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遇从房间里出来时,就感觉到了安瑜又炽热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刺得他生疼,可是他无处可躲。
“我要走,我要去上班。”白遇真的不想在这时候看见安瑜又。
那些不堪的记忆涌上心头,让他很不舒服。
“休息吧。”安瑜又轻声说,“我带你去外面度假。”
“安瑜又,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样的人。”
白遇几乎从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重话,听到这里,安瑜又的长睫毛撇出长长的阴影,“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会补偿你的。”
白遇冷冷地回绝:“我昨晚告诉过你答案了。”
“可是我们还有感情,这你不能否认!”
“没有。”白遇说,他走到房间门口,用力地顶了三四下,“为什么打不开?”
完全是紧紧地堵死,仿佛门外有什么重物。
“如果不这样,你还会听我说话吗?”安瑜又眼里悲哀,“你会离我而去吧。”
白遇抄起一个枕头朝他打过去,“你疯了,疯得不轻。”
起床时便是日上三竿,两人再折腾一阵,转眼又是到了下午一点。
酒店的服务生按响了他们的门铃,“先生,你们的午饭来了。”
白遇心头一动,既然要送午饭来,肯定门口的阻挡物已经拿开了。
他假装低眉顺眼的样子,坐在床上根本没动,等着安瑜又出去拉开门锁,随着推车进入,他才慢慢起来,“我去洗手。”
说是如此,但他手毫不犹豫地直接按在酒店服务生没关完的门上。
安瑜又眼疾手快,猛地推门。
白遇的手已经伸到门外,挽在外边,和里面安瑜又的力量形成了抗衡。
“白遇!”
安瑜又不想让他走,但是回过头,看见白遇决绝的目光。
“安瑜又,希望你要记住,我的这只手是因你而废掉的。”
白遇的话让安瑜又的眼瞳猛地一震,不自觉的,力道也收小了很多。
白遇就这样趁机用力开门,冲出了酒店。
他穿着酒店的一次性塑料拖鞋,就这样跑在了外边。
胸膛上下起伏着,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哎,先生。”
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叫住了他,白遇此刻十分敏感,听到声音快速地就扭过头。
结果却把那个孩子吓到了。
“先,先生。”是昨天在地铁站偷他东西的少年,“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白遇此时此刻没带手机,也没带钱包,就这么跑了出来,他拉着少年的手,“能不能带我回你家。”
少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带我回你家。”
少年是一个人住的,他的家在一栋非常旧的居民楼。
短时间内,安瑜又根本找不到他。
他现在算是领教过安瑜又的手段了。
“先生,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少年问,“你在被什么黑暗组织追杀吗?”
孩子的脑袋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中二的东西,白遇扶着生疼的脑壳,“差不多吧。”
“哇!那你一定是什么大人物吧。我能帮你些什么?”
“大人物算不上,”白遇无奈地说,“被狗追着咬的可怜人而已。”
“这么说,昨天在地铁站那个人是抓你的咯?”少年想了想,“可是我觉得……”
白遇不想和他多说些什么,“我叫白遇,你可以叫我白哥。”
“你肯定大不了我几岁,最多一岁。”
“……我今年二十六马上二十七了。”他头发凌乱,没梳上背头,整个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模样,怪不得那孩子不信。
“真的?”少年半信半疑,“我叫张敬睿。”
“小张,你把手机借给我,我需要联系我的家人。”白遇冷静地说,“之后我会给你一些报酬。”
听到报酬,小张眼睛都亮了,“小白哥,你人太好了。”
白遇握着那台手机,躁动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打通了公司的电话。
他让同事帮他写封辞职信,打印下来,直接放在21楼虞总的办公桌即可。
当同事问他为什么,他没有过多解释,把电话直接挂掉了。
下一通电话打给了他的妈妈。
“妈,最近实在心情有点乱,我想出去散散心……不用担心我,挺好的。”
——
安瑜又收到下属的电话,脸色都变了。
他匆匆忙忙赶回公司,看见自己的办公桌上,一张用A4纸简洁印着的辞职信。
虞总:
我辞职。
白遇
毫无理由,毫无原因。
白遇以一种决然的方式,不惜一切代价和他保持距离。
正当安瑜又感到世界崩塌的时候,白遇这头,已经用他一直放在口袋里的钥匙,从自己家取出了一些钱和证件。
正如他和他母亲所言,他真的需要将自己抽离出这个城市。
和梁靖锵分手的时候,他没能停下来休息;如今和安瑜又闹得天翻地覆,他有一种身体终于吃不消的感觉。
抽离出来,那再回来的时候,就能用更客观的态度去面对眼前的这些烂摊子。
——
海平云清,天蓝如玉。
B城,这是白遇的老家。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他就几乎没有回来久居过。
不同于A城这大城市繁华富裕,B城这座不会下雪的南方小城,夹杂着潮湿和难懂的方音,它的美是内敛的,温润的。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白遇几乎是逃走地离开了B城。
他换了一张电话卡,里面只有和小张、母亲、同事的通话记录。只要不使用社交软件,他有自信安瑜又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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