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
夜色中的教堂,尖顶上的十字在黑暗中像一颗星辰。
科瑞茵抬头望着挂在天边的满月,不禁皱眉。
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正是举行祭祀的日子,自己昏迷了整整一天,看伊芙琳并不想让她过多参与这件事啊。
周边尸横遍野,却唯独这座建筑物没有任何损坏。
拉开铁门,走上宽大的水泥台阶。大风呼啸而过,教堂里面有绿黄相间的彩色玻璃,刻着圣母和耶稣的画像。
虽然这个教堂有些破旧,但是里边却依然灯火辉煌。祭台上燃着千余支大蜡烛。蜡烛分作八排,每排之间,用鲜花间隔着。
仿佛与外面人间地狱间隔,好像这里就是一片净土,不受任何人打扰,安宁,祥和充斥着整个教堂。
科瑞茵一步步走上前,走到十字架下面的台阶时停下脚步,凝视着上面的人。
伊芙琳背对着她,声音淡然的说:
伊芙琳: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科瑞茵相对于这个,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杀了他们的。
科瑞茵虽然这里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但好歹都有些能力,想要悄无声息的杀掉他们对你而言恐怕比登天还难。
伊芙琳双眼望向别处,对科瑞茵没有眼神接触,默默回答她的问题:
伊芙琳:你错了,我远比你想的要强的多。
科瑞茵那天在地下图书馆偷听的黑衣人也是你?
听到这个问题,伊芙琳有点失措,然后异常坚定地回应。
伊芙琳:余神婆家里的火是我放的,迷药也是我点燃的,家禽,野狼等等。
伊芙琳:我往他们的酒里放药,使他们滋生成病毒感染者,这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科瑞茵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伊芙琳:因为我恨。
说着,她用手抱住双臂,手似乎抓得格外用力,手指尖都有些泛白。
她缓缓闭上眼睛,扭回头,不再直视科瑞茵的眼睛。
伊芙琳:我是个孤儿,他们就因为我没父母而常常暗地里欺负我。
说完这句话,伊芙琳突然感到很窘,脸色变得煞白,有那么一会儿工夫,她几乎想得出神,终于扭过头了,直视着科瑞茵。
伊芙琳:我不服气,所以才…
科瑞茵撒谎。
科瑞茵语气平淡的说完这两个字,很明显的,伊芙琳声音突然抬高的反驳:
伊芙琳:我没有,我没有撒谎!
科瑞茵嗤了一声,并没有对这个说法表达态度。
反观伊芙琳脸色更红了,可从她飘忽的眼神中可以观察到她不是被气的,反而像是被揭穿了的表现。
科瑞茵那你还真是狠心,为了引我上当,亲手杀了阿尔文放在教堂。
伊芙琳:没有,这次我敢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杀他!
伊芙琳箭步似的冲下台阶,马上就要到科瑞茵面前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看到她的眼神时心猛的绷紧了,不禁放慢了步伐,突然觉得冰冷,天气异常的热,不知道是不是取暖过度手心冒着冷冷的汗,湿湿的。
她低着头,咬着唇。
伊芙琳:我,我只是骗他喝了加了点迷药的水,把他背到里面的…
“你果然没说实话。”
传来了第三者的声音,伊芙琳和科瑞茵同时看向柱子,柱子后面缓缓走出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脸上有微微胡茬,皮肤黝黑,应该是经过岁月的洗磨,他的指尖微微的黑。好像是被烟熏过一样,能看得出来他长年抽烟。
值得注意的是,他脸上蜡黄,没有一点血色,瘦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
他走上台阶,居高临下地扫视下面的两人。
具有威严的眼神掠过科瑞茵,定格在心虚且坐立不安的伊芙琳身上。
当注意到伊芙琳不敢直视他时,他冷笑一声,扯着沙哑的喉咙,声音冰冷的说:
伊芙琳。:把毒药换成迷药…谁叫你这么干的?
男人眼底的刻薄之意十分明显,对于自己冷酷的内心毫无掩饰之意。
伊芙琳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
伊芙琳:父亲,他是无辜的,为什么不肯放过他呢?
伊芙琳。:【挑眉】放过他?你说这种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和你刚满三岁哥哥?
突然,他的眼神变得阴森可怖,整个人暴起声音尖锐:
伊芙琳。:你的妈妈和你的哥哥惨死在那井中,尸骨至今都无法回归故土!
听到那口井,伊芙琳好像记起了那天晚上自己想要推科瑞茵下去,身体颤抖了一下。
对于伊芙琳的犹豫,男人直接打了个响指。
四周突然响起了低沉的叫声。那声音既像是垂死之人的呻吟,又像是把生命力呕吐殆尽后的祈求,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暴力地躁躏着感知…
方圆数十丈范围内的空间陡然凝固起来,一股毁灭的气息笼罩四方。
大地突然震动起来,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也开始哗啦哗啦作响,科瑞茵跑到窗外一看,原本在地下监狱里得病毒的人竟全部聚集起来,堵在教堂门口。
他们怎么出来的?!
再回头一看,男人一脸玩味的表情,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外面的人就可以全部围攻起来。
伊芙琳。:不过没关系,在图书馆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这才没有让你毁了我的大计。
回忆————
巫师将伊芙琳的气息隐藏下来,两人一同来到地下图书馆。
巫师的打算是让布莱克和科瑞茵其中一人被引诱开来, 这样他才有更大的胜算。
而引诱的目标,正是那片的雪山,他早已派某个强大的守卫者去看守那里,一般人进去后是出不来的。
伊芙琳手上攥着纸团,正犹豫着,心思摇摆不定,巫师又催促了几句,伊芙琳这才上前来到门口。
她一路都很小心,体内的能量波动很少,让人判断不出,再加上巫师能力的加持,布莱克和科瑞茵这才没有发现,就在放下纸团,准备溜走的时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下一个目标可能是余婆婆的孙子阿尔文……”
阿尔?!
伊芙琳心中难以言释的震惊,一不小心发出动响,布莱克迅速追来,巫师又连忙带着发愣的伊芙琳逃走。
………
男人指着下面的伊芙琳,眼中闪着寒光,仿佛含着利刃:
伊芙琳。:你竟然爱上了你的杀母仇人?!
男人表现的既愤恨又有些悔意,还隐含一丝厌弃。
伊芙琳似乎是绷不住了,她哭了,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她失去了以往的阳光,失去了以往的蓝,天空布满阴霾,灰沉沉的一片,压仰着的心就犹如天空一般。
她在轻声抽泣着,用泪水将心中的不愉快释放。
伊芙琳:他不是我的仇人,他不是!
妈妈和哥哥已经不在了,父亲对自己关心只是因为复仇。
她的前半生都被自己父亲利用,可她不想这么做!
凭什么?凭什么?!
父亲说的话她都照做了,人都杀的差不多,父亲也夸她懂事,可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杀掉她心中的那个人呢?那可是她多年以来心中唯一的慰籍!
他那么好,他不该承受这肮脏的一切!
他应该拥有更好的前途,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跟我这个罪孽深重的人继续纠缠在一起。
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她下不去手。
她想放下一切,抛弃以前的过往重新生活,可老天就是不允许!
伊芙琳:我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对我就不能有一点关心?哪怕一点点…
伊芙琳。:……
伊芙琳:父亲,算我求求您,您收手吧,这一切还来得及!
