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鬼木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是有一些道理的，勤能补拙，再等一刻便知分晓。三年前我与名义为了印证这个传说，用了一个月，天天日未出就奔上山来，日落才下山，才看到这奇景。咱们这次时间算得准，你可以一睹为快。将来还有更奇特的名川胜景可看，我会带你一起去的。”

瑶光坐在他身侧，整个人靠在他肩膀，忽然觉得他是一个很神奇的男人，一个很与众不同的人，他的脾气有些暴躁，在她和一些男人相谈甚欢的时候，李玉衡也会吃醋，他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她看得出来他这个人口是心非。

“玉衡，你对我怎样其实我感悟的到，来日方长，我相信一个丈夫会对妻子好的。”

“不然你以为该如何做才是夫妻之道？”他展颜一笑很倾城。

“我觉得无论男女都要对婚姻忠诚，不喜欢的人不嫁，嫁了就是一辈子。我不喜欢被约束，我觉得过日子应该听取别人的意见，少数服从多数，小时候上学读书的时候，父亲为了补贴家用，就没有去公家单位，他做过木匠，也经常被人叫走处理一些事物。家里的生活一向节约惯了，我穿过母亲改小的衣服，穿过哥哥穿小的衣服。每天回家就是一大堆家务，然后他们夫妻也会吵架，我娘生气时会回娘家，但是每次都是过一天就回去了。将来我也会有孩子，你会不会对我的孩子好，夫妻不是应该和睦相处的吗？”

“我不怕被人说我惧内？这算什么？我又不为他们而活！将来我成了顶尖人物，来巴结的人还怕没有？是锦上添花还是贬抑踩压，与我何干？”

瑶光开心的笑了，这一刻她是开心的。

“对！一个有理想有报复的人放在人流中，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总会发光发亮。”

李玉衡背靠着白石，轻抚她秀发，低声道：“李家做生意是不择手段的。生意人当然以赚钱为第一目的，但做人要心存厚道才好。每年二次分粮济贫不过是买善名的虚华举动，做生意时搞到别人家破人亡又算什么。我不介意家族生意落到谁手中，太后那种霸道手腕我做不来，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无用的男人，但你，比男人还能干。”他笑了。

天上的云彩迅速变幻着。她凝神看这神奇的一幕。

在日光的中心点，太阳虽然已经下山了，但西边的晚霞还没有消失。天空仍就是明亮的，蓝蓝的天上飘着各种形状的云彩，傍晚的云彩五彩缤纷的。云彩一会儿是红色的，像一朵朵娇艳的鲜花；一会儿是蓝色的，像茫茫的大海；一会儿是金色的，像成片金黄的麦田。万道霞光自他们身边散开直射云间。山风过去，李玉衡衣袂飘飘！瑶光冻的受不了，李玉衡紧握她的双手还是温暖的，他好像一点都不怕冷。

“就差没有脚踩莲花了！”她轻呼。

也就那么刹那的一刻，日光缓缓移了一丁点角度，云彩全部消失。难怪历代以来的文人墨客喜欢吟咏名山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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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时能带来一把古筝，合着仙乐飘飘，诗词歌赋，当一对神仙夫妻多好。”

“人生得意之事八九，凑不够十”李玉衡说道。

“你这是要我对对子了。听好了我的下联来了。”离瑶光张口说：“天下无双王者东南，离不了西。”

往山下奔去，黄山低洼处的山头全是种的树。下午他们去视察伐木情形，以及植林保护水土的工作。砍下了一棵树龄四十年的老树，就得栽种一些树苗来补上，又须兼顾水土流失的保护。

本地最出名的木制品是棺材，全国各地有钱的人都坚持来这里买寿木。所以这么赚钱的行业，是木材商人的主要市场，柏树棺材可是最出名的。松树二十年以下的叫松，二十五年左右的叫柏树，四十年的很少见，这种树木很奇特，如果它出现的地方和人居住的闹市区很近，那么木材会有淡淡的香气，如果间隔的很远的话，木材长不大而且不成材。又因常常生长在坟墓旁，所以又叫鬼木。

