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这是作甚?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我自己手里的兵都免不了质疑,想到身后城中的数万将士,估计是骂声一片。
宁缺:后悔吗?
宁缺立于我身后,注视着那两千人离去的方向。
他提着刀,并未松懈:只要我一句话,他便会追上那些人,与其厮杀到底。
他这人自诩没什么原则,只有陈萍萍说他是鉴察院里最有原则的人之一。
大概,他指的原则是自己不辨善恶的服从。
就像这样。
放走敌人,不问,若是反悔,直接追上去。
陈萍萍让他听郭云月的话,他就只听她的话,不管她让自己做什么,一心完成自己的任务,换取报酬。
但宁缺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受到了影响。
不是仅限于任务的服从。
而是情愿的帮助。
郭云月有什么好后悔的。
我轻笑,一身坦荡。
我不会为我今天做的任何一个决定感到后悔,因为我的每一个选择都没有违背道德与原则,违背我自己的底线。
目送大军离去,我重新面向黄金甲。
他们在我面前整齐站定,听候命令。
我观察着他们的神态,知晓他们需要一个解释。
黄金甲的忠心不需要怀疑,他们经我训练,不再是一味盲从的机器,重新有了血肉。
他们想要走得长久,今日是必修课。
一支军队光有令人闻风丧胆的实力是走不长的,须得受本国百姓敬重。
如若连自己保护的人都不信任自己、敬爱自己,那这样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平添矛盾罢了。
郭云月那些人中,有将近一千百姓。你们须记住,人人生而平等。
郭云月两国交战,祸及百姓,本就是大悲之事。
郭云月我今天要教你们的,说推己及人,是仁慈,是良知。
郭云月你们是庆国的军队,两军对垒、剑指前方是你们的命令,更是本分,但你们不是庆国杀戮的机器。
郭云月我不需要你们同我一样偏激,在战场上公然放走敌人,但攻城略地、屠杀之事万不可取。
战争的正义与否向来难辨,持刀之人能做的,唯有对得起良心。
只能做人,不能做畜生。
我承认我的仁心已成了羁绊,但那又何妨?人生在世,我求的只是无愧于心。
所有过错,我会一人承担。
不是君子,也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宁缺:谨遵将军教诲!
宁缺收起刀,单膝朝我跪下。
庄严而郑重,献以崇高的敬意。
他垂着头,掩去眸中的炽热。
他不守规矩,不讲善恶,但他有了信仰。
他要守她。
守她平安顺遂,护她稳坐将位,拥她成为当世唯一的女将军,受天下人景仰。
只因为,一直以来的追寻有了答案。
他想,陈萍萍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他的所有原则,都源于一个人。只要找到,从此坚定不移。
“谨遵将军教诲!”
在宁缺的带动下,黄金甲齐齐跪倒,心悦诚服。
他们在成为被剥夺身份的死囚之前,也有自己的家庭,有相依相伴的家人。
谁又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能以自己为荣,以自己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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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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