她哭的梨花带雨,来自亲人的复仇和心上人的未来让她崩溃到跪下来,扯着父亲的腿,渴望求他收手。
伊芙琳。:伊芙琳,我的女儿…
巫师缓缓蹲下身来,眼中也饱含着热泪,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女儿,将她眼角的眼泪轻轻抹掉。
看着事情发展到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科瑞茵的目光在这父女两人来回扫荡,等着下一步动作。
伊芙琳:父亲…?
伊芙琳抬起眼看着关心她的父亲,眼中似乎有光亮。
巫师用充满老茧的手轻轻梳理伊芙琳凌乱的发丝,开口说道:
伊芙琳。:你太让我失望了。
伊芙琳:啊!
随着她一声惨叫,一股黑色气息快速包裹住伊芙琳,不久后黑雾散去,她正安静的垂着头,并发出咯咯的笑声。
抬起头时,科瑞茵敢说这绝对不是伊芙琳。
虽然长的一模一样的脸,但的气息完全不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
那双眼里并没有瞳仁,而是被一片浑浊覆盖,肆无忌惮地展露着疯狂。
第二人格?
科瑞茵…不,应该只是灵魂附体。
“伊芙琳”正尝试适应久违的肉身,听见科瑞茵的喃喃自语冷笑一声。
伊芙琳。:你倒还算聪明,不过恐怕你也没有能力与我抗衡。
科瑞茵皱着眉望着他,“伊芙琳”笑着指了指她脖子上的针孔。
科瑞茵下意识的捂住脖子,这个针孔就是他胜利的筹码?
伊芙琳。:是病毒信息素,你最多也只能撑个半小时,然后变成外面那群怪物一样。
科瑞茵那,我会死吗?
伊芙琳。:你说呢?
科瑞茵没有说话,余婆婆制造的病毒解药已经没了,自己虽然可以制作解药,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允许。
不过她是半精灵,应该能撑一小时。
一小时内将这个人打倒不成问题,剩下的时间制作解药的时间应该也够,看起来自己也是有机会胜利的。
科瑞茵(…不过臭乌鸦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死那了吧?)
看着科瑞茵不说话,“伊芙淋”以为她是绝望了,于是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他伸了个懒腰,耳朵动了动,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声音不高不低的说:
伊芙琳。: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偷听别人说话的小子。
伊芙琳。:把他带上来吧
话音刚落,有人踹门而入,两个得病毒的人压着白发蓝眼少年,正是阿尔文。
阿尔文:阿琳!
……………
布莱克的意识从混沌中醒来,还未曾转醒便已经感觉到了满身的疼痛,浑身犹如快要散架了一般,嘤咛一声,发现喉间干涸不已。
眉头微皱,睫毛轻轻颤动了一番,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头顶那陌生的天花板,他一下子警觉起来,蓝眸警惕的打量着房间。
室内虽不算宽敞,却收拾得整洁、清新,墙角的电视机箱架上摆着两盆吊兰,翠嫩欲滴的茎叶直垂地面,挨窗一只摊满笔墨纸张的写字台,旁边两个竹制书架上,挤满了各种颜色的书籍,显然有人常在这里阅读写作。
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
他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吱呀一声,门开了。
来人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黄发少年,金色的眼眸看到他时一下子放大,随后脸上展现出喜悦。
“队长队长,他醒了唉!”
男孩的声音贯彻整间屋子,布莱克皱眉捂上耳朵,警惕又疑惑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是一个黑发蓝瞳的人。
他手里正端着热水,还蒸蒸冒着热气,看到黄发少年还在叨叨叨的说个不停,连忙踢他一脚。
“跟你说了多少遍,要安静一点,他需要休息!”
“哦哦哦!”
他满口答应,还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在外人布莱克眼里这两个人很奇怪,见他们还在打闹,便忍不住问道:
布莱克:你们是谁?我又在哪?
“啊,你可以叫我泽队长,我旁边的这位是我的队员。”
“我叫安霖,小名是霖霖!”
“这里是我们的基地,安霖看见你被埋在雪里,就把你背回来了。”
“是我救了你哦~”
布莱克:是吗?
他用挑剔的眼神紧盯着还算稳重的黑发少年,却发现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毫无躲闪,而是从容地迎视着她,显得坦荡而磊落,还充满了温和之色。
“呐,不要多想哦,我也是意外发现你的。”
“当时我在巡逻,听到发生雪崩时我和泽队长就急忙赶到那里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帮助。”
“在搜了三小时左右后我们准备打道回府,但是我,安霖,好巧不巧的发现了你!”
“事情就是这样啦!”
布莱克:是…这样吗,多谢。
布莱克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怀疑错了人,及时道歉,两人也并没有在意,挥挥手便扯开了话题。
虚掩着的门让一缕寒风吹进来,夹带了一点雪,吹进了布莱克的眼睛里。
布莱克下意识用手擦了擦眼睛,却感觉到手腕上还带着那个黑色蝴蝶结。
看着蝴蝶结有一处有褶皱,他伸手将其抚平。
科瑞茵相信我,这会给你带来好运。
科瑞茵的话仿佛回荡在耳旁,布莱克有一瞬间愣神,大拇指不由得摸了摸蝴蝶结。
“啊!就是这个东西!”
“就是你手腕上的东西让我发现你的!”
回忆—————
“喂,都三个小时了,泽队长,要么我们回去吧?马上就要到午饭时间了。”
“是不早了,这里我们都搜查遍了,应该没有人受伤,回去吧。”
“队长,看着天气,应该又是要下雪了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的环境,每天都要下两三次的,不稀奇,赶快走吧,一会儿下大了路容易打滑就不好走了。”
没过几分钟,地上便积了一层薄薄的大雪,大地被这珊珊来迟的大雪装点着、滋润着。大雪以铺天卷地之势地下着,越下越猛、越下越大。
“哎呀完了完了,我的雪铲忘拿了!”
“你总是这么粗心大意,这雪都下这么大了,明天再拿吧!”
“不行,雪肯定会把雪铲埋没的,到时候更不好找了。”
“要不然你先回去,我回去找一找,要是没有就明天再找!”
“这雪下的这么大,你一个人能行吗?我陪你一起吧”
“切,好歹小爷是退伍军人,没有那么废,放心好了,不出一个小时我就回来了。”
“那好,要小心路滑!”
…………
“在哪儿呢,我明明记得是放这里的呀…”
“真奇怪,算了,到那边看看吧!”
寒风夹着雪粒拍打的脸上,一阵阵刺痛。簌簌的雪粒从天空洒了下来,天地白茫茫一片,糊住了视线,看不清前方,只能迎风向前。路面被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厚厚的积雪使让人寸步难行。
“真是的,都是一片白,什么东西也没有嘛…”
“等等,那是什么?”
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白茫茫的雪花萧萧洒洒。这样银装素裹的世界却出现了格外突兀的颜色。
前方那一大堆雪堆在有一个小黑点,仔细看那个小黑点还被风吹得四处飘荡。
是枯树枝还好说,但如果是衣料…
多年的经验让安霖一下子警觉起来,快步跑到那一大片雪前,找到露在外面的黑色东西,开始往外抛雪。
一下,两下…
看见属于精灵的皮肤时,安霖立马就加快了抛雪的速度。
挖掘到他的上半身的时候,安霖立马将他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背着他向基地走去。
……………
安霖指着布莱克手腕上的东西,呲着牙傻笑着说:
“你还真是幸运。”
布莱克:幸运么…
他喃喃自语的说,看蝴蝶结的眼神也更加深沉。
“不过你手腕上的这个发绳好像是女生款的吧?”
