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暴雨,冲刷了青石板上的足迹,大开的隔窗前,有一湾月牙型的小潭,贴合着窗沿,雨点赫然砸下,飞溅得很高。
灯火通明,恍如白昼,精致灯盏如枝丫般舒展。嬴政跪坐于矮桌前,脊背挺直,面沉如水,纵使身处未知之境,风姿不坠。
香烟袅袅,落纱旁的少年以手为扇散开熏香,一边侧眸瞥一眼嬴政,嘴角似乎闪过一抹轻嘲,再看却又什么也无。
窗外的雨声嘈杂得让人静不下心。
而就在这屋子的隔壁,床边的佝偻耄耋老者捋着几近地面的长须,白眉下的双目欲张未张。
床上躺着的女娃娃脸颊烧得通红,呼吸微弱。
除了老者和女娃,还有一人。
男性青年一身黑金色华丽长袍,容貌昳丽,唇如饮血,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邪气,然邪气之中又夹杂着居高临下的睥睨,威严逼人,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青年为秋瞳扶了脉,面色渐沉,“孩子天生弱症,本以为用内力压住病脉就可以健康成长,不曾想……”
这场大雨,导致高烧不退,引出了病灶。
老者白眉覆盖下的眼睛微睁,声音嘶哑,一字一句好似十分用力“云中君,当有对策。”
云中君?男人舒然起身,抖了抖长袖,沉着眸走到窗边,“这孩子,正统之血脉,不得闪失,南公,我闭关在即,这孩子,就劳你照看。”
满星坠落,他夜观天象,循着星图的指引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孩子,这个,继承了他的高贵血统,他亏欠良多的孩子。
阴阳家内乱方休,并非认她的好时机,若是强行接她回来,只怕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而且看秦王焦急关怀不似作伪,想必,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在秦王身边,有权势相护,必当无虞。
“是。”南公颔首。
男人轻声叹息,转身离开,不过眨眼,身影已消散无踪。
南公招来一个少年,少年听南公耳语几句,恭敬深揖,走到嬴政所在的房间门口,拱手道:
“大王请移步。”
闻言,寒着脸等在门口的蒙恬冷斜一眼少年,少年恍若无察,静静的半垂着眸不敢直视屋中缓缓起身的嬴政。
蒙恬这才心有所放下。
君子之仪,清风朗月,纵使心中焦急,深谙高位之苦的嬴政依旧表情浅淡,无一丝异样。
过去的经验告诉他,身在他这样的位置,爱的越深的东西,就会消失得越快。一如那只他疼宠许久,却被人抽筋拔骨扔在他寝宫门口的猫。一如服侍过他几夜的宫女突然尸沉井底。
嬴政单手负于身后,步履从容。
这边的摆设与刚才所在之处极为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墙边多了粉纱飘飘的床榻,他的小十就安静的躺在那里,侧颜分明,透明的小嘴微张,看起来就像平静的午睡。
“楚地有翁,隐人也,善言阴阳,人称南公。”嬴政目光移到老者身上,几乎一打眼,脑海中浮现的就是“楚南公”三个字。
南公嘶哑一笑,颤抖着拱手,似乎行动十分艰难“大王,目光如炬,令人钦佩。”
嬴政无意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寒暄,单刀直入,“南公,小女如何了?”既然南公已经表明身份,且宽容有礼相待,想来并不想与他为敌,至少现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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