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噩梦

叶晏安这一觉睡得好长，她做了一个梦，零零碎碎的，她看到妈妈正在做她爱吃的豌豆红汤金丝鱼，爸爸坐在客厅读报纸，嘴里还念叨着她怎么还不回家。

她走过去不可思议的拥抱妈妈，可身体透过她，叶晏安扑了个空，她喊着爸爸妈妈，可没一个人理她，妈妈做好饭菜端上桌，都是她爱吃的。

画面一转，是她九岁生日那年，爸爸妈妈哄着小时候的自己，说他们要先出去一趟，让她自己在家和小朋友玩，她冲过去挡住门，求他们不要出去，可身体径直穿过，她木讷的跟在他们身后，拐角处她看到了叔叔叶明朗鬼鬼祟祟的，梦里的她起了杀意，她要赶在叔叔动手前先杀了他，这样就能救下爸爸妈妈，可小透明的她根本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再转眼，爸爸妈妈躺在血泊之中，她看见自己右手拿着一把沾满了鲜血的匕首，白色的衣裙被浸透了，她颤抖着走到爸爸妈妈身边，她害怕，无助，绝望，生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巨大的自责和懊悔使得叶晏安从梦中惊醒，头脑发胀，强撑着支起身子打量着周围，不是在自己房间，她拔掉手上正在输液的针头下了床，“这是在屈老师的家吗？”

她赤脚走到阳台处，感受着高楼的风带来的凉意，她想起刚刚的梦，已经开始模糊了，但是叶明朗瘆人的笑容和爸爸妈妈躺在血泊中的画面，是怎么也忘不了的，她嫌这风吹的不够狠，带不走她的遗憾和愤怒，她向下望去，一辆辆小汽车此刻看来如同玩具车，行人更是如一个个小黑点，“跳下去是不是这一切就解脱了。”

还未容她多想，房间门被人打开了，屈泽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屈老师。”看见床上人不见了，屈泽放下药碗就急忙往外走，站在窗帘后的她及时叫住了他。

“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像第一次似的又跑了呢。”听起来倒有些嗔怪她。

“现在不会了。”

屈泽走到她身边，摸摸额头，“还好，烧已经退下去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摇摇头，看着外面拔地而起的一座座高楼，“我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梦？”他以为叶晏安终于愿意对他倾诉往事了。

“梦见我死掉了。”结果还是没说实话。

“呸呸呸！梦都是反的，信不得。”

她笑了笑，脸色愈加苍白，整个人薄的像张纸，风一吹就能带走，“如果是真的，也挺好的，有时候活着的人，负担太重了，会让人坚持不下去的，所以我会想，为什么死的人不能是我呢。”

听着她淡淡的语气，他越来越想了解她的过往，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会把人折磨成这样，他想拉她一把，作为医生，他更有这份责任需要承担，“可不可以跟我讲一下你的故事？”

“我饿了，屈老师。”

她太瘦了，衣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年少时的婴儿肥已经褪去，衬的小姑娘成熟了些，只是唯一不变的是她安静时毫无波澜的眼睛，像一片死气沉沉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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