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几十个人聚在一起商量，探讨了两三天。却是屁都没有商量出来。不是空想，就是无稽之谈！

门口恰好传来声响，李阳抬头。刚刚要喷出口的火气也只能咽回去。

来人清瘦，或许是因为年龄不大，在男子的体量见显得格外的瘦小。

腰带一系，勾出的腰足够的细。

李阳这样观察，抿了下唇，先站起身来。

帐篷里面气氛紧张，我紧了一口气。想要进来的脚步停滞。

还是坐在上头的男人先一步迎了过来，站在我的跟前，气势压得人都要喘不上气。

这阴影笼罩了我，迫使我抬头望着他。

好高！只能抬起头努力看……

李阳盯着我，刚刚在那座位上面看还不觉得，现在到了跟前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娇小，像是发育不良一样。

身上还香香的……奇怪一个大男人身上放什么香？

我嗫嚅着正要开口，却被他抢先了一步。

“朝廷派来的……大夫？”

“正是。”

“长得真小……”

这一句声音太小了，我没有听清楚，带着一些疑惑的看回去。

他没有回复我的疑惑，转身又回到了座上的位置。

我也跟着他的脚步走到了帐篷中间。

一众人等围着我，眼中或是探究或是好奇。

刚刚跟着这一群人争论了好久，现在是渴得要命。

猛的灌下一杯水，咂摸了一下，他开口：“想必你来的这一路上也看到了，这里环境可不比京城，更不用说那病，”他用手左右指着这些人“你看他们，这么多人一起商量都是束手无策。”

他低笑：“你真能治好这里的病吗？”

我微微低下头，开口回答道：“是的将军。”

“至于过程怎么样，现在还是不得知的，但是再怎么样，也得做出来看了才知道，不是吗？”

李阳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却并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他真才实学，武得一手好枪。按理来说让他一个该上战场的人来平定瘟疫，多少是有些大材小用，但他口口声声说需要出来积累一些经验，便自请来到这边。

虽然一开始是生疏的，但到底认真负责，这些日子里面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他沉默了一瞬，先是笑出了声音。

“这里百姓生活难到了极点，若是大夫真的有本领，那就……有劳大夫了……”

“幸不辱命。”

我抬起头来，眼中是一种希望。和坐在上面的李阳对上了眼，这其中有很多意义，不用明说，但是蕴意却是一样的。

世间万物都有裂缝，那是光透进来的地方。

李阳还有一些其他的事要和大家商议，就派了一个士兵领我去另外一处营帐。

营帐中的一切设施都安置完全，让人挑不出错误。

我合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全部是一路上的计划。

一幕幕一步步展现在我的脑海之中，让我的内心得到安定。

翻来覆去依然是睡不着，索性我起了身披上一件外套就走了出去。

难以想到我计划的时间那么长，现在天已经显现出黑色。外面荒草丛生，但是那星子却是十足十的闪耀好看。

我抬起头来仔细盯着，屏住了呼吸，一心沉醉在这样难得的美景之中。

一颗接着一颗，接连不断，那种美不是铺天盖地的一拥而上，而是细腻的，一卷接一卷，一团接一团。像是仙女精心编织的纱布，美得人心都在冒泡。

“好看吧……”

我正沉醉在这样不可多得美景中，身边突然响起这样一句话。

偏头，李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也像我一样抬起头，凝视着天上的银星。

“以前的人总是说这些天灾人祸全部是老天爷对百姓的惩罚，那要是真的这么说，那这老天爷未免也太过喜怒无常了一些。”

“这里的人呐，好得不得了……若是真如先人说的那般，实在是太让人寒心。”

“将军……可是曾在这一处待过？”

李阳听着这话，含着笑看过来。他长得好看，笑起来也是。

“在我还是一个小兵的时候，这边有一个大官胡非作歹。我爹见我整日只会在府上说一些空口大话……时日太长了，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一些拯救大义这样的话……”

看出了我的好奇，他这样解释。

“就派了来这边，我爹一直以来都不允许我直接继承他的职位。所以现在这些都是我自己争取到的。到了这边，我还是一个小兵，也只是挂了一个我爹亲卫的虚名。”

“可想而知，在查这个大官的时候有多么的难……”

确实，没有身份地位，什么都没有，甚至是一些权利都没有。作为这样一个存在，却想抓捕一个势力盘踞之大的人。

若不是现在他好好地站在自己身边，跟自己说这些事，我都会认为这人是在异想天开。

“我被身边人背叛，时常被那大官派出来的人追杀，几次孤立无援，走投无路之时，都是这一处地方的百姓救我一命。”

“所以我忘不了，之后能够抓获这个大官，有很大一部分功劳都是他们的。因此我自己来了……”

我说不出其他的话，但是今日的疑问都得到了解释。只能站立在那里，望着他。

他凑近了一些，脸险险贴近我。

这突如其来的凑近让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时间也做不出什么迅速敏捷的反应。

“你个男的，身上擦了些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香？”

这话题转移得属实是太突然，我愣了愣，哭笑不得。

不易察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却不显得突然突兀。

将袖子拉上来挽在一起，我双手叉着腰，说：“哪里有什么香气，不过是常年混在各种药材中，沾染上的气味罢了。”

或是被这样轻松的气氛所感染，我也笑了，解下了腰间的香囊，递与他。

“或许是这香囊的味道足了些，等到那一日有空闲，小子定为将军配一副。”

李阳开怀的笑出声，答应着我。

他走动了起来，说着：“那就先在这里谢谢小兄弟了……”

等到那人逐渐走出我的视野范围，我呼出一口气，盯着天上的星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动。

翌日一早，小兵来请我去营帐。我背上配置好的药草和准备的工具，跟着一起去。

李阳背着手，笑着为我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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