屈深藏心底,强迫自己,麻醉自己——
他好累啊。
一局排位,不到六分钟的时间,伊莱却浑身都脱力了,他浑身是汗,脸上露出的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明明视线都模糊不清了,却还要用轻快阳光的语气和粉丝互动吗?
奈布了解伊莱,他甚至能想象到伊莱现在的状态。
小小的一只,全身都缩在舒适的电竞椅上,颤颤巍巍的泪珠儿含在湛蓝的眸子里,随时都能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捧着手机的手抖个不停,却还要挤出一丝微笑。腾出手来扶住挂在耳畔的麦克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哄逗着一无所知的粉丝们,那样子就像——
就像无家可归的小鸟。
唔,我可怜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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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了伊莱的意料,约翰在自己直播的时候打来了电话。
当一串没有任何备注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伊莱一愣,随即把它当做了骚扰电话,直接挂掉了。
但对方很显然有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个不停。
伊莱眉头一挑,暂停了直播,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出乎意料地,两方都没有开口说话。
因为有过被扒出电话号码招致黑粉们来电辱骂的经历,即使过了很久,伊莱依旧有些反应过激。
“喂?哪位?”
发颤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呆在休息室的约翰眼神一暗。
“伊莱?我是约翰,你还好吗?”
听到来电的人是约翰,伊莱有些意外:“约翰?是你?”
“嗯,听说你被选去当幸运观众,又自爆了自己的身份,有些担心你。”
话音刚落,约翰就听到伊莱不露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啊,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我身体有恙,和你没有关系的,你不用因为我不参加比赛的。”
“害,别说了,我可算是体验到你的感受了。”约翰苦笑,其实他也算是迫不得已才提出禁赛的。
那一波波网络攻击让他防不胜防,各种精神攻击人身攻击可谓是连样都不重,仅仅一个星期就让约翰感觉身心憔悴,更别提黑客们和“行动派”们的现实生活干扰了。
他理解了伊莱,却无法想象伊莱的精神状态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他们也网暴你了?”
“嗯,就几天,没那么严重。”
屋子里再次死寂一片。
“咳咳......抱歉。”伊莱冷不丁猛咳几声,刚被镇压不久的胃痛此刻又开始作妖了,伊莱只是皱紧眉头死挺着,他不想让约翰听出自己的异常,“抱歉,牵连到你了。”
但约翰还是发现了:“伊莱,你生病了?”
“没有,刚才喝水呛到了。”伊莱随意胡扯了一个理由。
信是不可能信的,不过约翰也不想直接拆穿伊莱:“离开的这些日子,身体好些了吗?”
“放心吧约翰,相比之前好多了。”至于比的是被网暴的“之前”还是搬家吐血的“之前”,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定要注重身体,身体毁了什么都毁了。”
“嗯。”
转眼间,两人又把天聊死了。
隔了一会儿,约翰主动开口询问:“伊莱......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啊,难道要到外面吃菜叶石子什么的?我现在可是大名人喽,知名度可高了,可不能随便外出了。”伊莱半开玩笑地吐槽了一句。
约翰却感觉满心酸涩。
“你为什么不澄清?”
“澄清啦,可惜没人信呢。”伊莱的语气无谓轻松,就像是平铺直叙一般,“面对故意带节奏的人,你越描越黑啊。”
面对故意带节奏的人,你越描越黑啊。
约翰突然领悟到了什么意思:“伊莱,你是说,你的这场网暴,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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