听起来怪可怖的，但是这些造就了当地的商业活动。除了棺材外，李玉衡对做菜有着特别的兴趣，所以大力投资餐饮业。三年前还被嗤笑，但滚滚而来的订单使得他的营利比“棺材”的收入还多！毕竟丧事不如喜事让人高兴。而寿木的生意全揽在太后手中，全国各地要的货全被李家垄断。大业也成了太后的心头大患，她要挖走他的客户，但是她不清楚底细的是这种晦气的树木打开来的香气做的木炭，用来做烧烤味道特别的好，加上遇火就燃烧，所以订单不绝，生意也是出奇的好。

在李玉衡的话中，瑶光知道原来两家已到了各自眼红互挖对方根基命脉的地步。因为太后知道大业是所有新秀中最不容小觑的一家，若不现在踩低，将来必会威胁到李家“坐镇第一”的招牌。

晚上在名为家里用餐，名夫人一谈起太后就恨的牙痒痒。瑶光一直都是只听不说话的，她家里的菜做的味道也不怎样，就和白水煮熟了加盐那个味道一样的淡。

这一餐，李楚辞没有出来，李玉衡出去还没回来，名夫人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所以她和她之间不谈生意，只谈天。只要李玉衡回来，她就走。

名夫人似是看透她的念头，叹息了一声说：“我是被人买下养做外室的。”

“愿洗耳恭听。”

“当时，我已有了八个月的身孕，可是那男人却仍是将我给卖了。”

“为什么？”

“因为他缺钱。”名夫人语气中有着模糊的怨怼，看着瑶光专注的模样，她笑了。“恐怕你已经知道我的老底了，我不是人，我们老家在酆都城，那个人天生四海为家，做人海派，天生很会做菜，和他过一辈子我都愿意，他本人是做大生意的。手底下有钱庄，妓院，酒楼，茶楼，还经营杂货行，卖砖瓦，还有多处房产，可谓是富可敌国。然后，在四十年前，母亲病死；而我被卖入妓院。因为我死不肯安份跟鸨母走，几乎在拉扯间被打死！然后那个男人正好云游到此，当下他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财，以及新买的马车，鸨母立即放人！然后，我便是他的人了！却将我领进一间破屋中，他问我要不要嫁他。我明白这种男人注定一辈子建不成家，我十四年的生活中全当这种人是废物！幸好他也不占我便宜，出去找营生，打算安排我嫁人后才离开此地。我当然不明底细不知道他的钱都是怎么来的，可是不到一个月，他在县北买了幢房子，才问我要什么样的丈夫，他要替我找来。想想我也真没用，轻易的改了心意，觉得他不错，也就嫁给了他。原本我以为一切会很平顺的，加上我开始摸索经商上的事，打算建立更好的生活以及重振家风，不料来了两件意外。第一，他的老婆派了人来为我赎身，他们以为我仍在青楼，我以为是做小妾；总之要买回我的自由身。第二件事，就是他托人找上了他，要以钜资买回我，并且再三保证不存坏心。他也就卖了我！因为他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会丧尽天良的欺负一个大肚妇！而他打算在两个月后再买回我。”名夫人说到此，大大的叹气。

瑶光道：“他卖了你，他已经负了你，你也不是他妻子，他那么有钱怎么会缺钱用，而你居然乖乖跟那些人走吗？”

“这是两回事，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他给我找的男人我也没有和他过过几天日子，前些天他托李玉衡带来一封书信给我，我立即明白他已经不喜欢我了，不管当年他有没有出卖我，我都不会放过他。他卖了我当天，我提着刀一路砍他出门！”

“出卖了你他有过错！但是，他不肯娶你，你就没有名分再，我也清楚这个世上有两种人存在，我从不当你们是异类，但是人要懂得自重，就是他本人也得这样做。”瑶光说道。

名夫人低沉轻笑，扶着下巴。

“他本人脾气很好，活了五十多岁了，一生留恋花丛，碰过的女子无数，人也不是长的有多帅，一向是我打他，他不还手，何况当年我挺着一个大肚子，他不逃行吗？砍伤他不打紧，他怕我身子捱不住会动到胎气！”

“所以？”瑶光迟疑道？

“名义是他的儿子，他是个正常的人类。”

“你看着那么年轻，也很漂亮。”

“可是他给我找的男人和我一样，所以名为他是个异类，因为我和你们一样可以生育正常人，所以我恨他，早就当他死了。”名夫人狠狠骂道。

听起来有赌气的成份！瑶光心中直泛笑意，心想等会回客栈一定要找李玉衡问个明白。不知名夫人口中的“负心汉”是何面目，她相当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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