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1年11月，无名坡战役（中）

鹿族人接连四天的进攻被守军接连打退，血渍在寒冷的空气中很快凝结，虎族士兵在夜间潜伏到山下回收鹿族士兵身上的箭，“这是什么？”一支箭头拔出来时连带一封信，士兵带回去交给纳德，纳德懂一点鹿族文字，装作不小心把书信掉在火里，“就是写鹿族人前一阵子得势的事情。”赫良把他拉到一边问道，“到底是什么？”纳德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他是鹿穆人，他告诉他的姐姐替她报仇了，加上之前的，他一共打死了我们五个人之类的，我害怕动摇军心。”赫良点了点头，“他和我一样……”赫良叹了口气。重甲士兵的体力消耗很大，配给的肉食更多，可是已经得差不多了，士兵们发现一只被鹿族火炮打死的野猪，一拥而上把新鲜肉割了下来挂在火堆上，纳德根据体力消耗分配食物，分到自己时已经不剩多少了，“我还有口粮呢。”他把自己的小包打开看了看，“这是我妈妈就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他摸了摸打着补丁的布包，“避炮！”传令兵撕心裂肺地吼了几声，纳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赫良拉到战壕里，臼炮把他刚才站的地方砸出一个坑，鹿族人的炮弹就像打不完一样，纳德萌生了一个想法，他和军需处的其他人把碎片收集起来捣成砂子，交给炮兵必要时当霰弹打了……

鹿族军官的耐心被一点一点消磨，“把另外两个团调来总攻。”“可如果敌人增援来了怎么办？”“探子的消息，虎族人的军队在二十里外，即使他们是骑兵也没这么快，我们早就把这个山踏平了。”

“来了来了！”哨兵连滚带爬地跑到赫良面前，喘了几口气报告道:“团长，鹿族人的营地动了，四面八方向我们靠拢了。”赫良松了口气，“终于来了，告诉炮兵，鹿族人如果进攻自由射击，打一切认为有价值的目标！”“长官，能撑到晚上吗？”“今天把他们拖住，才能在晚上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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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族军队吸取之前的教训，先头部队从三个方向进攻，臼炮持续射击打出了将近400枚炮弹，数十名虎族士兵在炮击中伤亡，搭建的工事也被击碎，鹿族步兵冲上来时虎族重甲士兵左手持盾右手挥舞着单刀冲杀出来，结果鹿族士兵在极短时间内几乎是抵在虎族士兵面前趴下，背后的速射炮接连开火，没来得及躲避的虎族士兵纷纷倒地，“占领壕沟！”一名鹿族军官一只脚踩在石头人，挥舞着剑，但是紧接着，他湮灭在烟雾中，虎族的火炮喷出的铁砂没有破坏他的身体，但是紧接着血液从胸前渗出，战友帮他解开衣服时已经血肉模糊，虎族的重炮肆无忌惮地开火，鹿族士兵大多受伤，一个队的鹿族士兵被两枚炮弹逼在一处，紧接着被一枚实心炮弹打散……再过去，最为惨烈的战斗也没有这样血肉横飞的场面，每传出一阵炮声就代表至少有一条生命逝去，士兵们的生命前所未有如此脆弱，虎族轻甲士兵被鹿族火枪手压制住，由鹿穆人组建的连队决死冲锋了。

“十年前的血仇今天报了！杀光他们呐！”军官的衣服染红了，他们穿着轻甲跳进虎族的壕沟，一名虎族士兵用盾牌抵住几个鹿族士兵，一名鹿族士兵用铁锤猛击他的头，赫良亲帅弓队占领了高处，对着这群复仇心切的鹿族人倾泻箭雨，身着轻甲的鹿族士兵纷纷倒地。

在东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门大炮抵着壕沟对着刚刚歼灭壕沟中虎族士兵的鹿族士兵开了火，从兽头形状的炮口喷薄而出的烟雾淹没了声音，鹿族士兵支离破碎的躯体填满战壕……

“团长你看！”赫良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鹿族军官的营帐已经移阵到不到四百步的地方，赫良兴奋地找到隐蔽处的一队炮兵。

虽然天气寒冷，但是鹿族军官的额头已经汗珠密布，他揪心地看着士兵们在一条壕沟中反复争夺，被火炮收割生命，他看了看太阳，有三条白白的“小路”在天空中延伸，“这……”他还没看清，气浪已经把他推倒，“我，我……”他看了看手，已经血红，扭过头，同僚已经死了，“好蓝的天。”他嘴里碎碎念，思维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卧在鹿族春天的干爽的草地上和姐姐嬉闹的那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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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中了！打中了！！！！”炮兵兴奋地挥舞着帽子，幸存的鹿族军官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们本来可以一鼓作气歼灭赫良全团，但是刚才的炮击让他心有余悸，指挥部紧急后撤，鹿族士兵也发现了这个异常，“将军死了，虎族人把营地包围了！”不知道从哪里喊了一句，前沿指挥官下令撤退，虎族人重新占领壕沟……

“纳德，真有你的。”赫良听说纳德集合一些聪明的士兵，教了他们几句鹿族话，对着混乱的鹿族士兵喊了几句“被包围”“偷袭”之类的话，“可是他们回过神来，我们撑不过明天。”赫良看着如血的残阳说道，“血，血坡！！！”本已经习惯了血腥味的赫良突然觉得自己被人勒住脖子，指着太阳连续喊了五次“血坡”，无名坡从此之后便被称为血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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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战争与动物无关，准备冬眠的小动物肆意撕扯着双方士兵的遗体，纳德和同事们收集起来的完整重甲只剩下十二副，把它们清洗干净交给剩下的人中最有经验的士兵，这时，鹿族军队对着坡地上的虎族士兵开炮，但是没有进攻，炮声持续不断，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怎么睡……糟了，如果鹿族人不停下来，我们的号炮纳杰将军是听不到的。”赫良焦急地看着外面，“找人给纳杰将军送信吧。”“我们谁去？”“我去吧。”“我去。”幸存的士兵们纷纷请愿，“鹿族人包围得严密。”“我会鹿族话。”纳德举起手，士兵们凑了一套比较完整的鹿族军服，让纳德穿上，模仿着画了一下花纹，纳德把信物藏在衣服里，在几名身手矫健的士兵的护送下潜伏出去……

“是谁？”纳德被人拉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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