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1年12月，游击生活（其一）

纳冬见对方是虎族伪军，便临时改变计划，让身边几个精确射手集火打倒了领头的狼族监军，便放出话:“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放下武器不杀！”伪军队伍中的狼族兵骂骂咧咧的，伪军手忙脚乱组成队形，火枪兵正在装填时纳冬示意，赫枫和其他几人投出绳索炸弹，炸弹拖着尾巴落在队伍中，“准备开炮。”“把炮运过来。”“把他们轰成肉泥！”“咱们有大炮？”纳晓东小声问周围人，“吓唬他们。”

“大人，他们有炮。”翻译惊慌失措地对狼族兵说，“你们慌什么。虎族人怎么可能有……”话音未落他被流弹打穿了脑袋，“饶命！”一个伪军士兵带头跪了下去，伪军的阵型散了，狼族兵像退潮后的礁石一样暴露出来，他们打了几个跪下的虎族人后，就被游击队员放箭射死，“杀了这帮叛徒。”纳晓东愤怒地看着他们，“嘘。”赫枫指了指纳冬，纳冬给赫枫使了个眼色，赫枫对着他们说:“你们都是被逼的，放下武器回家去。不要再给狼族人卖命，他们暂时利用你们，到头来还是会霸占你们的土地，房子，羞辱你们的姐妹妻女，好几个村子都被他们屠杀……”“让你们背叛狼族人你们也没好果子吃。我理解你们，不过，我这里可记得你们的名字——尼小四，小四！”一个穿着不同的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你之前在干什么我这里一清二楚，想戴罪立功你知道怎么做。”在游击队员的恩威并施下，伪军们把狼族兵和几个伪军的尸体掩埋了，带着武器原路返回了，“你们，放他们走了？？？”“他们是可以争取的对象……我们的力量很薄弱，不能没有他们。”赫枫拍了拍纳晓东，“这个狼族人没死。”一个队员踢了踢一个受伤的狼族人。

——————几天后

“你们这帮……有种来杀了我。”“嚷嚷什么。”纳晓东瞪着他吼了一声，“你来虎族做什么。”“陛下命令我们把你们这种劣等野蛮人清除！”“清除我们你就有好日子过了？”“就是你们占用了我们的资源。”纳冬示意纳晓东学着，自己走过去看了看狼族兵，“首领纳丹……”“你没资格直呼其名！！！你个败类，叛徒！”“这么光荣的机会他怎么不自己冲锋陷阵，你现在活着，万一你死了你家里人怎么办？纳丹知道你是谁不，你坟头前给你哭的只有养你的父母和等你回去的老婆孩子，纳丹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狼族人继续刺激着他的同胞，听到这些，狼族兵安静下来了，之后再也没说过话……

五天后

“你为什么当兵？”“为过上好日子。”“过上好日子了吗？”军官沉默不语了，狼族人抓住机会:“纳丹陛下大手一挥，你们这帮穷人过来杀害虎族的穷人，日子就好过了？贵人们还是骑在你们家人头上，而且，你要死了，你老婆，姐妹可能都会被送到俱乐部伺候那些高官。”“我老婆……”他低下头，“那个洛纳人不为难你，他说你可以自己选，我记得狼族规定是，如果你失踪了，直接认为你阵亡，你即使回去也会被当做特务。”“我。”军官竟然哭了起来，“我可以，送你去个好地方。让你躲到战争结束回去和家人团聚。”

纳晓东不明白为什么对那些人这么好，只记得赫枫告诉他等他明白了也可以被称为同志了，“你唱的什么，怪好听的。”纳晓东听赫枫低声用洛纳话唱的歌，“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据说是个叫光头强的人传出来的。在洛纳军队里面传开了，唱的就是游击队员。那一天清晨，从梦中醒来，啊姑娘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你曾经在军队服役过？”“嗯，不过几个月前我就申请退伍了。”“为什么？你还这么年轻……”“因为……虎族军队再强大，也无法让虎族穷人过上好日子，我父亲是个地主，我和我弟弟从小衣食无忧，即使我们家的条件在动乱时下降，也比村里的穷人强很多倍，动乱时穷人吃不上饭，为了一口饭把女儿卖给豹族人，我偷偷把我家的一个地窖的粮食分给了他们被我父亲狠狠地打了一顿，告诉我这都是祖上基业，我说你没下过一天地这些粮食都是那些人生产的，他们生产的粮食为什么他们不能吃，我一气之下参了军，本以为能让穷人不受欺负，结果发现到哪里都这样。我父亲怕我吃苦打点了不少，结果和我同一个月入伍的穷人的儿子只能去填线，而我可以在安全的后方……打虎威城的时候我背着我父亲申请去了前线，也算是让心里好受一些……穷人的孩子在前线一个个倒下，可是穷人还是穷人，维护的只是那些富人的江山罢了。”赫枫干叶子卷烟只剩一口了，他把火星捻灭丢在地上踩了踩，“她是……”纳晓东看到一个裹着头巾但显然不是农妇的女孩。

