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了,果然是梦吧,他真的是梦里的人,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缥缈的可能,我也想赌一把。」我拉过他的手,假装摇晃着,“我是……”我稍微一顿,还是别告诉他我真正的名字吧,“顾慕。”我的指尖划过他的手心,飞快地写下了几个字,希望,他能感觉得到。
我一松手,那个带着帽子的男人立马拽着我走向远方的破旧工厂,一路上都被漆黑遮盖,「虽然我知道身后便是光明,但我还是一步都没有回头,一步步坠入深渊。」
附近早就没有人了。但他谨慎地观察四周之后把我托了进去,摔在地上,“老实点,我先去找个东西,你最好不要动,因为我门上锁了,你要是轻举妄动……哼哼哼,结果就是……死得更惨咯。”他低笑着扬长而去。我听见远处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我叹了口气,我的身上并没有绑绳子,他的门也没有锁,但是我总觉得要是我真的逃出去了,才是真正完了,「没有一个杀人犯会任一个即将死去的奔向自由。」我记得门口有监控,我对这一带也不熟悉,就算出去了,等一下被找到了等待我的就真的是死亡了。
我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把头枕在腿上,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哟,没跑啊,真听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为什么不跑呢……”他手中拿着一把电锯向我靠近,“绝望了吗,我最喜欢看别人垂死挣扎了。”他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容,“等等……反正我迟早会死,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我颤声问,他低头沉思了一下,抬头盯着我,但眼里的杀气似乎……少了一些?“好吧,这当做给你没有乱跑的奖励好了,因为恨。”
“小时候我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所有的美好都是不长久的。在郊外,那一天,飞来的车祸夺走了爸妈的生命,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活着。”他的眼睛变得通红,“我看见一个女人从肇事的车上走下来,她脚上穿着厚底鞋,要不是她没有踩好刹车,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我颤颤巍巍地举手示意,他停下来,“所以……你恨所有穿厚底鞋的女性……那其他受害者的共同特征就是为了不让警察发现真正的动机……”我推理道,“所有骑车或乘车穿厚底鞋的就是我的目标。”他不咸不淡地说,「他原先的恨意早在时间的侵蚀下变得无理,被腐蚀的恨意四散在有关的事物上,尽管他们无辜,但对于一个被恨意蒙蔽双眼的人,什么都没有说服力。」
一阵静默,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时间快到了。”他抬起手腕,看着手表,“时间……你父母去世的时间是么?”他把手表扯下来塞进口袋,“是啊。这个世界真不公平,警察找不到证据,我的口供也只能做参考……凭什么她肇事逃逸逍遥法外,我却得一个人消化痛苦?”他掩面而泣。
我一惊,时间都过了这么多年,「那他心里那颗仇恨的种子早已长成荆棘毒蔓也情有可原。」“她……”他从手指的缝隙里用口型说:范槜。那个肇事逃逸却还不认罪导致无数生命堕落的女人。
范槜,犯罪,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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