安霖毫不忌讳的向布莱克问出他心中的问题,并微妙的看着他,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该不会是…?”
“安霖!不可以去问别人的私事!”
“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嘛…”
“好奇也不行,去扫外面的积雪吧,没扫完不准回来吃饭!”
“是…”
“如果你是从山下那个村里上来的话,那我劝你在这多留一段时间,今天的村庄好像有点不太平。”
山下的村庄…
布莱克脑袋灵光一闪,顾不得别的,迅速下床,光着脚跑到窗户旁。
往下看,下面的村庄红光一片,那红色仿佛狠狠刺痛着他的双眼。
糟了,她还在里面…
看着布莱克不寻常的举动,泽队长已经猜测到他是村庄里的人。
“你昏迷了一个晚上,虽然我不知道你来雪山干什么,但我劝你还是不出门的好。”
“不久前,雪山上来了一位怪物,他隐居在悬崖那头的山洞里,但这里很安全…”
布莱克:门在哪?
“出门右拐”
在泽队长说这些话的时间内,布莱克已经穿好衣服换好鞋子准备出门了。
泽队长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
“算了,要去哪随你,不过这里地形很复杂容易迷路,我让霖随你一同前去吧”
……………
两人把阿尔文强行压制到“伊芙琳”面前,迫使他跪下来抬头仰视着她。
阿尔文眼中看到她的脸时也不挣扎了,眼睛里饱含着思念,怔怔的看着她,“伊芙琳”挑了挑眉
伊芙琳。:哦?就这么想见她吗?
伊芙琳:阿尔…
可能是阿尔文的到来让原主伊芙琳从沉睡中醒来,伊芙琳和“伊芙琳”相互切换。
听见那句熟悉的声音,阿尔文缓过神来,外面穿来的嘶吼声穿破他的耳膜,他闭上眼睛,悲伤的说:
阿尔文:阿琳,我,都知道了…
伊芙琳一愣,看着心情低落的阿尔文,心情是如此的复杂,她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憋出了一句:
伊芙琳:对不起…
伊芙琳。:啧啧啧,好一对狗男女。
伊芙琳。:既然你们这么相爱,那我就将你们合葬在一起!
伊芙琳:父亲,不要!
可惜她的意识马上就被强行切断,阿尔文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伊芙琳”邪笑着,手上早已凝聚好可怕的能量,往他头上砸去———
“呯!”
有一个透明的粉球体飞了过来,阻挡了伊芙琳的一击后,便在刹那间消失。
紧接着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科瑞茵含笑的眼睛里幽光一闪,看着教堂墙壁上被砸的坑,轻挑的说:
科瑞茵哦呀,一不小心打偏了
此时 “伊芙琳”的注意力全在科瑞茵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阿尔文,阿尔文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看着“伊芙琳”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可怖。
一咬牙,心一狠,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像头蛮牛似的往前冲。
“伊芙琳”的脸色阴沉下来,看着自己被炸掉的手,咬牙切齿:
伊芙琳。:安安静静的等死不好吗?非要死之前痛苦一些…
就在“伊芙琳”马上就要动手的时候,冷不防上半身被巨力往前一推,差点喷出老血。
阿尔文:阿琳!!!我要给你报仇!
或许是这一推,把伊芙琳的意识唤回了一些,看着发怒的阿尔文,伊芙琳垂眸,声音冷冷的说:
伊芙琳:他是我的父亲,要杀得是我来,不用你插手…
阿尔文:你都这样了,还是我来吧!
伊芙琳:不,必须要我来…
科瑞茵(真是搞不懂这种事有什么好谦让的)
伊芙琳。:你们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伊芙琳”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直直地盯着科瑞茵,阴沉的目光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机。
同时又透露着一丝冷静,病毒还没发作之前,他是打不赢这个小丫头的,必须要多争取些时间,等那个小丫头的病毒发作之后什么都好办了!
他举起双手,大喊道:
伊芙琳。:病毒大军,听我号令,速速前来!
沉默
伊芙琳。:病毒大军,听我号令,速速前来!
二度沉默
伊芙琳。:来!
………
再喊了不知多少遍之后,“伊芙琳”嗓子都快裂了,可压根儿见不到一个人。
明明刚才好好的!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震惊又着急。
伊芙琳。: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余婆婆: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
余婆婆缓缓走来,大门彻底敞开,可以看到外面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大片的人。
在“伊芙琳”震惊的目光中,余婆婆缓缓举起自己手上的迷香,并用一种暗示及嘲讽的眼神看着他。
余婆婆:以为就你会用放迷药这种卑鄙的手段吗?
伊芙琳。:你…是你!
他紧紧地逼视着她,眼里凶光毕露,令人不寒而栗。
余婆婆并没有理他,她看向一旁的科瑞茵:
余婆婆:小姑娘,身体还受得住吗?
科瑞茵快死了。
余婆婆:再撑一会儿。
科瑞茵哦。
她乖乖的应了一声,余婆婆转过身,好像感觉不到“伊芙琳”的杀意一样,直视着他:
余婆婆:你我之间的事,与他人无关。
“伊芙琳”的双目圆睁,眼里泛着红色,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之色。
他举起手,手上出现一根长剑,顶端的坚刃正对着余婆婆的眼睛。
伊芙琳。:今天我就让你和我的妻子儿子陪葬!
余婆婆面对马上驶来的长剑直接下腰,让对方扑了个空,“伊芙琳”及快的稳定身形重新将长剑对准她,眼看大战一触即发,阿尔文想到“伊芙琳”体内的伊芙琳,连忙对着余婆婆的方向提醒道:
阿尔文:祖母,先不要动手!阿琳还在里面!
被自家孙子这么一喊,原本专心余婆婆差点被长剑划破脸颊。
科瑞茵及时抄起椅子从对方背后狠狠的来了一下,打得“伊芙琳”险些把胃从喉咙里喷出来。
伊芙琳。:噗!
科瑞茵正中靶心!
趁着他俩打斗的时候,余婆婆扭头教训道:
余婆婆: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你祖母我早已有应对之策!
二对一,“伊芙琳”一直处于下风,余婆婆借此机会凝神念咒。
一堆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余婆婆口中说出,勉强把伊芙琳和巫师的身体分开。
脱离是脱离了,只是伊芙琳身子虚弱,争不过巫师,现在处于灵魂状态。
对战组:
成为独立个体的巫师看着跟自己对战的余婆婆冷笑一声,目光闪过不屑,讽刺的说:
伊芙琳。:哼,想当年你就是因为偷学这种禁术而被赶出师门。
余婆婆挑了挑眉,倒也没有否认。
余婆婆:看来你这些年没少打听我的事情。
恋爱组:
阿尔文:你心里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伊芙琳:因为不敢…
伊芙琳:我爱我的父亲,可他并不爱我,从头到尾我从他眼中没有看到一丝的关爱。
伊芙琳:我以为我达到父亲的要求,他就会对我刮目相看,可到头来却被他弃如敝履…
伊芙琳:【冷笑】就连我都不爱我自己,我如何能强求你爱我?
