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短暂的休止符

一个身材中等的军官推开门眼睛扫了一圈，“纳雅？难怪呢……”来者有些躲闪地把衣领拉高挡住面颊，趔趄地准备转身。但是犹豫了一阵子，随口小声叫住一个鹿族护士，但是纳雅已经注意到了他，“你不是……你是？！萨，萨尔塔！”来者转过身，萨尔塔，穿着新式鹿族骑兵制度，胸前缝了两个新荣誉纹章，胸前扣子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再见到纳雅时，萨尔塔有一些羞涩地低下头，“你怎么会在这里呢？益诗和孩子呢？”纳雅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走到她面前，“说来话长，说来话……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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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职位被逐渐分化，加上战事发展，洛纳部队中，有人也不信任我这个鹿族人了……虽然尼林将军极力挽留，但是我还是知道为了我的事他，还有萨英先生都费了心，我知道总统先生一句话就能把我留下，可我还是受不了那些异样的眼光。而这次打击尼鲁，也是我多年来的梦想，从姐姐遭难那一天起，我无时无刻不想报仇，如今有了这个机会我怎么放过。”萨尔塔一边说一边用手抚摸木桌皲裂的表面，“可是你没想过益诗带着孩子，他们肯定很担心你。”纳雅心疼地看着这个从小玩到大的老朋友，“没办法，我有时候觉得挺不如你的，现在无论是虎族人还是我们鹿族队伍里，都知道你们无国界医生。你们在双方的口碑都很好。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狼族人。他们可坏得很。”萨尔塔给纳雅讲了他的所见所闻，纳雅也讲述了自己见到的狼族军队的暴行，“可是，虽然有传闻说陛下要制止狼族人，可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总之，一切都快结束了。不是吗？”萨尔塔高兴地想要站起来，“咱们一起回鹿族。”“萨尔塔，我觉得恐怕事情不会这么快，你还记得纳冬吗？”

得知受到洛纳帮助的虎族游击队时，萨尔塔的表情很不自然，“也许我们应该尽快结束。”“怎么结束？一口气把尼世铮也打下来，还是……”“我不知道，这也不是我应该考虑的……对了，我也听说了，在虎威城有一块墓地，里面都是曾经战死的鹿族将领，你父亲他……”“我已经找到他了，我准备战争结束后把他带回去。”“你现在……”“现在还没结束啊。”萨尔塔不再言语，只是把手按在已经捂热的佩剑上。“对了，现在全军上下都在寻找赫良，我记得你们认识他，据说他出身是南边那几个征召村，他爸就是被征召去和豹族打仗，然后被打死了，哎，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能研究出那样的战术。”“老话怎么说的，英雄不问出处。”“那行，有他的消息了你记得说一声……这也是对他好。”萨尔塔顿了顿衣角准备离开医院，纳雅把他送到门前，萨尔塔转过身，“你要一直留队伍里吗？”“当然不，我打算安排回家的事了，怎么说呢，占领虎威城应该算每个鹿族军人的梦想了，你记得你以前还做侦查暗哨的时候也提到过这个，可是如今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姐姐要是知道我回来参战了，她会觉得我给她报仇了吗？姐夫。益诗会觉得我参与进攻他们的祖国了吗？怎么说，这件事是我们这代人躲不过的，就像我舒服”萨尔塔倚靠在门上，下意识地掏出烟袋，看了看纳雅又收了回去，“你怎么也……”纳雅撅了噘嘴，“那，我还有点事，那，再见了。”“再见。”萨尔塔把帽子带上，示意纳雅回去，纳雅挥了挥手，目送他离开，“我们，这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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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毅知道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虽然以人员伤亡的角度来说是有史以来北伐最成功的一次，但是巨额的消耗还是让塔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男青年几乎都投入到这场战争中，从爷爷的时代积攒二十年的财富被挥霍一空，“饿着肚子打架，打的兴奋的时候兴许能顶一会儿，但是迟早会饿倒的。”塔毅自言自语着，把各个行政长官的财政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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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胞们，咱们打下虎威城了！同胞们，咱们的国王就在虎威城呢！”卖报的小孩挥舞着最新的传单，第一面只有一句话“王师攻克虎威城”，背面详细讲述了从战争爆发伊始鹿族军队经历的所有战役，但是对第三兵团和虎族国民游击队的作战只有很小的一块版面，比起之前大篇幅描述具有详细番号、荣誉称号、亲授军旗的虎族亲卫队大部队被击溃的细节，“叛匪”两个字似乎很不合时宜，但是已经没人在乎了，大家都在奔走相告，有的人喜极而泣激动地说不出话，鹿族人的民族自豪感在这一刻达到了历史的顶峰，众多官员请愿乘胜追击，塔毅觉得有趣的是，不少反对开战的现在支持开战，反对继续战争的只有几个赋闲在家的前议会议员，“炉火烧的太旺了，别炸了锅了。”一位议员信中高傲地写道，塔毅思索了几天，在尼鲁的办公桌上，用两国语言给尼世铮写了一封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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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族王说，如果我们断绝与洛纳的关系，我们就可以休战，如果我们出兵剿灭所谓叛匪，就可以让虎威城以北的地区归属于我们，但是无论怎么做，我们都要成为他们的附庸。”尼世铮对着为数不多的老臣说道，“眼下纳杰已经叛敌，赫良下落不明，其他留守的将军都战死了，叛匪，难道是指洛纳扶持的那群农民？鹿族军队为什么和那些人过不去？”“可能只是为了尽快结束战争，对了，我建议多争取一下，让狼族人滚出去，和这种蛮人同列真是可耻。”大臣们议论来议论去，尼世铮发现，大多只是对条件有所争议，但是没人愿意继续打下去了，“各位静一静，洛纳已经提出只要鹿族和狼族军队继续戕害平民或者继续向北进攻，他们就会出兵……可是前提条件是我们也得处于防御状态，也就是说，如果要收复领土，我们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各位，有没有信心决一死战呢？”

“恐怕不妥吧，鹿族人已经很客气了……”

“是呀是呀，而且豹族人怎么能和鹿族相提并论，他们那个决议也不过是想拉上我们保护他们自己。”

“我以为可以假意归顺，至于国土的问题，等以后鹿族内乱，留给后人解决。”

尼世铮看着一群不谙时事的迂腐老臣，很难相信父亲是和这些人一起打天下的，可是如今自己又能依靠谁，最信任的赫良杳无音讯……如果赫良在这里，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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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萱萱拉住尼薇儿的衣角，尼薇儿从知道消息后就不停地哭，萱萱也害怕地坐在她身边，姥爷走过来把她抱到屋里和猫玩，自己出去安慰女儿，“赫良……”尼薇儿的衣裙上都是眼泪，“谁敲门啊？”尼正中隔着门喊了一嗓子，发现是纳杰的妻子，“妹子你来做什么？”“老哥，现在也就你们家愿意接待我了，世态炎凉，都在传我们家那口子投了敌……可是我了解他，他当初为了陛下连命都能不要了，怎么会投降呢……而且我儿子也没个消息，听人说他还在打仗，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说着说着，屋里传来萱萱的哭声，尼薇儿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进屋，女儿从床上掉下了去坐在地上哭，尼薇儿把她抱了起来，“没事的萱萱，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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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番唇枪舌剑后，虎族蓬谷镇的代表签订了休战协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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