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个岔路口。一条路顺着湖边迂回,用大理石铺就,中间镶嵌各色图案;另一条截弯取直,以鹅卵石铺成,穿行于绿草之间。
韩暖问:“易枫,我们走左边的捷径吗?”
“暖暖是赶时间吗?”他问。
“不赶呀。”
“那干嘛要走捷径呢?”他说,“况且,我们为什么会来湖边呢?”
“游玩呗。”她说。
“对呀,反正是游玩,游到哪里不是玩呢?”
——这话倒也在理。
韩暖也便和他沿着湖边走,顺便偷空跑到湖边的台阶上玩了一会水。这些,自然是没有让杨易枫知道的。再收到短信时,她才发现他已经走到前面去了。赶紧写信抗议道:
“杨易枫,你走得太快了,我都跟不上你了!”
他便停下来等她。
“看到了吗?这儿有个坐着思考的小童呢。”他说。
——那是一个双手托腮、盘腿坐着下棋的孩童雕塑,古铜色的皮肤,反戴着帽子,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既可爱,又充满了童趣。
“我也看到了。”韩暖说,“真想同他合个影啊!”
“那我来给你们拍照吧?”他说。
“你带相机了吗?”她问。
“没有呐,不过我们可以用手机的。”
“可以吗?”
“你尽管摆个pose。”他说。
“可以了,拍吧。”韩暖兴奋地做了个剪刀手。
杨易枫没有拍。
“是剪刀手吗?”他说,“要不要换个姿势?”
“你怎么知道的?”她放下手来,疑问道。
“剪刀手,位列五大恶俗拍照手势之首,一猜就知道了。”他笑着摇头说,“你不会不知道吧?”
韩暖羞惭地嘟着嘴问:“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比如:伸手遮阳光(注意影不能落在脸上),捂眼睛(注意仅捂一只,咱不是摸瞎),拿花叶挡眼睛(注意仅挡一只,咱不是戴望远镜),用帽子遮脸(注意只遮半边,咱不是戴头盔当蒙面杀手)。”他说。
“哦哦。”她心里已经有些不服气了。
“再比如悠然回首,甩头发、撩头发,单、双手托腮,吹泡泡……”他接着说。
——嗬,懂得的还挺多!可是韩暖偏不要那样。
“易枫你说,人们出来游玩时为什么要拍照呢?”她问。
“为了留念嘛。”他回。
“那你说,人们为什么要留念呢?”
“大约是心情好呗,值得留念。”
“那你说,留念时是心情重要还是pose重要呢?”她问。
“当然是心情重要了。”他说。
“对嘛!那干嘛要讲究摆什么pose呢?反正是因为开心而拍照嘛,怎么开心就怎么拍喽。”
她这是把他刚才那套“捷径”的说词,又完整地还给他了。
杨易枫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多么伶俐的女子啊!
不过,她说的似乎确有些道理。
“好吧,”他说,“暖暖准备好了吗?我要拍照喽哦?”
“易枫,”她忽然提议说,“我想,我们三个一起照?”
——呃?
他的心里滚过一阵颤动——是一种由大脑到心脏,再由心脏传回大脑被通电的感觉。
“好啊,”他说,“你在右,我在左。”
“嗯嗯,就当小童是咱们的弟弟。”她开心地笑了。
杨易枫在左边,右手搭着雕塑小童的肩膀;韩暖在右边,把头轻轻地挨着小童。两个人都伸出了剪刀手,然后用另一只手先后按响了手机的快门。
——两张照片上都只有他们自己,但是他们都笑得很甜美。因为他们都觉得,仿佛对方也和自己一样在相片里了。
……
“暖暖走到哪了?”杨易枫询问。
“我在你身后呢?”她回应。
“你确定在我的身后吗?”他回头看着。
“嗯,我踩着你的脚印走呢。”她欢悦地说。
——踩我的脚印?暖暖真是可爱哦!
“你知道我的脚印在哪里吗?”他笑着问道。
“知道哇,你的脚印是黄色的。”她说,“唉唉,别走那么大的脚步嘛,我踩你的脚印很辛苦的。”
他果然放小了脚步,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脚印是黄色的?”
“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嘛,”她说,“我五行属土,土为黄色,你的脚印自然也是黄色的喽!”
“暖暖好迷信哦!”杨易枫笑她。
“这怎么是迷信呢?”她不服气地说,“五行本来就是我们华夏的基本哲学嘛!你我五行属土缺火,土居五行中央,你的姓名中还有两个木字呢,木可生火,既可起到五行循环的作用,又有木秀于央之意。多好啊!”
——呵呵,好像她懂得的还挺多!
杨易枫笑了——这次是因为她的秀外慧中。
“好吧,大哲学家,我走进沙滩了,你还能看到我的脚印吗?”他说。
“能啊,五行之土还呈现棕色呢。”韩暖看着眼前的沙滩,不禁叹惋道,“只遗憾这沙滩不够大哦。”
这是片人工沙滩,虽然比不得大海边的沙滩,不过几乎从湖畔的东北角一直迂回到湖畔的东南角,已是相当壮观了。也因此,来这沙滩上游玩的人可是不少,不说庐州城的市民全都来过,应该也不会低于五六成吧。
杨易枫说:“这里全都是人工造出来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嗯嗯,”韩暖也表示肯定,“肯定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啦!”
“麻雀虽小,也是鸟嘛。猫鱼不大,也是鱼呐!”
“可惜我穿着白色的鞋子,要是沙滩鞋就好了。”她惋惜地说。
“暖暖可以赤脚嘛,沙子不沾脚的。”
韩暖采纳了,果真将一双鞋子脱掉了,一只手率性地拎着。一双雪藕般的脚欢快地踩在松软的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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