阿尔文:阿琳…
病员组:
科瑞茵可恶,失算了,这个病毒竟然如此强烈,现在已经蔓延到胸口了…
察觉到病毒已经进一步蔓延,连忙一拳打在自己的腹部,喉头直觉一阵甘甜,嘴角缓缓涌出黑色的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吐出来后也觉得舒服了不少,这样可以延长蔓延的速度。
就在她想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吼把她吓得心脏抽痛一下。
阿尔文: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太多,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来弥补?!
伊芙琳:阿尔,或许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忘了我吧…
阿尔文:不,我绝对不允许!
伊芙琳:!
鼻息传来阿尔文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伊芙琳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扑倒在他的怀中,她一怔,脸颊迅速升温滚烫,很害羞,但似乎又不忍心推开,其实,她很享受这短暂的温情时光。
她尝试着退回他的怀抱,但只要一动弹就会被阿尔文死死的按回怀里。
伊芙琳:放开我,阿尔…
阿尔文: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科瑞茵咳,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正在暧昧的两人一惊,尤其是伊芙琳,薄脸皮的她的脸比刚才更红了,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来,活像被捉奸。
察觉到科瑞茵看自己的眼神,伊芙琳更慌了,连忙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一样:
伊芙琳:瑞茵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而在科瑞茵眼里却是掩饰,她用一种谴责的眼神看向坐在地上的阿尔文,那眼神好像在说“现在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阿尔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刚才升起的荷尔蒙此时也压了下去。
阿尔文:你什么时候来这的?
科瑞茵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不用管我,你俩继续。
看着自己眼前无地自容的两人,科瑞茵也只能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自己也不想像个电灯泡,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余光看到余婆婆和巫师还在打架。
余婆婆宝刀未老,但因为巫师还占领着伊芙琳的肉身,余婆婆不敢下重手,巫师手上有武器,已经暂时领了上风。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的技能毁掉了巫师的一只手,而阿尔文莽撞的那一撞唤醒了伊芙琳的意识。
科瑞茵转着脑子思索着,应该是技能对他的身体有损,而蛮力却不会。
科瑞茵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向他们这边冲了过去。
科瑞茵奇怪的举动让伊芙琳内心疑惑不解,阿尔文却面色凝重。
伊芙琳:她这是想干什么?
阿尔文:她是想以蛮力让巫师脱离身体
根据这几天的相处,阿尔文已经大概摸清楚科瑞茵那奇怪的脑洞。
伊芙琳:【皱眉】想法是好的,但如果要让一个人的灵魂离开身体,而且还不能用技能,那得需要多大的力量…
先不谈超出理解范围的力量,需要有力量的同时还必须掌握尺度,否则身体会和灵魂一损俱损。
阿尔文:她可以,但现在不能。
阿尔文:【担忧】在对抗病毒的侵蚀时她消耗了大量的力量,仅凭现在的她…
此时,巫师和余婆婆依然在僵持当中,两人默契的捂着各自受伤地方喘着粗气,但依旧用不甘加挑衅的眼神瞪着对方。
伊芙琳。:哼,老太婆,恐怕你的体力也不多了吧?
余婆婆:对付你绰绰有余!
巫师一个扫堂腿,余婆婆眼神一眯,蓦然起跳。
起身时只听嗖的一声破空之音响起,巫师投出的长剑在空中如闪电般穿梭而过,倏然射向半空中的余婆婆,
剑头刺向她的手臂,划了近一米长的口子。
余婆婆反应极快的点了自己的穴止住了血,又冲赶来的科瑞茵喊道。
余婆婆:小姑娘,快攻击他的右侧,他的右臂被我打伤了,是一个突破口!
伊芙琳。:这么急,是想要送死吗?
说话之间,科瑞茵这一拳轰击而出,拳势劲道之足,便是块石头也能击得个粉碎。
巫师用长剑扛住了她下劈的一掌,便觉得手腕狠狠地一震。
他不敢大意,两人都没出绝招,眨眼间已经走了七八招。
随后巫师蓦地上前一步,剑拦腰扫了过来, 科瑞茵此时的拳头也已经和巫师的右臂距离相差无几。
布莱克:别碰她!
千钧一发之际, 布莱克仓促出现,在心里快速念出保护罩的招式,距离左眼仅有寸余间,重重挡下了这一击。
金属长剑于与屏障碰撞激起火花,布莱克左手凝聚着保护罩,右手已经打算再次发动技能。
巫师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他不打算久留,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烟雾弹往地下丢去,激起一阵白烟,但布莱克不敢放松警惕。
科瑞茵和伊芙琳阿尔文在保护罩里面,只是因为当时余婆婆离他们太远,所以没躲进去,这让里面的人有些着急,小心巫师偷袭的同时也在一旁呼唤着余婆婆。
阿尔文:祖母,你在哪儿?
余婆婆挥了挥周边的雾气,回道:
余婆婆:我也不知道我在哪,你们没事吧?
阿尔文:我和伊芙琳科瑞茵小姐和布莱克先生都很安全,巫师刚才扔下烟雾弹趁机逃跑,现在可能还没有跑远,你小心啊!
余婆婆:知道了,你小子要保护好伊芙琳,那老头说不定临走前会把她带走。
这时,白色的雾更为浓郁了,大团厚实的白色和着雾气腾升着,迷漫了整个房间,眼光只能锁定在数步之外。
不知怎么的,那些雾没入口鼻之后头竟然有点昏昏的,站不住脚,身体只能摇摇晃晃的勉强定住身形。
余婆婆猜测,里面可能是加了点迷药,暗骂巫师狡猾的同时也在勉强保持着自身的意志。
可眼皮子越来越重,她晃了晃脑袋,多让自己更清醒一些,迷瞪瞪的说:
余婆婆:还有,你———
“噗嗤”
长剑通体血红,深深刺入人的心脏。
余婆婆想要说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她缓缓低下头。
晃眼的剑没入她的胸膛,脸色苍白但是眼里却充满不甘,身体一晃,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在了地上。
余婆婆倒下后,迷烟似乎很适宜的退下去。
看凊倒在地上的人,阿尔文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停拍打保护罩,内心急切又崩溃。
阿尔文:祖母?祖母!
见迷烟消退,布莱克松一口气,收回保护罩,阿尔文连滚带爬的跑到余婆婆身边。
余婆婆静静的躺在地上,她久久地凝望着科瑞茵,一往浑浊的双眸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深沉而执着的眼眸中,微微泛出湿润的光泽。
这罪孽的一生,终于结束了。
当看到余婆婆临死前倒下时看她的那一眼,科瑞茵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布莱克察觉到了不对,连忙提醒:
布莱克:科瑞茵!不能卸下心里的防备,要不然他会——
伊芙琳。:一群蠢货,你们上当了!
巫师感受到科瑞茵在那一瞬间心灵失守时勾唇一笑,以布莱克都没拦住的速度奔向科瑞茵的方向。
对方心里有一丝松懈,巫师趁这一时间趁虚而入,迅速霸占了科瑞茵的躯体。
科瑞茵啊——!
