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重获新生

赫萱用一块薄薄的布盖住窝里猫咪，然后又把布揭开，花苞没有像往常一样翻过身让她摸肚皮，赫萱愣了一下，撇着嘴，两只眼睛噙满了泪水，“姑姑，我把花苞害死了……”她小跑着过去抱住囡囡的小腿，把头埋在她的裙子里，囡囡放下手中的盘子跑过去，看到花苞起伏的胸口心才安定下来，“姑姑……”“花苞累了睡着了，她现在在休息，姑姑陪你玩娃娃。”赫囡把侄女抱起来放到床上，“你听到没，不能用被子，布蒙别人的头，很危险的，只有你和妈妈在家的时候不要捶妈妈的胸口。乖。”

她揉了揉侄女的头发，“姑姑，花苞会死吗？”看着赫萱的眼睛，囡囡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知道“死”这个词的，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萱萱，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都会死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做好多好多事情。妈妈可以给你做很多好吃的，姑姑也会陪你玩。”……赫萱似懂非懂地听着，孩子的脑子很神奇，只会记住不好的回忆的一瞬间，在赫萱的记忆中，这天的印象只剩下姑姑过来抱她……

傍晚吃饭时，赫囡摆着碗，“囡囡，多拿一只碗……不对，两只……”“家里要来人吃饭吗？”赫囡把萱萱抱进儿童椅，赫萱挥着小手拍桌子，“你哥早上走的时候让我弄的。”赫良一进屋把帽子挂衣架上，尼薇儿解开囡囡的围裙“嫂子，你…”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尼薇儿推出厨房，她拍了拍连衣裙，抬起头就看到两个年轻的军官跟在赫良身边。

“你，你好。”她抿了抿嘴，举起纤细的右手打了个招呼，走在前面的鼻梁高挺，眼睛在浓浓的眉毛下快速打量着周围，“别站门口啊进来啊。”赫良一边逗着女儿一边嘱咐，“哦，好的。”前者也把帽子取下，乌黑的头发吸引着囡囡的眼睛，她仿佛明白了嫂子为什么让她出来，但是又不敢相信，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别挡别挡……”他身后的人催促着，“你让我……”他凑在他耳边说着，时不时瞟一下囡囡，“挂这里吧。”囡囡借过他的挎包，只见他一字胡下的嘴终于动了一下“谢谢。”，说罢，避让了一下端着汤的尼薇儿，走进餐桌边坐下，“谢谢嫂子。”他微笑着接过湿毛巾擦了擦手，“忙活了一天都饿坏了吧。”“可不是么，一直听团长说嫂子的菜好吃，今天托我哥……”后者一边擦着手，看到他哥哥在凝视他，闭上嘴坐下。

“你们是兄弟啊。”囡囡忍不住问，她期待着他能看着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可不是么，他叫纳斌，我叫纳德。”赫良把小碗推到萱萱面前，抬起头说道：“纳斌是炮兵连的连长，对了，是萨磊的部下，嗯，纳德在团部处理粮草火药。”“你是炮兵？那不是还没打过仗？”囡囡期待着纳斌能回答自己，纳斌慢慢地把筷子放在碗上，侧过身说道：“我嘛，原来是骑兵，我是九年前动乱的时候，带着弟弟流浪，遇到了尼秉将军的部队，我们跟着部队帮他们做杂活，这个聪明，就帮忙算算账。”他指了指弟弟，这是活泼的纳德反而不怎么说话了，看了看赫囡低下了头，囡囡没注意到他的眼神，“我呢，就是跟着百夫长打杂，后来能拿的动剑了，就帮他提剑，七年前他被鹿穆兵射死了。”说到这里，纳斌闭上眼睛，军旅生活不允许他随意哭泣，他咽了口唾沫，囡囡把手轻放在胸前，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他的故事吸引了，“再后来，我也升了伍长，一年前从国安军抽调精锐部队整合到亲卫队里，我们的骑兵连队被抽调到团长新组建的炮兵团。”他看向赫良，眼睛里充满了敬意，“别说了快吃吧，饭都要凉了。”……

晚饭后，三个男人在窗口看着余晖下的蓬谷镇，囡囡端着茶盘，走了过来：“你们喝点水吧？刚才那个肉有点咸。”赫良随手拿过杯子，“谢谢你。”纳德双手接过，纳斌似乎是才看见她，“哦，谢谢，”他一只手拿过杯子一饮而尽，“那年，我也才九岁。不过嘛……妈妈照顾我和姐姐，哥哥遇到了纳杰叔叔，叔叔人很好，时不时派人给家里送吃的。”赫良扯了扯纳德的衣角，他似乎不舍得离开，也想听一听这个故事，但是他还是和赫良走了。