“你也是离家出走的？你们都是离家出走的。”“算是吧。你是……”“我叫纳晓东，我本来是要回蓬谷镇受训的，结果路上遭遇了狼族人，我在沟里躲了好几天，哎。”“我从小生长在虎威城，家里条件也好。爸爸从小让我学乐器，带我去宴会，我以为生活就是这样……直到……”

“对不起。我没看到路。”纳菈优雅地弯了弯腰，“没关系。”裹着头巾的小女孩从书摊前站起来，把书本放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小姐，你没事吧……你这小贱人。还不快道歉。”“我，我凭什么道歉！是她撞的我。”“纳怡！你在干什么你，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走。”纳菈转头看了看抹着眼泪的女孩和她的母亲，平时唯唯诺诺的女佣为什么今天这么凶，后来偷偷找到纳怡才知道，纳怡是鹿族人，这就是原因。

“我不想吃。”心里不安的纳菈看着盘子里的点心自己没有一点胃口，“姐姐你拿去吃吧。”她把点心端给一个坐在走廊吃晚饭的鹿族女佣，“这个我不能吃的。”“我请你吃。”纳菈甜甜地笑着，“你，你好大的胆子。”“喂？！”父亲喊住了呵斥女佣的管家，自己拉着纳菈回去，“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要和那些人玩。”纳菈看着父亲指的那些穿着华丽的小千金小少爷。

从小一直听父亲说，爷爷的爷爷的时候，他在和鹿族战争中是个小军官，因为捷足先登被封为男爵，但是之后再也没有后人有所突破，他的儿子在战场上被打死了，到父亲这里时，母亲难产而死，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家族的命运在你了。”父亲每次给自己整理头饰的时候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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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我父亲钻破头，那些更上层的人也不接纳他，倒是有看上我的，但我只觉得那些人虚伪恶心。哎，直到动乱那一年，贵人们跑的跑，死的死，我父亲也生病走了……我用他生前卖掉家当的钱，纳怡一家收留了我，我才知道虎威城还有鹿族人聚居地那样的地方，我想写一本书……纳怡帮了我很多，写了一半我觉得我经历的还是太少了，纳怡写的童话书出了名去了蓬谷镇，后来去找了她，阴差阳错，又去了洛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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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造化弄人，为了这个家，到头一场空，纳菈，孩子，你以后怎么办？”纳菈真的害怕失去父亲，难以想象孤苦无依的生活，“你去追求你想要的，一定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这些钱，我的后事已经提前做好了，你不用管我，走吧，越远越好，保护好自己，洁身自好……”父亲叮嘱了很多，小纳菈在床前哭泣，第二天，父亲离世了，生前结交的朋友只有一两个来看了一眼，把父亲抬走的人看都没看纳菈一眼，纳菈第一次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过夜，喝醉的豹族兵夜里猛砸两下门，没人开门后悻悻离开……

一路上，曾经认识的人似乎都不认识自己了，不过还是有例外……

“纳菈姐姐，你来了。”纳怡看着她背着包，高兴地邀请她进屋，父母都猜到发生了什么，虽然他们都知道纳菈曾经家里有钱，但是只是让她自己把包放在一个稳妥的地方，把纳怡的房间收拾了一下添了一张临时拼凑的床，“铺了厚厚的褥子，软软的呢。”纳怡拍了拍小床，纳菈抿着嘴笑了笑，坐了上去，她明显能感受到咯吱咯吱的木板，夜里回想起这些年父亲为了让自己嫁入侯门煞费苦心的样子，只能和着眼泪咽进肚子……

“纳怡，是不是写《兔子一家》的那个？” “嗯，你也知道啊。当初她没钱出，我把我自己卖艺赚钱都拿去帮她……后来我为了去洛纳，才用了一部分我父亲留给我的钱。我觉得蓬谷镇比虎威城舒服多了，各个国家的人都和平共处，只要你努力，能过上想要的生活，据说是太子殿下治理蓬谷镇时参考了洛纳，我就更向往洛纳了，后来战争爆发了，我在洛纳认识的人就有纳冬教官的夫人，她帮我回到虎族的，我把剩下的钱都捐给游击队了。”两个人又聊了一阵子。

“其实，纳怡能去蓬谷镇我也出力了。”纳晓东讲了自己帮纳怡带信的事情，“那谢谢你了，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十年了，贵族们不过你方唱罢我登场。虎族威城又成了一个骄奢淫逸的地方……在之前我向往鹿族，据说鹿族人人平等，不过没机会去，倒是洛纳的生活让我觉得这个世界都应该这样。”纳菈的眼睛比刚才更加清澈了。

两个人人不知不觉聊了很久，“我一定要让嫣嫣来看。”“嫣嫣？”“我未婚妻，现在还在虎威城呢，本来打算来年结婚，结果哎。早点结束吧。”纳菈点了点头，赫枫来不及擦生火时被熏黑的脸告诉他们饭熟了，虎族的税官顾不上这里，由于游击队狼族人也不敢光明正大抢，游击队的税要轻得多，生活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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