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酒店时天已经暗了。衣服都没换,我整个人扑在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洗衣粉的香气,然后就像是死猪一般不省人事。再睁开眼,就是第二天了。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照在屁股上,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得到了新生。伸伸懒腰,呼出一口浊气,我突然一怔,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双手在大衣里外不停摸索,气息急促。
胡乱摸了一会儿,我的小指突然碰到了一块冰冷的金属。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双手颤抖着,从内部囗袋中取出一块崭新的黑色手机。
一一正是白逸轩递给我的那部手机。
真的不是梦?!
我像发疯一般冲进厕所,对着镜子使劲捏自己的脸。有痛觉……
我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带着微红的掐痕,还在隐隐作痛,只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死了吗?人没死就给我开门?”尖细的女声伴随着敲门声传入我的耳朵。我有些阴郁地从卫生间走出,左拐,右手拉开了门,最先入眼的,是亮丽的红色裙尾。
“让开。”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徐婉自顾自地走进了门,在客厅随意拣了一张椅子,慢慢坐下。对方像在有意显摆自己的贵族范。
“徐婉小姐来找我这个普通人有什么事情吗?”我也不生气,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你还好意思说?!”
“陈宇啊陈宇,你好歹曾经也是陈家的人,如今变得如此下贱,真是丢家族的脸!”
“陈家?”我盯着她,皮笑肉不笑,看着有些惨人,“跟你们徐家有关系吗?再说,我和陈家已经一刀两断了。”
“呵,那你知道别人怎么看我和陈守吗?”徐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微抿了一口,“他可是我现在的丈夫!他有难我也得负责一部分才行!”
“你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怎么不去死?!”徐婉白净的脸此时无比狰狞,像受了无尽的冤屈。真不敢想象,她曾会是我的女友。
“你们如何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就算有,我也帮不了你们。”我淡淡说道,伸手拉开了门,
“岀去,这里不欢迎你。”
“陈宇!”一声怒吼,徐婉站了起来。显然,她对我的反应一点也不满意。“你最好给我记住,我有能力将你玩弄于鼓掌之间,说话态度注意点!”
“当然,想要我们原谅你也不是不行,不仅如此,你还可以得到一笔资金。”态度突然转变,徐婉的脸上突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十万。”
“什么事情?”我沉吟了一下,问道。并不是说我贪图徐婉的财富,而是我最近是不会有除了意外之外的资金来源。我还需要活下去,仅此而已。
“明天,参加我和你弟弟的婚礼。”徐婉的笑容变得越来越虚伪,她伸手在桌上一拍,留下了一张婚礼请帖,扬长而去。
我捡起桌上的请帖,翻了翻,背后还写着地址。我看着上面已经提前拍好的二人照,心情略有些复杂,却没有一丝心痛,更多的则是平静。
“十阳街……”
“嗡…嗡…”这时,我的口袋里有东西微微振动,泛起淡淡的白色光晕。是电话么?我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却突然愣住了
一一是这部手机?它自动开机了?
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码,诡异的是,这串号码的开头竟是四个四。等等,这里有信号…?……信号…没有信号?!
没有信号!
那么这通电话是如何打过来的?……
又会是…谁的?
头上的冷汗悄声无息地冒出,滴落在鼻尖上,再次滑落。微微瞪大双眼,我直视散发白光的手机荧屏。由于有些反光,我隐隐看到了自己被白光照射的诡异面容。
手指悬在半空,我一时间竟有些拿不定主意,随着时间推移,目光也渐渐涣散。
我僵硬地垂下头,目光重新落在惨人的荧屏上,看似柔和的白光包裹住一红一绿两个按键,蜷起的手指,重新舒张开来。
我突然间想起白逸轩对我说过的话。也就是说,这通电话有可能是面试官的?如果我接了,就很可能得到一份乘心的工作…但最让我在意的,是手机左上角的信号图标。
现在,我只有两个选择——
接,
或者不接。
“喂……?”
我犹豫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嗞…陈宇?”沙哑的声音从电话内传出,虽平静,但在寂静的房间内犹为刺耳。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假音?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就是陈宇。您哪位?”
“白和你说过了吧,我就是你的面试官。”沙哑的声音伴着沉笑,手机另一边的面试官很自然地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说着假音,带给人的感觉却不像是一个骗子。
但一个正常公司的面试官不应该会在和新员工应聘时故意说假音吧?更不可能在没有信号时能够打来。而且,面试官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抓了抓头皮,突然想到,也是,自己这个“连环杀人犯”被保释可能早上了头条,一个公司想要搜我底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么?应聘现在就开始吗?”我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茶几上的迷你闹钟,嗒嗒的杂音让我有些不适,犹其是在这间阳光较弱的房间内。
“不不,晚上八点,说好了的。”面试官沉笑道,始终保持着那种假音,像演练过千遍万遍才如此从容不迫,
“陈先生,我们如此有缘,就不要急着扔下手机独自离开了——事实证明,你也没有能力跑掉。”
“………”我的确没有那个能力跑掉,因为在面试官说话期间,我已经把这里的门窗都检查了一遍。
全部上锁,无一例外。
“你们是如何做到的?一直在监视我?”我自觉地坐到沙发上,等着面试官发话。
“监视?哈哈,我们当然有大笔的时间,”面试官似乎跟我开了个玩笑,“但绝不会浪费在你身上。”
“………”我成功吃尬,正准备为自己的不幸倒杯茶,却突然感觉后颈一痛,心底的恶心感上涌,胃中翻江捣海的感觉瞬间传到灵魂深处,似乎要将灵魂也吐出才甘心。我捏着脖子尽量让自己不要吐出来,
“唔……呕唔w……aa………aaa????”
突然,症状消失,我还停留在捏着脖子的一刹那。
“吐不出来的感觉如何?不仅如此,现在就连你的命…也掌握在我们手里。”面试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但还是心平气和地跟我聊天…
虽然聊天的内容可能会死人。面试官…就像真正地掌握着我的生死,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好不容易才停止作呕,盯着手机荧幕质问道。
“在私人物品上盖章而已。”
面试官的回答听起来漫不经心,“你身体里已经植入了一种子母蛊,你的生死不再由你。”
电话对面传来翻阅资料的杂音,紧接着面试官沙哑的声音再次传出。"陈宇,公元1998年出生,5岁时父母离世,然后资料出现了一段空白期,7岁被宫宇亮收养。…19岁当上了警察,20岁被卷入H市连环杀人案。"
“我………”
“听我说完。”面试官悠悠道,语气飘飘然,只可惜隔着荧幕,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手机里有你的资料,这些资料呢,你最好保管好点。如果有人知道公司的存在,就算是一个小孩,那么与你相关的人…包括你,也将不复存在。”
相当于抹杀。
面试官说的很清楚,反倒将我吓了一跳,刚准备开口,话语权再次被面试官抢了过去。
“看到茶几上的闹钟了吧?出租车的车钥匙就在里面。”
我不知该说什么。听语气,这些难道只是一个玩笑?“……贵公司都如此随意么?”
“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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