“……如果不是那些豹族人，妈妈也不会受伤……她在床上躺了还没有一年，就，就去世了……”囡囡压抑不住心中的痛苦，背靠着墙哭了起来，此时她周围仿佛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她

木易桢：此处改动，最初设定三兄妹的母亲是当时就离世了，后来有些不配套之后的剧情，于是改为瘫痪在床一年去世。

纳斌并没有主动安慰她，囡囡没有告诉他自己被那些人欺负，生怕他像其他男人一样带着异样的眼光看自己，“别难过了，我妈妈饿死前最后一句话是让我照顾好自己还有弟弟。纳斌胆子小，天天晚上哭着，我知道我现在是大人了，不能哭。……

“哥哥，妈妈……我想妈妈。”十岁的纳德抱住十二岁的纳斌，“别怕，有哥哥呢。”，两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在街边的角落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纳德听赫良讲完了囡囡说的事（他也没提囡囡被欺侮），“她是个好女孩儿，打击太大了，这两年才缓过来。”纳德揉了揉眼眶，“爸爸妈妈不在了，我和你哥这样的，就是弟弟妹妹的天，天不能塌，就是死挺也要顶着。”“你说，我哥能和囡囡好不。”“我看囡囡挺主动的，纳斌好像不太感冒，走，看看去。”两人从院子走进屋，“我们讲故事呢，你们还偷听。”囡囡冲赫良撒娇，“我们可什么也没听到，你们的故事我们才懒得听呢。”“哥，你……”囡囡抬起眼睛看了看哥哥，“时间不早了，那你们也快回去吧。”“是团长。”两人有出门，纳德回过头看了看囡囡挥了挥手，囡囡现在门前，对着纳斌的背影挥手，看到纳德后她笑着对他挥手……

囡囡有些不知所措，“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骗子……如果他知道的话，会不会讨厌我……”赫嫣从芹芹家回来，“我听说了，哥哥给你带了两个帅小伙……”“姐姐……”囡囡把事情全部告诉姐姐，“这是咱们一家人的秘密，他要是打听，说明他也不是好东西。你只要真心对待他，他不会因为那件事嫌弃你。”她两只手扣在妹妹的手上，“可是，我还是担心。”

赫嫣发现囡囡这一夜睡得比以往都要快，在囡囡的梦中，那些欺侮她的人都被纳斌消灭，她抱住他宽大的肩膀，和他对视着……

“你别说囡囡一女生个子挺高的。”“你没看咱团长多高，对了，这事你别乱说，就是吃个饭，也没啥。”“哥，你对她真的没一点感觉？”纳斌疑惑地看着他，“能有什么感觉……”“你看她多主动的，和你说话，又和你讲那些糟心事。”纳斌转了转眼睛摆摆手，“估计就是听我讲了那些事好奇心上来了吧。倒是你，一看到人家话都不会说了……”“哥，不瞒你说……我……我觉得我有点喜欢她了。”纳斌没有什么反应，脱掉外套穿着背心坐在床边，调了调油灯，“喜欢就喜欢呗，你去追她就行了。”“可是……”“别可是了，她对我没感觉，我再说一遍，你要是喜欢那个姑娘以后再去团长家里给他还有嫂子和丫头带点礼物。”……

纳德回到床上，脑子里过了一下物资的储备发放情况，然后囡囡不可避免地钻了进来，“囡囡。”他侧过身用食指在床单上写，“我竟然忘了问，是这个楠还是……”，他长叹口气，拧灭了油灯，前半夜怎么也睡不着……

“你离我远点，脏。”梦中，纳斌一把把囡囡推开，“你说什么。”她周围开始塌陷，天空只剩下亮亮的一个洞，纳斌站在洞口看着她坠下去，身边都是充满恶意的眼睛，“你不干净”“脏东西”“没人要你”这些话语萦绕在耳畔……赫囡惊慌地睁开眼睛，后半夜怎么也睡不着……

“会好起来的，你看今天，我感觉就挺好的。”赫良紧紧抱住妻子，“我还担心囡囡会一辈子这么下去呢，对了，爸爸这次回去是彻底把镇子里的事物交接给原来的副镇长……”和妻子拉了拉家常，两人也慢慢地睡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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