霎时间,科瑞茵的眼睛被黑暗吞噬,不久也变成了一片漆黑,空洞且无神。
只见巫师控制的科瑞茵正捂着自己的脸颊跪在地上弯腰哀嚎着。
身后传来巫师那张狂的笑声,布莱克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
布莱克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
眨眼间便来到巫师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布莱克:放了她,要不然…
掐脖子的手又用力了一些,此时的巫师已经双脚离地,快要喘不上气来。
而巫师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伊芙琳。:蠢货,现在我和她精神相连,我受到的伤害她同时也会受到。
伊芙琳。:我死,她也会死…
伊芙琳。:咳咳,你,想清楚了吗?
原本愤怒的布莱克听到他的话一句话没有,半晌无语,而巫师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犹豫,他冷哼一声,气势更加强盛。
身后传来科瑞茵忍痛的闷哼声,布莱克最终还是放了手,回去扶起地上的科瑞茵。
重新能呼气的巫师捂着嗓子,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他盯着布莱克和科瑞茵的方向,已经意识到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如果这两个人自相残杀起来,那会是谁赢?真是好奇…
他低笑着,一边给科瑞茵传输指令。
科瑞茵(杀了,布莱克?)
脑海突然接收到这句话,还没等她反抗,自己的四肢都不听她使唤了一样开始冲向布莱克。
身躯像一只布偶被人随意摆弄,科瑞茵极力阻止,而巫师却在暗暗加强控制的能力。
自己的双手双脚开始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就在她和自己的身体做抗争时,见布莱克已经注意到自己这边,连忙提醒:
科瑞茵布莱克,快躲开!
科瑞茵的双手以畸形的姿势向布莱克的方向伸着,掌心还凝聚着力量,见布莱克上前又连忙后退。
布莱克躲避着科瑞茵的招式,试图叫醒被巫师控制的她。
布莱克:科瑞茵!快醒醒!
科瑞茵我…
巫师有些不耐烦了,原本想和布莱克解释的科瑞茵身体被不知名的力量撞向墙壁。
数十次重复这个动作后,科瑞茵意识有些迷糊,身体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起来了。
布莱克赶紧加快速度冲过去扶住了她。
科瑞茵别碰我…
身体的损伤和被精神力量的摆弄让科瑞茵陷入了混乱之中,看到布莱克又再次靠近还用双手把他推开。
她的身后又传来了巫师那诡异的笑声,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状况。
见她还在垂死挣扎,巫师的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这么多年,他潜心闭关,虽然提升不了攻击力,但可以拿得出手的是以精神之力占据别人的躯体的巫术。
这几年他大功已成,宇宙里根本没几个人能摆脱他的控制!
算算时间,是时候和融为一体了,不仅更容易控制,还可以防止那个黑衣小子临时变卦把他杀了,这样更保险。
伊芙琳。:(而且她的灵魂气息如此纯洁,只要多吸收一点,恢复昔日强大的力量指日可待啊…)
那味道,简直让人无法抵抗…
巫师闭上眼睛主动脱离了伊芙琳的身体,化作一缕幽魂进入科瑞茵的身体。
接着,他举手,科瑞茵也举手,手指向布莱克的方向,如同恶魔低语般的诱惑道:
伊芙琳。:杀了他。
伊芙琳。:用你的那双手,杀了他。
话音落下,科瑞茵顺势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剑,猛然挥舞砍向了布莱克。
布莱克立即躲避了过去,但是因为攻击的太过于迅速,布莱克根本没办法反应过来———
“呲啦”
柔韧的衣料被整个划开,露出模糊的血肉。
布莱克的脖子被划出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飞溅出来,脖子差一点就被撕扯下来。
如果再慢一步,那后果不堪设想。
见长剑尖端马上就要刺到布莱克的喉咙时,科瑞茵咬了咬牙,举起长枪———
只见寒光一闪,她的右臂掉了下来,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很快染红了她的衣服,接着就是巫师惨烈的哀嚎声。
科瑞茵你不是很喜欢这样吗?怎么样,舒服吗?
她抬起头,精致的面颊爬满狰狞的笑容,眼底里恨意了然,嘴唇也因复仇的快意而微微颤抖。
受伤的部位因为她不断动作而一再开裂,鲜红的液体不断滴落在布莱克的脸上。
布莱克:…科瑞茵,还好吗?
潜意识里遭到反杀的巫师正在抱着自己的胳膊嚎声痛哭,科瑞茵耸了耸肩。
科瑞茵我没事,他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修复,我还有时间解除诅咒。
我?
布莱克听懂了科瑞茵话语中的意思,他皱眉说道:
布莱克:我不能让你单独去冒险。
科瑞茵你这几天不在村里,对这里的事不是很清楚,我来最合适。
虽然这样说,但布莱克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毕竟她的右臂还没有完全恢复。
科瑞茵好像知道布莱克在想什么,回道:
科瑞茵如果这个阵法真的是施咒者创造的,那么我也一定能让它消失。
科瑞茵巫师还在我的身体里面,他是施咒者,施咒者破解诅咒,肯定要比平常人破解要简单的多。
布莱克点了点头,是这个理没错,现在巫师和她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把从雪山上找来的信物交给她,又眼睁睁的看着科瑞茵走向高处的祭坛。
………
三个宝石雕刻的巨人伫立在三个角落里,他们围着的正是祭坛。
当靠近祭坛上面画的不知名图案时,就感受到自己脑海和它产生共鸣,看来那就是所谓的诅咒了。
把诅咒信物立在正中央,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好像还要用鲜血画一个魔法阵是吧?
刚想咬破自己的手指,科瑞茵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手臂还流着血,不用白不用。
伸手往自己伤口沾了点血,依靠记忆里的画面构出了魔法阵。
第一次画,难免会有些生疏,看着上面如同三岁娃娃画的画,科瑞茵无奈重新画。
如同断线的血液沿着伤口滑落,嘀嗒,滴嗒,滴落在祭坛上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
随着血流的越来越多,她的皮肤也越来越苍白,眼神也愈发无神。
眼前的光线怎么黯淡了下去,身体也不听使唤,好累,好想休息一下…
不,现在还不能睡!
马上就要到自己变异的时候了,必须要抓紧时间啊…
科瑞茵不知道自己想昏迷多少次,又是被疼醒了多少次,她咬破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些。
伊芙琳。:小姑娘,没用的。
巫师的声音久违的传来,科瑞茵手顿了一下,随后又问道:
科瑞茵为什么?
伊芙琳。:啧,你画的根本不沾边好吧。
听着他的吐槽,科瑞茵撇了撇嘴,自己也是刚入门,画成这样也是很不错的好吧?
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脑抽的问了一句:
科瑞茵有本事你教我啊?
……
伊芙琳。:你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重画!
事情朝不可思议的地方发展了,科瑞茵正手忙脚乱的擦着自己的血,又在上面重新作画,而巫师一边吐槽还得一边指导。
终于在巫师的气急败坏之下,魔法阵已经快画好了,只差最后一步了。
最后一步极其难画繁多且复杂,如果失败了就要重新再画,所以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伊芙琳。:凝神,画符的时候不可以分心
科瑞茵重新聚集精神,沾了血的手指又开始在上面作画,画的时候她明显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憋不住的问道:
科瑞茵巫师叔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巫师嘴角抽了抽,这就叫上叔叔了?我们俩很熟吗?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但一联想到自己的目的,他深吸一口气,说:
伊芙琳。:有屁快放
科瑞茵你是不是重男轻女啊?
巫师差点被口水呛死,这个问题…
伊芙琳。:何出此言?
