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只有我和庆帝二人,我觉得呆呆站在他身侧有些尴尬,想找个话题打破沉默。
郭云月云月可否问陛下一个问题?
庆帝:你说。
郭云月陛下为什么喜欢倒腾这些?
我指的是他满屋子的兵器和铁炉,别人家皇帝的御书房或奢华、或威仪中透露着高雅,只有他,活脱脱一个兵器铺,还是主营弓箭的那种。
庆帝:这倒是不好说。
庆帝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不过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短暂思索几秒后,将刚刚打磨过的箭头递给我。
庆帝:你仔细看看它。
我也不含糊,认真观察起来。虽然我是个门外汉,但箭头泛着寒光,一眼就看得出工艺精细。
庆帝数十年如一日地练这个,还真掌握了一门手艺。
一个不小心,我指尖轻轻划过尖端,被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冒出几颗血珠。
庆帝:小心些。
庆帝赶紧把它从我手里收回,放到打磨板上。
这口子并不深,我用带着的手帕擦了擦血迹,本不打算管它,但在庆帝的要求下,让宫人拿药膏过来涂了一层。
郭云月很锋利。
我实话实说道。
庆帝:人若是修炼真气,目前最高可达大宗师。
庆帝:真气辅以合适的兵器,可以发挥出更大的力量,人有限,但兵器无限。
说完这话,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我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有点像是陷入了一段回忆。
在他的记忆里,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像箭一样,隔着很远也很杀人,但比箭更厉害,因为它的射程更远,本体更小,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杀人于无形。
“太常寺协律郎范闲求见。”
他来得正好。
庆帝:宣。
范闲身板笔挺,一言不发地走到我们面前,然后郑重地朝庆帝跪下。
范闲臣范闲,恳请陛下切勿姑息,务必严惩李云睿!
和我前世印象里的场面不同,他没有任何的铺垫,可能是因为没了一些挣扎和取舍,那双眼睛里的光芒更纯粹了。
我忘记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被庆帝瞧见了脸上的惊讶。
他正了正身子,让范闲先起来。
庆帝:怎么这次如此果断?李云睿可是婉儿的生母,你没想过为了她求情?
范闲实不相瞒,有人对我说了同样的话,但我不想这样做。
庆帝似乎很满意范闲给出的答案。毕竟这两句里透露出的信息,是他最想要的。
庆帝:不错。
庆帝:接管内库,执掌鉴察院,如此权重,当孤臣所为。
范闲我倒没想这么多。
庆帝:那是为什么?就为了一个看家护院的?
范闲杀人偿命本就是律法铁条,就算她是长公主,也应当伏法。
我斜眼悄悄看,庆帝原本的愉悦是荡然无存,脸色越来越黑,只觉得范闲胆子是真的大。
出言不逊,挑衅皇室,要不是因为他比较重要,庆帝肯定要搞死的吧……
庆帝:磨炼得还不够!
箭头掉在打磨板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范闲总不能磨去心中是非吧。
范闲露出他的专业假笑,庆帝的重拳打在他轻飘飘的棉花团上,没留下一点痕迹。
庆帝不想再跟着人吵下去,叫来了侯公公。
庆帝:告诉李云睿,信阳是她的封地,她在京都这么久,是时候回去了。
庆帝:贬她回信阳,已是最严重的惩罚。
后一句是对范闲说的。
后者微微颔首,示意知晓。
他进宫之前自然是已经想通,长公主毕竟代表了皇室,真送进刑部,打了谁的脸他不说。
能让她滚出京都,已经不错了。
庆帝: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
庆帝:把这个带走。
庆帝对着我指了下桌案放着的药膏。
我点头,收下东西和范闲一起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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