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不要再跟她来往了。”他说。
“为什么?”
“你还记得临出行前,你妈妈交待过的话么?”他严厉地说。
“记得的。”我垂头丧气地说。
“你说给我听。”
“不准留长发,染头发,不准打耳洞戴耳钉。”我喏喏地说。
“还有。”叔叔说。
“还有,若是带了外地的女孩子回家便打断了我这双腿。”我大声说。
叔叔对我的高声,不以为许。点头柔声说:“你自己心里知道那就好。家里就你是独生子,你今年二十三岁了吧,父母也渐老,你学了这一行,以后,少不得也是像我一样全国各地东奔西走。你带一个外地女子回家,怎么让他们二老放心。”
“可是——”
“再说,他们话语也不通,你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可不会讲什么普通话,更不会讲他们这种北方白话。你要为自己的将来作打算。”
叔叔的话显得语重心长。然而我心里便如同地震了七八次,百丈高楼瞬间倒塌般不是滋味。
“你再回去想想吧。”他下了逐客令。我只有恹恹地出去,回到房间里,左右翻转,心里柔肠百结,却又痛苦万分。
8
与叔叔谈话之后,我已经有七天没有再去见过阿霞。我纵有千般理由,然而叔叔给我下了禁行令,已经不再允许我外出。这许多天来,我只有在施工大院内到处闲逛,整个院子呈四合院设置,白墙蓝顶,重重进进,可容纳千人。前面是办公区,后面是生活区,规模极大。
然而每天的内心都是空荡荡的,脑海却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杂念。对阿霞的感情和父母的教诲仿佛在天平的两端,左右使我为难,而我想求得一个办法来使他们平衡起来,又是毫无希望的渺茫。
这几夜都是睡不着,一面是对阿霞的思念,一面又是对父母的畏惧。便起床到办公室看着屠格涅夫的短篇小说集——这是我偶然间得到的精装本。读到《初恋》这一篇,看到情窦初开的少年在得到齐娜依达的垂青后,站在房间里掂起脚尖转身打了三个旋儿,心中的喜悦尽是无法言语。然而比对我的情况,却是近在咫尺,天涯海隔,又难过起来,后面的故事就读不下去,便决定外出散步。
外面夜色正浓,星月全无,风还呼呼的刮得极大,真是天公也不作美。我想,阿霞此时又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对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在房间的一角默默地想着心事呢。
便在此时,我看到房角有一个人影,沿着楼与楼之间的狭小弄堂,在往生活区的方向蹑手蹑脚地走着。我仔细看去,那不是老赵么,这么晚了,不回家去,到这里来干嘛呢?我不管好奇心会不会害死猫,便小心翼翼地随在他后面。
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装严实的储物袋,左突右拐,便来到了工程办公室陈主任的寝室门外,房间里透着光亮,显然有人还没入睡。老赵四下里张望了一会,路边远远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说不出的猥琐诡异。
。
他敲了敲门,悄声说道:“陈主任,您在么?是我老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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