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的少年

“？”我回头，看向拉着我胳膊的那只指节修长的手。

他很少主动碰我呢。（当然，除了揉我脑袋！）

“今天圣诞，除了这儿，你可买不到糖。”他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啊？是嘛，不可能吧。”我明明记得我来的时候，好几家超市都还开着呢。

其实我就随口一说，也没打算去别的地儿买。

“……”他默了一瞬。

“今天圣诞，这袋糖给你，就当做礼物好了。”他貌似还是浅浅的一笑。把糖递给我。

“真的吗？！这个是我今年收到的第一个圣诞礼物！”我接了过来，开心的紧。

“那作为回礼，小丫头打算送我些什么呢？”他倏忽的靠近，噙着笑，声音低低的。

风铃声透过窗户隐约传了进来，声音悠悠的。

我脸一红，抱着糖，夺门而出。

“让…让我想想。”我忙不迭地骑上自行车，打算开溜，“想好了，我就来把礼物送给你。”

他已在店门口，依旧隐隐约约看不大清神色。

可我明明感觉到，他在笑吟吟的看着我。

这一分神，手下一抖刚走了不到1米的自行车头一歪——

“咣当！”

我连人带车，摔了个结结实实。

“嘶…”

一定是雪地太滑的缘故。

我如是想。

一晃神，已经被他拉了起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个遍。

等等，这个情景……

细细密密的雪越发的大了，纷纷扬扬的，像是漫天飞舞的落英。

——如同梦里的那个圣诞。

梦和梦之间是相通的。

于是

梦里的我，想起了我做过的另一个梦。

…………

还是一年圣诞。

我和几个玩伴迎着风雪，骑着自行车你追我赶，小脸冻得红扑扑的。

我落在最后。

还是手下一抖，还是一不小心还是在在雪地上，还是怨地太滑，也还是——

扶我起来的，他。

不过那时候，他还得蹲着身子跟我说话。

他的脸在我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那时，他说，“小朋友，要小心呀，注意安全哦。”还是笑的一如既往，温柔的不像话。

（哼，就比我大个五六岁，叫谁小朋友呢？）

我那时盯着他好看极了的脸，充耳不闻。

他长得真的好好看。

细细密密的雪飘落，落在他的发梢，也落在他的他纤长的睫羽上。

我记得，我那时没忍住，朝他的眼睛吹了一口气，吹走了睫羽上飘落的雪花。

他也不恼。带着几分笑意，摸了摸我的头。

“小朋友乖。”他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

“小丫头，想吃糖吗？”他把糖递到我面前。

我盯着那颗糖。糖纸是透明的，包着一颗月牙白的糖。晶晶莹莹的。

‘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我心想。

你也知道，我嗜甜。

终究是没忍住。

从那少年手里接了过来。

那少年弯了弯眸子。

“好了，小丫头去玩儿吧。”他看了看回来找我的小伙伴。

我好像有一点不舍，一定是怪他长得太好看了。

嗯，就是这样。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依旧弯着眉眼，笑的温柔。朝我招了招手。

没有太阳的冬日本应该是阴冷的。

可我却觉得很暖和。

那少年的眸色不深，带着几分晶莹，几分剔透，熠熠生辉。

犹如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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