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方京墨刚上楼就险些与一个人撞个满怀,只瞧了一眼她就发觉此人并非常人,多看了几眼还是转身往陈十七的房间去了。
方京墨到了门口,就发现房门是开着的,有些奇怪地凑了过去,才发现陈十七正一个人站在门口发呆。
“怎么了?是熟人?”
“没有。”陈十七恍惚地回神,多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见她有些心事,方京墨也跟着回头多看了一眼。这人她倒是有些眼熟,只是朝堂上的人来来往往的,她也记不住所有的人。
“我还得去一趟火离城,无论如何,风家都会是一个不小的势力。若是能……”
“十七,你不需要太大压力。”方京墨打断了陈十七的话,伸手搭在了她的肩头,目光微微下沉,望着她的目光掺杂了些许无奈,“你不需要费尽精力与江夫人周旋,她,或许只是想要那份宝藏。”
话到嘴边又打了个转儿绕了回去,见陈十七没有察觉到什么,方京墨才继续道,“所谓的宝藏,你也知道的,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陈十七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扬起了笑脸,“每个人都在努力,我也不能落下不是?再者,风家再势大,也是一座小城,若是乱起来,他们得不到任何好处。”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不干涉你了。只是,你要记得,我在京城等你。”
“我记得,那间小竹屋,你可不兴给了别人。”
“我等你。”
方京墨点点头,看着陈十七的目光多了些不舍,她知道,这一次的相聚就要结束了。
在黑市里转悠了半天的玉轻沅和温释倾刚出了一只巷子就被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拦了下来,他们简单地说明了来意就引导着两个人往那处莺莺燕燕聚集的地方去了。
望着眼前迎来送往的娘子,玉轻沅不自觉地往温释倾身边靠了靠。温释倾淡然地拉住了玉轻沅的手,四下扫视一圈,蹙了一下眉头。
“两位郎君这边请。”
另一个稍高一些的小厮把两个人请到了另一侧的巷子里,穿过巷子,这里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里是哪儿啊?”
玉轻沅把手搭在了剑柄上,警惕地望着四周的一切。
温释倾脸上的表情则淡然许多,抓着玉轻沅的手腕就跟着小厮进了角门。
角门里面是一片安静的后花园,偶尔有些歌舞声飘来,不过很快就淡去了。
“两位里面请。”小厮恭敬地一躬身,将两个人让进了院子里。
“这怎么有种被拐的错觉。”玉轻沅挠了挠头,四下打量了一番,发觉四周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景物。
温释倾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隐隐约约有些脂粉的香气。
“这个味道,有些熟悉。”
“我还担心他们找不到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么显眼。”
方京墨轻笑着过来,身后跟着陈十七。
“东西都在里面,你们路上小心些。我已经让小厮去准备马车了,从城南出去,一路顺着山脚走,安全些。”
“原来是少卿的人。”
玉轻沅挠了挠头,为自己方才的举动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温释倾上前了两步,微微拱手算是见礼。
方京墨清楚他的为人,也与他一样回了一礼。
“这一路,十七就拜托两位了。”
“少卿这话未免太多余了客气。大家都是为了整个江湖的安稳,一路同行,互相照顾也是应该。”
“其他的话便不多说了,这个就当是给两位的谢礼了。”说着,方京墨就从身后取出了一只盒子,将盖子微微打开,端到了温释倾面前。
温释倾接过了盒子,看着里面的物件,满眼的惊讶和不可思议,“这是?”
见温释倾满脸惊奇,玉轻沅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这是一本书?”
“是白鹤前辈的手札?如此礼物实在是贵重,温燮受之有愧。”
“可在我这里,它也不过是一本手札。不如交给温神医,也能有些作用。”方京墨将盒子推给了温释倾,笑着摇了摇头,抬手取过了另一只包裹,递给了陈十七。
陈十七笑着点点头,接过了包裹掂了掂,里面的东西分量不轻。
“你是生怕路上的盗匪不来抢劫我们吗?”
“有玉家郎君在,想来不会有人得逞。”
这话说得让玉轻沅十分满足,他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这就放心吧!有我玉轻沅,甭管是什么山贼盗匪的,通通都不在话下!”
