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片死寂,苍白的月光将粉红色的屋子渲染得惨白惨白,看起来十分诡异。
睡梦中的女孩眉头紧锁,看得出来,她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
眼看就要被鬼追上了。
慕野有些绝望,她知道这是梦,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醒过来。
随着那只鬼的靠近,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酸涩,就像她在睡梦中的本体在竭尽全力想睁开双眼醒来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真是太痛苦了。
现实里,睡梦中的慕野身边突然多了一道修长的影子,他看向陷入梦魇的慕野。
这具身体太金贵了,总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惦记……
此时,梦里——
“要被我抓住喽咯咯咯咯……”慕野身后传来鬼古怪的笑声,随后那长长的脖子一下就缠了上来,一颗面目全非的头颅龇牙咧嘴地就对她咬了下去。
耳边“翁”的一下……
慕野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痛苦,痛到她想大声尖叫,这种全身抽筋的感觉,就仿佛是灵魂要被剥离身体一样。
现实里,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抚上了慕野的眼睛。
真的太冷了,冰得睡梦中的她几乎醒来。
与此同时,她听到一阵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念着什么。
就像是来着远古的呼唤,有些飘渺不真实,却又好像确确实实是在她的耳边,呼唤着她快点醒来。
好熟悉的声音……
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她顺着那双手阖上眼。
在现实里捂住她眼睛的手也出现在了她的梦里,随后,她身后就出现了一道金光,那双手的主人就隐在那道光里,而那只鬼被金光一照,一下就蒸发化为了虚无。
梦境外——睡梦中的慕野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月色透过她的窗子照到她床边的黑影上,那黑影把手从她眼睛上拿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一下又一下,宠溺而又温柔。
一些黑气从慕野的身上冒出,很快散在了空气里。
脏东西被清理出来后,她终于慢慢平静,在被窝里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那黑影看着她呼吸渐渐均匀了下去,就化成一道金光钻入了她的眉心,变成了一颗小小的痣。
第二天,慕野坐在床上回想着她那个荒诞古怪的梦。
她仍然清楚的记得最后关键时刻救她一命的手,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还记得那双手的温度,真的太真实了……
慕野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拍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自己一个人嘀咕什么呢?还不快起了!”慕妈妈突然打开门,将慕野吓了一跳。
本来就要起了叨什么叨……
慕野看了一眼钟,八点半,周末了还不让人睡懒觉,烦死了。
“欸欸欸,你那什么眼神看妈妈,这么怨恨干什么,起床气啊?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有起床气呢?”
慕野感觉一阵烦躁,本来想和妈妈讲自己昨天那个梦来着,现在突然不想讲了,也不想起床了,一拉被子蒙头就睡。
慕妈妈见状,上前就拉她的被子,“睡睡睡,一天就知道睡。”
被子被拉开,一股冷风吹来,慕野十分不满地坐起来,“知道了知道了,你烦不烦啊!”
“你怎么能吼妈妈呢,妈妈一个人带你很不容易的知不知道,你不争点气,以后怎么对得起妈妈?!”
慕野抬眼撇了一眼眼前有些肥胖的中年妇女,心里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心酸。
生活使这个女人在柴米油盐中活成了一个怨妇。
慕野才不要活得和她那样,她要做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就像南洵一样。
在闹市的某一街区内有一条挂满画的长廊,顺着长廊的尽头有一个摆满画架的房间,有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正坐在那里画画。
男人二十多岁,很年轻,一头垂肩的艺术长发,眉眼温和,一身正装,温润如玉,一脸正人君子。
慕野出现在画室门口,她穿着淡色牛仔裤,身上的画板和慵懒宽松的卫衣显得她更加瘦小,一头黑发扎成马尾乖巧地垂在身后。
她站在门口静静望着里面的男人,看他沐浴在光里,看他专注地为画注入灵魂,手肘一顿一扬,每个动作都优雅至极。
她有些痴痴地看着,岁月静好,她突然很不想打扰。
“来了就进来吧。”那人转头看了慕野一眼,目光里满是温柔。
那一瞬间就像是一阵和风,掠过开满薰衣草的田野带着暖暖的馨香向她拂面吹来,一直吹进了她的心里,使得脸上一烫。
慕野心里有些涩涩的,她知道南洵比较温柔,看谁都这样。
“南老师——”她甜甜的叫着,走进画室。
“唔,”他点头,“每次都来那么早。”
“这不是我家离得近嘛!”慕野放好画板,走到南洵身后看着他画。
看他一笔一笔描绘出另一个活灵活现的世界,慕野一脸的向往,“南老师,我什么时候也能画得像你一样好啊。”
“慢慢练吧,你们到最后可以更厉害。”他的眼睛盯着画。
“唉,但愿吧。”
他盯着画,慕野盯着他,目不转睛。
“不难的,进步会很快,只要静下心来画。”
“好的好的。”她兴高采烈地回答。
只要和他说上话,她都兴高采烈。
“一定要有耐心。”他挥动着笔,语气里有苦口婆心的味道,“画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它太神圣了,你得一点一点来,一点一点体会。”
“放心啦,我一定会坚持的。”慕野的语气坚定,就如同她说她要做一个和南洵一样温柔的人一样。
“唔,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南洵笑着点点头。
接下来,耳边就只有铅笔“沙沙沙”的声音和慕野快溢出来的心跳,二者混搭,就像催眠,听久了有些头晕,连空气也被错觉衍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暧昧味道。
慕野深呼吸一口,仔细调整着呼吸。
看着眼前南洵的侧脸,慕野突然想起昨天那个梦。
梦里的鬼最初扮成了的就是南洵的样子……
“怎么了?”
“南老师,你说……梦里的东西,有时候会不会是真的呢?”
“说不清楚的。就像庄周梦蝶,你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在梦里?”
“哈?”别啊,昨天那梦她可有阴影了,要是现在南洵再变身成一个鬼出来她真的会崩溃。
“都说人生如梦,说不定等你死了后才发现其实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我小时候,我爸爸没有你妈妈那么好说话,你妈妈会全力支持你的梦想,可我爸爸就不一样了,他不允许我画画,甚至砸过我的画板,摔过我的画笔,你懂吗,那种梦想被蹂躏的感觉……所以还真是有些羡慕你。
“你知道吗,我多想重新来过,重新选择一次人生。”
“羡慕我么……”慕野心里有些闷闷的,其实她画画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南洵。
慕野认真地看着南洵的侧脸。
他就像是一件艺术品,每一个地方都像是上天以最细心的样子雕刻而出。
她从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次起,就以他为信仰,立志要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她知道,有些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她十六,而南洵二十四,他们之间差的那八岁是她无论如何也补不上去的,所以她就想着以他为目标,向目标努力,变得更加优秀,以至于更靠近他一点点。
“我会好好珍惜的。”我会好好努力,向你靠齐。
“心在跳是爱情如烈火……”电话铃声突如其来的响起,慕野只感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早知道它会在这里响就用别的铃声了……
“喂?”
“小野,快来,你妈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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