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原谅

————————几天前

芹芹颤抖着敲着门，“吱呀。”弟弟打开门，脸上挂着泪水，“姐姐，妈妈她病了……”他带着芹芹走进内屋，“芹芹回来了吗？”“妈妈，姐姐来了。”另一个弟弟说道，“阿姨。”芹芹冷漠地说，坐在一边，显然她有些神志不清了，“芹芹要是回来了……”“我回来了。”芹芹又说一遍。

“我对不起这女孩，她怎么会放过我……”她仍旧自言自语，“不……芹芹，是你吗？！！”她睁开眼睛，憔悴地看着她，“是我。”“芹芹，你男人呢？”“萨磊……”芹芹喊了一声，萨磊走进屋，“姐，姐夫。”两个男孩低声说。

“芹芹，我觉得，这些年，对你太苛刻……咳咳……”她红着脸咳嗽，“没有，我不觉得……你叫我回来做什么？”“我觉得我不行了，这个给你。”她指了指床头柜。

芹芹打开抽屉，“这是？”一个本子，里面记录着爸爸多年来的积蓄，“我不能把它给那些所谓亲戚，这是他留给我的，这是他留给我的……”她从怀里掏出芹芹父亲的一张小画像，“我在娘家没什么地位……他们不会照顾好他们两个的。”她摸着一个儿子的头，“芹芹，我知道，你心善，求求你答应我，照顾好他们。里面的钱我一分也没动……只要能把他们养大……”她断断续续地说，“你个混蛋！！！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你一个人和你原配见面去了……”她猛地说，忽然又十分胆怯，“我给她了，我都给她了……”

两个男孩看着妈妈的样子不知所措，芹芹还是有经验的，让他们握住她的手，安慰她，芹芹给她倒了一杯水，“我给她了，全给她了，没亏着她，你别生气……”她依旧说着神志不清的话，她的样子让萨磊也有几分害怕……

“姐姐。”弟弟的样子让她感到可怜，毕竟他们两个以前在阿姨吵她的时候为她说过话的，“没事的，妈妈没事的。”芹芹安慰他们两个，让萨磊带他们去屋里睡觉，自己一个人留下来。

“你别生气！！！别过来！！！我，我没虐待你女儿，不是我！！！不是我……”她惊恐地看着芹芹，喊着芹芹亲生妈妈的名字。芹芹回想起小时候每当自己一个人看着妈妈的画像发呆，就会被她狠狠地训斥，“你这丫头，让你去倒水你来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有时还会被打，会被关黑屋子，她心里揪了一下。

“阿姨，是我。”她按住她的胳膊，“哦，是你。”她安静下来了，“芹芹是你，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回来了？”她似乎又清醒过来了，“你病了……”“我知道，你能帮我一个事儿？”“你说。”“我那两个儿子，你多照顾……还有，那笔钱，是你爸爸给你的，我没有动，求求你，原谅我！！”她揪住芹芹的领子，萨磊推开门，芹芹示意他离开……

“让我再看看他们。”芹芹让萨磊把弟弟带过来，“妈妈。”两个人跑到床边，“你们要听姐姐的话……芹芹，你爸爸生前很爱他们的，他也爱你和你哥哥……求你好好照顾他们。”“我会的，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你能原谅我……吗？”“阿姨，这些年，你对我的，我心里清楚的很。今天你到了这一地步，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佩服你是个精明女人……”“求你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她哀求到，“到了那边你爸爸不会原谅我的……不会原谅我的，求求你，一定要……”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姐姐。”两个弟弟哀求地看着她，芹芹没办法，“我，原谅你……”

继母的神色缓和了一些，躺了下去，“女儿都说了……你……”她咽下最后一口气……

“妈妈！！你醒醒，妈妈！！！”两个孩子拼命晃她，“妈妈！！！”他们趴在她还有余温的胸脯上号啕大哭，芹芹看不下这一幕，走出门也哭了起来，萨磊扶住她的肩膀安慰她。

——————————第二天

“不要再说了，死者为大。”她对自己说，看着入殓师给继母换上衣服，将棺材放入土坑，“妈妈！！！你不要走，不要走！！！”两个弟弟撕心裂肺地哭泣，就像爸爸去世那天，继母安葬在父亲对面的一处墓地，“只有妈妈能和爸爸合葬。”她自言自语。

———————————现在

芹芹的思绪被打断，两个弟弟抽噎着睡着了，她给他们盖上被子，独自走出门，萨磊回来看到她站在门口，走了过来，“这俩小子你准备……”“我理解她，她那些个亲戚也都不靠谱，就是怕他们吞了我爸的遗产，她这点还看得清……我爸爸原来也很喜欢他们两个……我打算让他们就在这里生活，将来看能不能到部队里……”“你对他们那么好？”

芹芹思索了一会儿：“我不会干她那种傻事的……”芹芹看着萨磊，回想起骑在爸爸脖子上玩耍的日子，回想起期盼着哥哥回家看望自己的时候……

“我最对不起妈妈的就是，她临终时。”她对萨磊说，六岁的她呼唤着昏迷的妈妈，只看见妈妈睁大眼睛握住她的手，“芹芹别怕！！别怕……”她挣扎着让女儿知道她还在，可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我不该让她那么担心地走的……”“你现在又哭，妈妈又该担心了。”萨磊让她把头埋在自己怀里哭，“我知道……我们去休息吧。”她抽泣着和萨磊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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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纳雅也梦到了不熟识的爸爸妈妈，爷爷，萨雯只觉得纳雅像在哭，起来拍了拍她，见她没反应又睡了下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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