“我的武功也没有那么差劲。”陈十七不甘心地跟了一句,眼神却有些闪烁,眨了眨眼不再言语。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简单的几句话就算是告别了,带着对未来的期待,三个人坐上了马车。
因为路途遥远,玉轻沅便主动选择了驾车。温释倾与陈十七待在马车内,一人挑拣药材,一人在一侧好奇地观望。
马车还未出城,身后就是一阵马蹄狂奔,玉轻沅还以为遇上了追兵,忙一甩马鞭,马儿带着马车一路狂奔出去。
“玉径,你做什么?”
温释倾的药粉散了一车,凌乱的车厢内满是各色草药,他的衣服上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药粉,喷嚏又将其他幸免于难的药粉再次遭难。
对面的陈十七也没能幸免,身上的药粉让她的鼻子一直在发痒。
“后面有追兵,我们得快些。”玉轻沅趁机回了一下头,见温释倾满身狼狈,心下有些愧疚,可身后的马蹄声让他不得不转过头去。
“我们才进城一日,哪里来的追兵?你这行迹,岂不更可疑?”
陈十七从窗户探了探头,见后面的人马并没有什么旌旗,便制止了玉轻沅的驾车行为。
玉轻沅听了这话,顿觉自己失误,一勒缰绳,两个人齐齐摔回了马车内。
“我们必定是有什么怨恨吧?”
陈十七揉着腰站起来,看着前面满脸愧疚的玉轻沅,心中的怒意又淡了下去。
温释倾一望着玉轻沅那双澄澈的眸子就没了主意,何谈什么怒意怒气呢。
马车渐渐平稳,可后面那队人马紧跟着追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玉轻沅注意到了后面的异样,望了一眼温释倾。
温释倾与陈十七同时探头向后望了望,结果是谁也不认得。
“或许是出城的人马?”
“我许久不在京城,京城如今换天也很快,并不眼熟。”
陈十七又探头瞧了瞧,前面那个人总觉得有些熟悉。
“前面的马车,请等一等!”后面的人马渐渐逼近,声音也渐渐清晰。
“这声音,也有些熟悉。”
陈十七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再次探头望了一眼。
“在下现任太傅,上官甫,无意冒犯娘子,但匆匆一瞥便已是倾心,娘子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地刻在了在下的脑海中,实在是挥之不去。”
上官甫的这些话,说得两个人都有些汗颜。他们还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告白之词。
“娘子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让在下知道娘子的闺名,如此我上官甫便是即刻死了也值了。”
陈十七坐回了马车内,听着这样的话,脸上有些苦笑不得。
她自认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郎君。说他脸皮厚,偏偏还与万星落有着很大的不同,说他脸皮薄,哪有读书人这样直愣愣地跑来与娘子讲些露骨话的。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玉轻沅说完就扬起了鞭子,马儿嘶鸣一声向前跑去。
后面的上官甫急了,忙骑着马追了过来。
“娘子你听我解释,在下无意冒犯,实在是娘子气质过人。在下自认并无眼疾,绝不会认错人。”
“你这厮,好生烦人!”
玉轻沅一回头就瞧见了骑着马跟在一侧的上官甫,也来了气,拽着缰绳往前狂奔。
上官甫被迫错开了马车,不甘心地再次勒马前行。看得出来,这人是第一次骑这么快的马,两腿紧紧地绷着。
“这朝廷选官,看得是才识吗?还是什么别的大夫给的方子?”
就连一脸淡然的温释倾,脸上都出现了叫做尴尬的神情。
玉轻沅嫌弃他的聒噪,可前面的马儿也已经到了极限。
“真的是狗皮膏药!”
玉轻沅啐了一声,眼神掠过了一侧的树枝。眉眼一亮,向上一翻,落在了树枝上,伸手折了一只树枝,向前一个翻身,落在了马车上。
树枝在他手里变成了几截小木棍,上官甫一说话,他就向后扔一截。一连两三截都被上官甫躲了过去,就在玉轻沅对此不抱希望的时候,上官甫一矮身躲开了最后一只树枝,旁边横出一截树枝,直接将他掀翻了下去。
“终于清净了。”
玉轻沅得意地甩了甩头,一仰头继续甩鞭催马,继续向前奔去。
马车很快就驶离了京城。
穿过一条山路,马车一路往西去了。
“回来换条路,这条路不吉利。”
玉轻沅轻轻开口,偏偏风大把他的声音带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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