科瑞茵你对伊芙琳就像对待一个奴隶一样随意压榨,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听完,巫师明显沉默了一阵,声音沉闷的说道:
伊芙琳。:那可是我妻子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哪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伊芙琳。:…可是又有哪个父亲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儿被杀却无能为力?
谈起妻子儿子,他的心就不由得软了下来。
他昂起头捂着自己的眼睛,似乎并不想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伊芙琳。:原本我打算复完仇到下面去和我的妻子相会,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不对,不止一个。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又恢复了正常,还有意无意的瞪了她一眼。
被内涵到的科瑞茵尴尬的笑了笑,随后也不再说话,低头认真的勾画了最后一笔。
看到上面完整的魔法阵,巫师勾出一个莫名的笑容。
伊芙琳。:接下来,就该念咒语了。
话音刚落,无数魔纹嵌接的繁奥魔法阵浮现出光亮。
伴随巫师口中咒语的低喝声响起,只见一道黑烟从地下喷涌而出直冲云霄,向他们席卷而去。
看着向自己冲来的黑烟,科瑞茵顿感不妙,手一挥召唤出了防护罩,将冲来的黑烟尽数拦下。
黑烟并没有放弃,一直缠绕在保护罩外,就像一条银龙绕着她上下翻飞,左右盘绕,似乎在等待切机。
意识到这个东西似乎并不简单,而且看样子是冲着她来的…
科瑞茵你骗我的?
听到她的质问,巫师耸耸肩,语气无所谓:
伊芙琳。:魔法阵是没错,但是我加了点东西,还需要你的帮忙才行…
科瑞茵凝视了他片刻,突然说道:
科瑞茵你又往上面加了一层诅咒?
伊芙琳。:嗯哼,聪明,破解这个诅咒的代价是要一个人的灵魂,现在法阵已开启,想要后悔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伊芙琳。:是想要救这个村庄呢,还是保全自己呢,全靠你自己。
科瑞茵【冷哼】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到了最后关头,巫师倒也不装了,他一脸玩味的样子,很期待她的选择。
伊芙琳。:那,你的选择是…?
选第一个,那巫师会独自占领自己的身体,会做什么自己也无法阻止。
选第二个,自己现在肯定是跑不掉的,而且巫师说不定有办法脱身。
无论做什么选择,他都赢了
科瑞茵沉默良久,最后抬头盯着对方。
代价是要一个人的灵魂啊…
她竟然笑了,静静的笑,笑意不大眼底,在那样苍白的面孔上仿佛绽开奇异的花朵。
她吐字极轻,字字却如此清楚明白:
科瑞茵你敢赌吗?
伊芙琳。:【挑眉】赌?赌什么?
在他疑惑的眼神中,科瑞茵直接抬手撤掉了保护罩,任由黑烟慢慢吞噬自己的身体。
感受那力量的侵蚀,巫师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的肌肉绷紧了,有些茫然失措,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难道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选择和自己一同同归于尽?!
黑烟犹如一阵龙卷风,把他们卷的晕头转向。
黑烟钻入身体,正在体内翻江倒海,而那两个灵魂也在争执不休。
伊芙琳。: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此时真的不知道科瑞茵的脑子在想什么
现在的情况在他的计划之中,令他感到奇怪的是科瑞茵的反应,当她知道被自己算计后,不应该是愤怒不甘吗?还有,她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可不相信她的反应是已经放弃了挣扎,以对方不惜伤害自己而达到攻击他的目的看来,她是一个为达目标而不择手段的人,不应该这么放弃才对…难道还有什么她还有后手?!
巫师警惕无比,生怕出什么意外,渴望早点结束,科瑞茵不紧不慢的说:
科瑞茵你就这么肯定,我的灵魂会被带走?
她的反问让巫师一愣,随后反驳道:
伊芙琳。:那是当然,诅咒的力量是你想不到的,别妄想会逃出去!
还以为她会说什么话,这件事他早已做了万全之策!
伊芙琳。:这股力量只要是生物都会难逃一死!
科瑞茵【挑眉】那,你算是生物的一种吗?
伊芙琳。:废话,我当然是———
巫师猛然一惊,未说出的话也戛然而止。
看到对方终于反应过来了,科瑞茵笑了笑,感叹道:
科瑞茵原本还想着你是施咒者不会遭殃,但包括一切生物的话…
巫师他原本就是寄生在别人的身体里,虽然精神里与科瑞茵不相上下,但唯一的遗憾就是他没有呆太长时间,还没有完全融入这个身体内,只要稍加外力的影响,他立马就会被肉体排斥在外。
还是有办法的,如果巫师早点退出科瑞茵的身体,那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许多。
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想多享受一会儿科瑞茵灵魂的滋养,那纯净的力量让他无法自拔。
只能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巫师没有想到这方面,科瑞茵就是想到这个才如此淡定。
他想要反抗,可已经来不及了,黑烟已经到达了他的所处的地带。
科瑞茵感觉体内有东西横冲直撞,那力量让她喘不过气,她急促的呼吸着,自己灵魂被撕扯着,里面的巫师也响起了痛苦的哀嚎。
慢慢的,黑色的烟开始往外泄,科瑞茵的口鼻都冒出了黑烟,意识被一步步摧垮。
几个呼吸下来,骨头各种错位被恢复又再次错位,体内的经脉像是被人打了结一样痛苦,精神力像是被放进了搅拌机。
恢复能力跟不上破坏的速度,导致她失血过多,脸白的像抹了好几层白油漆,一幅濒临死亡的样子。
巫师也同样不好受,他的精神力首先被碾碎,趁着这空隙,黑烟渗透他的灵魂,又猛的包裹住他的心脏,全身的血液沸腾着涌向那里,他嘶吼着,寻求解脱。
两个人的灵魂纠缠不清,是科瑞茵先受不住失血而亡,还是巫师被折磨致死?
事情好像马上就要进入尾声,黑暗的力量也在逐步野蛮起来,黑烟呼呼作响,甚至把科瑞茵卷入了半空中。
黑烟慢慢成了风,风又如刀子一般痛,在皮肤上一次又一次的划过,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又被卷入狂风内。
巫师只觉得全身上下从头皮到脚尖都像被人在用巨大的石轮缓慢地碾压着,碾压着,鲜无法言喻,无法宣泄
好痛,真的好痛,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喉咙上气不接下气,感觉下一秒就会晕倒。
你觉得,谁会是笑到最后的人?
…
这里似乎又恢复到了平静,地上的裂缝消失不见,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躺在地上的人醒来后平静的活动筋骨,嘴唇在粉色的头发底下往上弯着,科瑞茵扫了一眼合上的裂缝,眼睛闪烁着取乐和轻蔑的光芒。
很明显,牺牲品是巫师。
她跪坐在地上,看着下面诺大的法阵,心里又有了特殊的想法
…
魔法阵再次亮了起来,只不过上面的花纹与刚才的截然不同。
魔法阵上面画的花纹形成一种完美的排列方式,仔细看去,让人有一种深深的沉迷感。
无形的魔力气浪以魔法阵中心炸开,科瑞茵被气浪冲到,身体摇晃,后退半步才站稳。
再次靠近,她半跪在地以保持身体平衡,衣服被风吹得鼓起,满头的发丝凌乱不已。
此刻,时间像是被无限压缩,又被拉得漫长。在那短短瞬间,空气仿佛都被扭曲了。
见魔法阵马上就要起效果,科瑞茵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手心冒着冷汗,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要失败了吗?
