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唢呐在空荡荡刮着阴风的石板上尖叫,仿佛在癫狂地叫沿路禁闭的人家商户敞开门来,“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炸裂的红色炮仗疯了一样叫嚣着对新娘的偏爱与祝福。
红色的炮纸与惨白的纸钱在打着旋的阴风里撒欢。钱和红炮纸攀着扎入高天的唢呐飞的忒高,有十丈城墙高,越来越高,高的不能再高。高的好像要飞到王母娘娘的裙底,却又忽然散了劲一样懒懒散散地打着圈打着转儿落下来,拍到送亲的敞着胸脯围着白汗巾子的红衣汉子脸上,粘到锃黑漆透着油光的棺上,亲着为首的高高嶙峋支棱着脊柱、骑着白马的俊俏新郎官瘦削的两颊。白马突出的肩胛骨把新郎官胸前大红绢花顶得一抖一抖,一坠一坠。
新郎官仰着下巴折着脖子佝偻着修长嶙峋的腰身,整个人也没什么精气神儿地跟着白马一颠一颠儿。
“娘子,你别怪这迎亲队伍冷清,也别怪村子里的人不来祝贺,等着我去找你成亲。”
路旁边一只黑猫爬上了树,它歪着脑袋,一双金色的竖瞳看着新郎官背上趴着的那个白色的虚影,隐约像是个女子。
那个女孩面如纸色,嘴唇发白,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但分不清她是哭还是笑了。
那黑猫悄悄地跟着哒哒的马蹄声,只见那个新郎官下了马,跪在了一座墓碑前,只听嘴里只哼唧出一首离人愁来,在那一片白雾茫茫的旷野里愈显悚然。
这只黑猫撕破嗓子一声凄厉的惨叫和唢呐交缠着,唢呐跟又得了疯劲儿一样喊得更尖更高。
“落棺!”
“念吧。”新郎官抱着墓碑,像是抱着自己最重要的宝物,开心的说。
吹唢呐的那个人哆哆嗦嗦地放下手中的乐器,扯着嗓子喊着。
“一拜天地,”
新郎官温柔的看着墓碑,俯身,磕了一个响头。
黑猫看见趴在新郎官背上的那道白色的虚影顺势从新郎官的背上下来,站在了墓碑前,也学着新郎官的样子磕了一个头。
“二拜高堂,”
新郎官磕着第二下。
那道白色的虚影看着新郎官的笑脸,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许是说了些什么,没有人听见吧。
“夫妻对拜。”
新郎官正磕着第三下。
黑猫却看见那道白色的虚影动了,她跪在了新娘官的对面,说了句什么,嘴型像是重复了那句“夫妻对拜”,嘴角勾起,眼里却泣着血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嘴唇上,这艳红色倒还真有些像新娘子了。
又重新拾起唢呐站在一旁的赞礼郎声音颤抖,终于还是没能说出那最后一句话。
“要把新娘子请出来吗?”赞礼郎问到。
“别,她累了,要睡了,别吵她”新郎官激动的说到。
“那新郎官,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嗯。”
赞礼郎拿着唢呐逃也似的跑了。
新郎官没有给他半分目光,只是轻轻地吻向墓碑上他的新娘子的名字,念了那句赞礼郎还未说出了口的话。
“礼成,送入洞房。”
新郎官和这新娘子行完了夫妻之礼,新郎想起他们小时候,周围不少人说他们是一对儿。
悲惨故事:多首歌翻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