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赤芍眨了眨眼，无奈去找重楼。把桃缘的话转告给重楼后，有些不知所措。

赤芍：“哥，现在怎么办？我们回去吗？”

重楼思考了一阵。

重楼：“去月老庙看看吧，说不定能知道小姐去哪了。”

赤芍：“不行！小姐说了不要进去！”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强硬，讪讪地说：

赤芍：“我的意思是，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万一有危险呢？”

重楼看了她很久，眼里闪着异样的光，最终摸了摸她的头发。

重楼：“好，那就听小姐的安排。”

另一边，桃缘直接去了禁地，找到来时的山洞，催动阵法。

空门渐渐浮现在眼前，穿过空门，直奔族长婆婆的洞府。

桃缘：”族长婆婆！”

桃缘：“族长婆婆你在吗？”

族长婆婆：“是桃缘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雀翎那小子又缠得你烦了呀？”

族长婆婆有些惊喜，笑着走出洞府。

族长婆婆：“来，快进来，让婆婆看看，咱们桃缘有没有瘦啊？等那小子回来，婆婆替你教训他！”

锦瑟：“是呀，可得好好教训！还是桃缘乖巧，知道回来看我们。”

桃缘看去，是锦瑟。锦瑟本体是一尾锦鲤，也算是看着桃缘长大的妖族长辈。另外还有几位长辈。

看了看桌上，摆着些灵酒瓜果。这不是说正事的时候，桃缘再急也只能等待。

锦瑟：“桃缘，再过段时间你就成年了，可有想好找个怎么样的道侣啊？”

桃缘：“没想好呢……以后再说嘛，不急，还有好几个月呢！”

不知怎的，桃缘又想起了那个坐在窗台上桀骜不驯的少年。恍惚中，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桃缘两颊一片绯红，连耳尖都冒着淡淡的粉红色，像深秋熟透的果子，显得格外诱人。

媚月：“缘儿是害羞了？”

媚月是火狐，骨子里都透着妖媚，不管做什么都显得风情万种。此刻她正咯咯笑着靠在石椅上，由于饮酒，媚眼如丝，望着桃缘。

这幅样子，得祸害多少痴情人啊？桃缘感叹。

桃缘：“没有，媚月姐姐想多了。”

媚月整个人都靠到桃缘怀里，艳红的尾巴缠了上来，尾尖轻轻摇动。

媚月：“姐姐可不信呢。小缘儿，说说嘛，谁家的少年郎呐？”

媚月：“哼，姐姐倒是想看看，谁还能把我们缘儿骗走了。”

尖利惨白的指甲莫约有十厘米长，此时正在桌上划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锦瑟：“媚月！你又划族长婆婆的桌子！看我不收拾你！”

锦瑟站了起来，作势就要打媚月。媚月水蛇一般从桃缘怀里滑走，绕着众人躲避，还故作伤心。

媚月：“锦姨，你又打月儿。”

媚月：“锦姨也喜新厌旧了嘛，好讨厌！”

众人笑着，丝毫不受影响。她们俩这样再正常不过了。

妖族向来肆意妄为，最是潇洒，尤其是外界的妖。没有人觉得媚月有任何不妥，一张桌子罢了，就算毁一个洞府也只会笑着再建一处。锦瑟追打媚月也只是关系好的表现罢了。

桃缘很喜欢妖族，在这里她总是感到很轻松。

桃缘：“锦姨，别打了。”

桃缘：“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她有什么用？”

锦瑟：“对！是一点用都没，还是得让她没饭吃！”

一听这话，媚月一张妖娆的小脸彻底垮了下来，没办法，谁让她是吃货呢？

下午，族长婆婆说自己倦了，把一众意犹未尽的小妖们赶了回去。

所有人都走后，族长婆婆问：

族长婆婆：“是俗世发生了什么事吗？”

桃缘：“是的，昨天我们发现了妖魔……”

桃缘没有奇怪为什么族长婆婆知道她有事要说，倒豆子般把这两日的事全说了。族长婆婆在她心里，就是一个什么都懂的智者，没有任何她解决不了的问题。

桃缘：“族长婆婆，伤他的是缚仙吗？”

族长婆婆：”一定是的。除了缚仙，没有任何东西能给妖魔留下无法自愈的伤口。”

心中的猜想一经证实，桃缘的脸色很不好看。族长婆婆居然也面露惊恐之色，看来事态确实有些严重了。

缚仙出世，天下大乱。

没有人知道缚仙到底是什么，也许是一件兵器，也许是一个人名，也许只是一种无形的力量。但是这句话，所有人都知道。一旦缚仙出现在世界上，就会有数不尽的战乱，四族都无法幸免。

族长婆婆：“不该出现的……不该的……”

族长婆婆喃喃着，双目空洞，仿佛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中。

族长婆婆：“桃缘，你先回去。”

族长婆婆：“至于缚仙……唉，不用管了！”

族长婆婆：“是安稳日子过久了，人心浮动了……”

族长婆婆：“回去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族长婆婆：“要好好玩，玩的开心，也不能忘了修炼……”

族长婆婆：“要是哪天开战了，我只希望你们能自保。”

族长婆婆：“到时候，就躲得远远的，好好活着……”

桃缘看着族长婆婆。族长婆婆突然像是患上伛偻病般，萎靡下来，体型慢慢变小、扭曲，直到变成一只黑猫。金黄的瞳孔在黑锦缎般的毛发衬托下，显得格外闪耀。

等回到朔家，回到潇妤楼，已经是晚上了。兄妹俩正在院子里轻声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

赤芍：“哥，你说什么呢？小姐待我们多好啊，怎么能趁小姐不在就逃走呢？！再说了，我们能去哪啊？”

重楼：“她待我们好我当然知道。但是赤芍，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做个下人？”

赤芍：“我、我……”

重楼：“你甘心吗赤芍？”

赤芍：“不甘心又能怎样？百鸟坞已经没了！我们还能回哪去？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主吗！”

重楼：“百鸟坞几百口人，逃出来的只有我们两个！”

重楼：“除了我们，谁还能重建百鸟坞？”

重楼：“赤芍，你听哥哥一句，跟哥哥走好吗？”

赤芍：“哥！药阁是那么容易就能扳倒的吗？”

重楼：“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难道你就甘愿做一个奴婢？！连命都不在自己手里……”

桃缘没有干涉，装做刚到院门口。

桃缘：“赤芍，重楼，你们都在呢？”

兄妹俩尴尬了一瞬，紧张地观察着桃缘的神色。见桃缘神色如常，才算是放下心来。

赤芍：“小姐！我们可担心你了！你到底……”

桃缘：“停停停！等会儿再关心吧，今天可累死我了，快帮我看看有什么吃的？我都没怎么吃东西……”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三人都如往常那般。

桃缘表现很平淡，像是早有预料。重楼内力深厚，应是从小习武，赤芍医术高超，加之体质特殊，像是自小用名贵药材养出来的，桃缘便觉得他们不是常人。

百鸟坞，五年前被灭门，一夕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百鸟坞以驯养鸟雀而闻名，百鸟坞之人，可与鸟雀对话交流，是以许多人都会找百鸟坞购买情报。江湖上多认为是百鸟坞得罪了大人物，卖了不改卖的消息，才被灭门。

这对兄妹并非池鱼，离开也在预料之中。桃缘吹灭油灯，并不打算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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