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男孩们18

或许是因为羞愧，胡一元死死咬着唇，近乎失声地哭着。

他救不了他们……

他一个都救不了他们……

俞白：然后呢……

俞白举着手机录像的手都有些在颤抖，有些晃的镜头里，胡一元好像已经很虚弱了。俞白看着镜头里的胡一元，哭到身体里蜷缩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脊骨好像下一秒就会折断。涕泗横流的胡一元红着眼睛望着俞白的镜头的时候，俞白不知怎么地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他强迫着自己，一字一句地问道。

俞白：胡、一、元。然、后、发、生、了、什、么？

胡一元发灰白的眼球已经被红的血丝爬满了。他盯着自己面前的被子，在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第一次去小红楼看到的那个少年。在这一刻，他仿佛自己就成为了那个少年。

胡一元喃喃道。

胡一元：原来……活着这么难……

胡一元用尽所有的力气撑着自己从床上坐起来，泪水还没有干，他呆愣地抹掉脸上的泪痕，开口道。

胡一元：我只知道，老吴说，我们学校的孩子不够乖……惹怒了上面的大领导，必须要受到惩罚。这样剩下的孩子才会乖。

胡一元是在知道徐志伟三个人死亡消息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老吴说的惩罚，居然是那样屈辱而又痛苦的死亡！

胡一元觉得自己身上的气力快要流失干净了，他知道自己这副衰败的身子到底是熬到头了。胡一元扯出个苦涩的笑来，望着许言。

胡一元：你知道吗……我倒现在还有一种荒唐的感觉……荒唐啊……荒唐啊！

胡一元像是魔怔一般笑起来，泪水却流下来，他偏头一倒，栽在病床上，合上了眼睛。

陈一连忙伸手探往胡一元的脖颈，而后摇了摇头。

陈一：胡一元死了。

许言没说话，望着胡一元归于平静的脸庞良久，这才叹了一声。

许言一个人，若是狠不下心来做一个纯粹的恶人，或是有着毅力做一个纯粹的好人，那就总会陷入痛苦之中。这对于胡一元来说，又何尝不是个解脱呢？他做了恶事，却又偏偏良知未泯，只能日日痛苦，夜夜难眠。

俞白关上了手机的录像，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出门去通知医生和护士。

医院里因为胡一元的死亡，兵荒马乱了一阵，而后又重新回归于平静。

许言等一行人回到车里，等着俞白处理好事情之后，一起去往那栋神秘的小红楼。

林时胡一元其实死得也是糊里糊涂的，徐志伟他们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胡一元一无所知。甚至连小红楼里的人到底都有谁，他也没机会接触到。咱们是不是应该先从老吴下手啊？直接去小红楼，会不会打草惊蛇？

坐在驾驶座上的陈一摇摇头。

陈一：咱们可是非常规办案，只要把证据链补充完整，剩下的都是警局的事情。

林时点点头，说的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林时反正现在胡一元死前的自述，已经表明徐志伟他们三个孩子的死亡，绝对不是自杀了，而是有预谋地他杀！推翻这三桩案子的结案结论，总算是有靠谱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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