……
才不会!
无数的光点从地面飞到空中,魔法阵从微微泛白变得耀眼,地底的震颤感越来越强。
这里好像都在变了,外面破损的房屋也在眨眼间修复,昏迷的人们也渐渐苏醒过来,乌云散开露出了纯白的月亮,月光为这里增添一份光亮,甚至就连空气都变纯净…
科瑞茵的头发随着空气的流动向上飘,白光照耀着她的脸,可以看到她脸上写满了疲惫。
最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
不久,睫毛颤抖,悠悠转醒,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温暖包裹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的,环顾四周不远处的村民正看着她
他们手上拿着木棍,钢叉,还举着火把,眼神不善的看着她。
他们很奇怪,见科瑞茵浑浑噩噩的醒起来,村民立马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她,好像很忌惮似的。
搂着她肩膀的手好像收紧了,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触感,科瑞茵迷茫的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光洁的下颌,修长的脖颈,垂在胸前的黑色发丝…以及那令人恐惧的眼睛。
科瑞茵…布莱克?
看到对方眼睛时科瑞茵心脏猛然骤停,此时布莱克双眼通红,瞳孔变成竖瞳,完全一副暴走的状态,就连科瑞茵喊他他也没有反应,只是恶狠狠的看着对面的村民。
红色眼睛?
他使用了魔眼?
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生气?
科瑞茵见他这副样子,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可诅咒不是破解了吗?怎么会这样…
突然,胸口一阵血气上涌,她一个没忍住,'噗'地吐出口,染红一片前襟,就连面前也扬起一片血雾。
布莱克:!
他下意识低头看去,科瑞茵吐了一大口血,就连他也没有幸免,飞溅的血溅到他脖子下巴。
脸上温热的血刺痛着他的神经,怀中的人气息变弱,布莱克完全失去了勇气,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情绪支配着他。
看着这一幕,他整颗心仿佛被撕裂般剧烈地抽搐起来。
空中弥漫着血腥味,布莱克颤抖的抬手拭去她嘴角的血迹。
此时他的注意力全在科瑞茵身上,魔眼并没有朝向村民,这让村民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一个中年男人被众人推搡着冲上前。
注意到对方拿着钢叉对着布莱克,科瑞茵心里一慌,还没来得及告诉布莱克,眼前就血光一片,导致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预期之中的疼痛并未传递到身体内,科瑞茵试探的睁开双眼。
只见布莱克右手紧握成拳,想攻击他们的男人倒在地上,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
由于刚才的动作太大,导致伤口裂开,鲜血从他肩膀处流淌而出。
鲜血染红了他胸口的衣服,像是绽放的罂粟花。
科瑞茵怔怔地盯着他。
布莱克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左手下移,放在她的背部,右手放于腿弯处,两者同时用力,使她双脚离地。
失重的科瑞茵下意识双臂收紧攀于他颈项当以支撑,这时她双脚离地,布莱克腰腹用力,双臂向上勾,轻松完成横抱的动作。
突如其来的公主抱令科瑞茵有些意外,一时间愣的说不出话,过好一会儿再反应过来。
她想下来,但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用尽全身解数也只是身子稍微向前倾,腿不停的扑腾着而已。
科瑞茵放我下来,你…
布莱克:不要。
面对不安分的她,布莱克抱的更紧,使科瑞茵只好被禁固在他的怀里。
他紧皱着眉头,微微偏着头,一脸的忧虑不乐。
不知道是不是科瑞茵的错觉,她竟然从布莱克的脸上读出了…赌气的感觉?
莫名固执的布莱克让科瑞茵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可令她想不到的是,想法一半是对的,布莱克心里的确委屈。
他气,气的是科瑞茵一个人准备做这么冒险的事却不告诉他,要是出了意外…结果他想都不敢想。
他悔,如果自己再强大一点,就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了。
他忧,忧的是她撑不住比他先倒下。
…不,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盯着科瑞茵,像要把她看个透。眼瞳里闪着点点的光亮,坚定的说:
布莱克:孤身赴死,你这辈子想都不要想。
“快放她下来,她已经被感染了!”
“如果不早把她除掉,我们都会有危险!”
布莱克:闭嘴!
听到感染两个字,科瑞茵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虽然平滑光亮,但只有像皮一样的表皮,里面的肌肉、血管、骨头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
她…已经开始变异了吗?
看着这双手,科瑞茵心中了然。
盯着不远处村民马上就要干仗的架势,布莱克勾了勾唇,眼中的红光更加明显。
就在他马上就要动手的时候,远处突来传来一阵熟悉的吼叫。
两方人同时望去,村民见了大惊失色,布莱克和科瑞茵同时愣住。
布莱克:【惊】他们…
科瑞茵【喜】是小白!
他们像是一群游走在地上的垃圾,罕见的是他们统一的向他们那边走去,每一个动作都表明它们的无辜可怜,无精打采的外表,但有着危险的生命,令人怆然。
每一个动作都是有条不紊的,肢体的运动也只有几种,模拟人类却又可怕无比。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将他们关到地下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老人满脸不可思议,又连忙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地牢钥匙,发现一根不少。
那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这群人的到来让他们都感到了恐慌,原本拥簇在一起的人们瞬间乱成一团。
见场面发展成这样,布莱克准备跑路,科瑞茵却拽了拽他的衣角
布莱克疑惑的看着她,科瑞茵意有所指的指了指自己。
布莱克看到她指着嘴的方向,以为她是饿了,便安抚道:
布莱克:多留些力气,我会带你回去。
科瑞茵…我的意思是说,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科瑞茵你总不会打算这么一路抱着我回去吧?
布莱克:【眼神飘忽】……
布莱克不说话了,科瑞茵趁着这他一丝松懈跑了下去。
虽然她受了重伤,虽然她中了病毒,虽然她刚吐了一口血,但这并不妨碍她迈向自由的步伐!
布莱克没想到她会直接逃跑,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科瑞茵,顾不得别的,他连忙抬脚追了过去。
为首的小白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开心的挥着双臂,其他的人见此也跟着挥动双臂。
见到这一幕的布莱克心中很是诧异,这群人集体发疯了?
科瑞茵以为自己会跑的很慢,结果发现她的速度竟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甚至还提升了一点,这让她很意外,也很惊喜。
就在她感叹自己身体的变化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小白也以同样的速度向她奔来。
此时后面的布莱克和科瑞茵还有一段距离,短时间内肯定追不上,于是,当看到科瑞茵马上要和那个危险人物接触时,布莱克猛然一惊。
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以更快的速度追赶过来,原本担心对方会受伤的布莱克看到了这一幕:
科瑞茵正摸着小白的头颅,小白一脸享受的向前凑,跟在他身后那一群人也没有攻击人的意思,只是静静的围着他们,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什么。
布莱克脑子反应不过来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大型撸猫现场?
他脸上出现罕见的表情,科瑞茵正好看见了,发出一声嗤笑。
科瑞茵哈,你现在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布莱克表情一僵,随后偏过头发出冷哼。
布莱克:我好歹算你的救命恩人,不说句谢谢么?
科瑞茵【疑惑】救命恩人?你什么时候救我了?
