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血的秘信送到梁允手上的时候,已是日暮半刻之时。十五原本不想惊扰梁允的,可这信拿在他手上着实烫手的慌。信上的血渍已经干了,浸了血的信纸也变得皱巴巴的。
“殿下,十三传了消息回来。”
梁允轻轻皱着眉头盯着书信,寝衣外头只披了件外裳,携裹着半夜凉气的风从窗户挤进了房间里,吹的十五后背一凉。
信上的字不算多,可梁允足足看了半刻钟,似乎要把这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十七遭伏,危。’
看着梁允的神色,十五也知道十三和十七这次就算真的拿到了北军的军印也恐怕难以退脱身。
而梁允微微张了张嘴却最终没说什么,只是将信笺丢给了还在发愣的十五。
十五瞧了瞧信上的内容,又看了看梁允的背影,便知道,他不能前去营救,而不光光是他整个暗营的人都不能去。
去还是不去,不是他说了算了……
而此时性命堪忧的十七已经不知道该往哪走了,背上腿上脸上手上胸前这些地方都是伤,而且雨势不减。
头发沾了雨水后黏腻腻的贴在脸上,吸了雨水的夜行衣也变得沉重了一些,淅淅沥沥的雨拖慢了十七的步子。
身上冷的发抖,握着剑的手已经僵住了,伤口却刺痛着昏沉的脑子……
脚下一个不注意,十七整个人跌进了路面凹陷雨水倾灌而成的小水潭里头,溅起的水花一时间迷住了双眼,也似乎吸走了她仅剩不多的力气。
十七就这样久久跌坐在水潭里起不来,楞起了神,她离京城并不远,两个时辰前她就将信号弹引燃了。
可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人前来接应她,按十五他们的脚程来说光半个时辰就足以到了……
“幸不辱命……呵……”
十七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军印在十三手上,还是该哭自己就这样被放弃了……
听着马蹄声渐渐靠近的声音,十七咬了咬牙,将嘴唇咬破了一个口子,嘴里翻滚着血的滋味。
北军从某种意义上对南朝君主来说,就是一个威胁的存在,南朝到了梁钰这里已经是摇摇欲坠的境况。
北军的出身称的上很好了,是南朝先帝文帝为嘉奖韩诀将军安定边疆战乱的功劳而封奖的一支军队。
先帝时南朝的战乱不少,朝中臣子腐朽,朝外外邦来势汹汹,整个南朝内忧外患,人人惶恐己身的情况之下,当时身为商人之子出身的韩诀就是在朝廷无人可用的情况下,一马当先率军安定边境。
一场安定边境的战打了五年,五年里韩家可上战场的男子近乎都战死在了沙场,韩诀更是四入鬼门关。
那五年里韩府没有一日是张灯结彩过的,哪怕是元宵节,韩府的门口也始终悬挂着白纸灯笼……
那时韩将军凯旋的消息传进京城的时候,现在的陛下都还只是一个孩童,而她就是在韩将军凯旋进京接受先帝陛下嘉奖的那天在街上被人贩子给拐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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