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舞斟酌一番,终是悄然离场。
对于他的离场,并不是没有人注意,比如万俟煦。
“好一介美人,在皮更在骨。”万俟煦举着满樽的酒,细细斟酌。额前的发丝遮掩他的眼眸,致使人看不到他眸中的情绪,只余冷艳的下半脸。
万俟煦摇摇手中的酒樽,顿时酒洒出大半,湿了他的衣裳,留在桌菜上,垂眸,放下酒樽,起身离去。
他待的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鹊桥正是热闹时,没有人会注意到有谁离席,正如他,权力倾天,却也只是一介苦苦挣扎的凡人。
万俟煦走离宴场,轻呼一口浊气,这便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身上依旧是那件沾酒的衣裳,气质却不是原本的妖魅,而是实实在在的干净,没有一丝杂质,好似一落凡的仙。
身边的暗卫递来一件披风,万俟煦垂眸,边走边说:“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随时可以出发。”
他轻叹一声,加快步伐,往宫门口。他们太弱小了,只有依附强者才能生存。
他们悄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没有人注意到,就像他们从未参与过这个舞台,未曾留下痕迹。
殊不知,他们的对话被一个人偷听了个干净,他就是去找师弟妖琴的妖舞,听了对话,他也只是握紧拳头,不执一言。
他们太弱小了,只能依附强者,以换取那微小的生存的权利。为了那份微小,他们甚至轻贱、卑微,但是——
他们只是想活下去,像你们大家一样,活下去。
万俟煦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朝皇宫看了一眼,叹息,却也只是将帘子放下,任由手下人驾驶马车离开。
但愿不会再回到这里……
在这期间,将军已然来到宴场,此刻就黑着脸坐在一旁,似正在酝酿着暴风骤雨,而皇上也只是在一旁干笑。
其他王也只是各聊着最近的趣事,没有人打算救场。
本以为这尴尬会一直持续到宴会结束,一声“北王到”打破。
本没有被甩多远,可偏偏一个没留意,一骑早已伴着尘灰远去,任是北王如何追赶,却也终是败下阵来。
凭着两条腿,以及路痴属性加持,比将军晚了一刻钟有余。
“无痕。”皇甫轩换了一声,眼神中的希冀显而易见,“今年的鹊桥宴又来晚了。”
“是你。”北王眯眼,杀气浓稠。
将军迎着目光对上,多年的征战促使他感觉此人并无杀意。
言诺眨眨眼睛,说:“阿痕,你和罹将军之间…怎么啦?”一来就杀气腾腾的,怪吓人的。
北王杜无痕却也只是杀气腾腾地盯了将军一会,耸耸肩,坐于位子上,对言诺笑笑,以示没事。
言诺回以一笑。
至于皇甫轩,被众遗忘了,一个人保持姿势干看着。
妖舞一回来,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看着皇甫轩的样子,轻笑弯眉目。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遇到罹将军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
妖舞看下某处,那里无人,只有烛火,烛火跳动着,在耀舞扬威。
最终他也只是转身离开,收起他的妖魅,如同异域的离场,悄无声息。
杜无痕状似无意的瞥了妖舞一眼,依旧是妖魅,可那气质却早已干净如稚童,下定的决心也如烛火般耀明。
饮尽樽中酒,眸光流转,杜无痕终道:“汝曰,烽起苍茫,歌尽一生战骨,未出茅庐,知转天地文理。”
这话说得言诺不明所以,却也回了一句:“荡尽天湖之水,取王双冠,尤意之下安乐,魂归故里。”
杜无痕哑然失笑,不再回曰。
倒是将军罹天烬回了一句:“意有所彻,剑身忽耀红光,指过寸丈,锦囊却是妙计。”
杜无痕听了,看向罹天烬,后者回敬他一樽酒,杜无痕轻笑,也举樽。这本不过一个小小举动,却暗流涌潮。
这倒更让言诺不知个所以然,却听东方卿说:“这俩人有问题。”
言诺怎么说,也过了及冠之年,东方卿所指,岂会不知?但他还是严词正色地训斥东方卿:“汝之所指,切过置末,叹之所学,幽风且过。”
东方卿虽被骂了,却也不动声色回敬:“情之本色,心之所向,汝般,罔顾先为!”
这话不仅化解言诺的利剑,但是甩了一把剑交予言诺。
言诺面色难堪,不知如何是好,杜无痕说:“情之本色,心之所向,究之于意,他者何故乱蜚言?”
“罔顾先为?先之所为,终是知意,天地一诺,为卿所在。”
言诺舒心地松口气,说:“骨情九帝,终其一生,心在一方。
银湖鹊凤,归兮形单,独醉难愁。
天涯海角,乘风破浪,数载年华。
寻得黎民,复取天下,荒诞一世。”
他轻笑,勾起唇角:“君是知意,不知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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