布莱克没有回他,科瑞茵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小白,小白开始描述经过。
其实,在科瑞茵昏迷那段时间就已经发生了变异,村民害怕她会威胁到村子,就打算趁她昏迷的时候把她当成祭品,献祭给神明。
布莱克及时出现并制止这种行为,一开始还跟他们讲道理,发现他们并不听听劝后,便带着科瑞茵直接逃走。
村民们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一路追赶着布莱克,布莱克不忍伤害这些人,于是就动用了魔眼,让他们心里产生恐惧,从而拖延时间。
后来魔眼动用太多,身体有些撑不住,逃到一半的时候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村民也在这时追了过来,但由于魔眼的加持,他们还不敢上前。
再后来,就是科瑞茵醒来之后的事了。
…
科瑞茵【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啊,这么说还得多亏了你呗。
科瑞茵嘶,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来个以身相许?
布莱克:以身相许就不用了,当牛做马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村口—————
阿尔文和伊芙琳手拉着手,两人身上还背着大小不一的包袱。
科瑞茵和布莱克正一脸认真的盯着两人。
科瑞茵你们,真的想清楚了吗?
阿尔文此时已经消瘦了许多,可能是余婆婆的去世给了他巨大的打击,幸好伊芙琳在他身边陪着他,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好起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两人竟意外互通心意,成功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阿尔文嘴角勾出一抹微笑,将伊芙琳的手握得更紧,而伊芙琳也同样回应着他,两人相视一笑。
面对他们的担心,阿尔文笑了笑:
阿尔文:你们不用再说了,我们已经考虑清楚了,我和阿琳准备离开这个村子。
伊芙琳也点了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一脸甜蜜。
伊芙琳:是啊,我们都被这个村子牵制太久了,是时候到外面好好闯荡闯荡了。
布莱克:可是以你们的实力,恐怕半路就得被人打回家了吧?
布莱克依旧稳定发挥,场面无比尴尬,科瑞茵咬了咬牙,暗戳戳的伸手想拧他的腰。
而布莱克好像已经预料到提前躲了过去,还给科瑞茵一个挑衅的眼神。
科瑞茵气的不轻,可又不能当面发作,恶狠狠的盯着他,两人的敌意似乎又被点燃,就像他们当初吵架的样子。
阿尔文:咳,其实在离开这里之前我要通知你们一件事。
阿尔文适当的插话,果然两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来。
阿尔文:【挠头】那个,我和阿琳马上就要结婚了。
哦,结婚啊。
…等等,结婚?!
科瑞茵可以啊小子,居然这么快就泡到手了!
反应过来的科瑞茵拍了拍阿尔文的肩膀,把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布莱克看着这两口甜蜜的样子,内心也是感慨万千。
布莱克:真是辛苦你们瞒了我们这么久。
阿尔文: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伊芙琳:瑞茵姐姐,我们商量过了,打算让你来当司仪,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科瑞茵【愣】我,来当司仪?
司仪这个角色可是很重要的,她还以为伊芙琳会让她当个伴娘,没想到…
科瑞茵好啊好啊好啊,那我要捧花!
布莱克:笨,哪有直接给的,是要靠运气接的。
伊芙琳体贴的笑了笑,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
伊芙琳:没事啦,这村里的人本来就不多,瑞茵姐姐拿走捧花也是没有关系。
阿尔文:要不是她,我们还不一定能走到一起,这个捧花就当是我们对你的感谢吧!
说着说着,阿尔文突然抱起一旁的伊芙琳,满眼幸福的抱着她转了一个圈圈。
伊芙琳吓了一跳,她没想到阿尔文竟然当着别人面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她的脸刷一下红了,有些嗔怪的锤了锤他的脑袋。
伊芙琳:放我下来,阿尔…
阿尔文终于停了下来,可他依旧没有把伊芙琳放下来,看着怀中的娇妻,他傻傻一笑:
阿尔文:我不,我放了要是你跑了怎么办?
伊芙琳:傻瓜,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还能跑到哪去啊?
听着阿尔文幼稚的话,伊芙琳不由得笑了,看着她明媚的笑容,阿尔文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就像是当初遇见她时,那怦然心动的声音。
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伊芙琳的眼皮上,她下意识闭上眼,迎来了蜻蜓点水的吻。等到温热的吐息离得远了,才敢睁眼看他。
看着阿尔文直白的盯着她,伊芙琳面色一红,捏紧衣角,又慢慢把脸凑过去,直到额头抵着额头,才绽开一个笑容。
阿尔文静静的搂着她,伊芙琳看着他,两人不自觉的彼此靠近,阿尔文微凉的掌心包裹住她的脸蛋,伊芙琳那处的皮肤顿时如火一般烧起来。
阿尔文:我算是这一辈子都栽在你身上了。
伊芙琳:我也是…
…
看着马上就要结为夫妻的两人腻腻歪歪,毫不顾忌有外人在场,科瑞茵直呼,好一副虐狗的画面
而布莱克则表示根本没眼看,有对象的人就这么兴奋吗?他以后肯定不会露出那副傻样…不对,他以后绝对不找对象
科瑞茵感慨万千,回忆起了他们当时初见的场景,又想起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纠恨,虽然他们的路充满荆棘,但他们依旧坚持下去,并成功走到了一起,也算是一段美好佳话
科瑞茵这两个人经历这么多,在一起肯定会幸福。
布莱克双手环胸,将注意力转移到恩爱的小夫妻身上,说:
布莱克:没想到你还当了回红娘?
科瑞茵我倒不是这么觉得,他俩的缘分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或许他们在一起也是命中注定的呢?
布莱克:这就是你想要捧花的目的吗?
科瑞茵他们的故事值得被纪念,当然,也包含我们的。
科瑞茵毕竟我们可是搭档,不是吗?
布莱克:哼,我可没承认。
科瑞茵不承认就不承认,难道我还缺你一个吗,切!
布莱克:怎么?你还有别的搭档?
科瑞茵现在没有,但我相信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很多个的。
说罢,她打了个哈欠,眼皮子直打架。
科瑞茵说了这么多,我还有点累了…
布莱克皱眉,看向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现在是中午,离晚上还早的很呢,这半天是她第二次犯困了
布莱克:你今天很容易犯困,是治好病毒留下的后遗症吗?
因为伊芙琳体内有抗体,科瑞茵抽了一管子血注射到自己身上,虽然身体不会好那么快,但会随着日子慢慢消褪,但现在已经第三天了,怎么还没好?
科瑞茵轻轻晃了晃头,解释道:
科瑞茵昨天没有睡觉而已,让我眯一会就行了…
布莱克:你昨天晚上又干什么去了?
科瑞茵我昨天晚上…
科瑞茵……
布莱克:科瑞茵?科瑞茵?
布莱克喊了两声,回答他的却是微弱的呼吸,科瑞茵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她闭着眼睛,睫毛纤长,神色安详宁静。
看着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科瑞茵,布莱克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随后把她放在自己的背上,一步一步朝远方走去。
…
道歉不一定是卑躬屈膝,最重要的是传递我不愿意再让争吵继续下去的妥协。
是传递无论我们怎么生气,我最在乎的人终究是你。
一个故事的结局可能轰轰烈烈,可能平淡如水,也可能戛然而止,但不管是一如既往还是有所改变,故事之后,生活仍在继续。
我也想再多写点,可是不允许诶(「・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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