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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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后的短信交往中，正是在看似平淡又如话家常的聊天里，不知不觉地，杨易枫对韩暖产生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感情，那种感情说不清，也道不明——感觉它，既不像是和黄亚玲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共享欢乐而表现出的热情，也不像他和苏莞在一块时，因莞莞的机巧而产生的欢喜，而是一种，近似于娇柔怜惜的思慕，抑或是基于此而产生的爱怜。

可这爱怜，又有什么用呢？他和她之间，相隔着两年——该如何才能相见？

杨易枫想到了《触不到的恋人》里的约定，相隔两年的男女主人公，终究还是相见了——星贤见到了恩澍（或者亚历克斯见到了凯特）。但那毕竟是男主人公等待女主人公两年——他绝没有勇气提出要求，让一个姑娘等待自己两年。

其实，韩暖也是想见杨易枫的，她对自己绝对有信心，也相信自己可以等待两年。只不过这种事情，她觉得理应由男生提出来——作为女孩子，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

当然，暖暖想见面的欲望，的确没有杨易枫那么强烈。一来，是因为她现在差不多每天都可以见到“小易枫”，虽然此“小易枫”非彼“杨易枫”（但此“小易枫”必将成长为彼“杨易枫”），也虽然她的“见到”只停留在“观望”状态。二来，是因为她并没有想清楚自己对杨易枫的感情，那究竟是种什么性质的感情呢？

也大约正是由于这种感情上的后知后觉，才让这个美丽的女孩在过去读大学的四年里，几乎没有正儿八经谈过一场称得上恋爱的“恋爱”。

关于恋爱的问题，杨易枫和韩暖是有过一番谈论的。

有一次聊天，他问她：

“暖暖有没有谈过恋爱呢？”

她羞赧地说：“好像谈过，又好像没有谈过。”

——这话可有趣了！

“要么谈过，要么没谈过，怎么还'好像'呢？”他问。

关于恋爱，暖暖是觉得有些难为情的。

“有过那么两回，不知道算不算呢。”她犹犹豫豫地说。

“我可以给你参谋参谋，免费的。”他怂恿她说——心里怅恨韩暖比自己强，自己谈了一场恋爱还是失败的，而她都经过谈过两回了！

暖暖反而觉得杨易枫的话有些搞笑了，说：“难道你听别人的故事，还要收别人的钱吗？”

“不尽然！”他说，“听过《西游记》里观音卖袈裟的故事吧？”

“识得此宝者，分文不取；不识此宝者，千金不卖吗？”她说。

“是了。我是俗人，比不得神仙，想听的故事，可以分文不取；不想听的故事，只要给千金我还是可以听的。我说收费，是怕听了不想听的故事，耳朵受到聒噪，代耳朵收的。”

这个人掉进钱眼里去了吧！暖暖呵呵一笑，说：“又为何要给我免费呢？”

“因为你的故事，我的耳朵想听嘛！”

“那你听过周瑜打黄盖的故事吧？”她也想学他一学。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

“不尽然。”她说，“我是庸人，比不得英雄好汉，你愿意打，我可不一定愿意挨。你想听，我可不一定乐意说哦。”

“那暖暖如何才乐意说呢？也要收费吗？”

“收费倒不必了，你先回答个问题吧。”

“好啊，什么问题呢？你请说吧。”

“什么是谈恋爱？你说说看。”

这个问题有意思了。他觉得，恋爱可以是一个人甚至一堆人的事情，比如一个人可以同时喜爱几个人，或者一堆人可以同时喜爱一个人。但是，谈恋爱，只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心中的爱恋，叫做单相思；三个人此起彼伏地说彼此的爱恋，叫做三角恋；只有两个人相互谈爱恋，一个“你情”，另一个“我愿”，才算是真正谈恋爱了。

他有意调侃道：“谈恋爱不就是男的和女的在一起，搂搂抱抱、亲亲吻吻吗？”

“杨易枫！你！”她的脸臊红了，“耍流氓！”

“这怎么是耍流氓呢？”他故意喊冤说，“电影里小说里不都这么描述的吗？”

“我们俩个聊天是在拍电影写小说吗？”她有些生气地反问。

杨易枫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惭愧。

“你别生气嘛！”他说，“我现在就准备跟你谈'谈恋爱'呢。”

“杨易枫！你！不理你了！”

“是你让我谈的嘛，怎么？你还生气了呢？”

“不生气！不生气！你接着说吧！”暖暖被他气笑了。

“谈恋爱嘛，虽然重在恋爱，但是还是要先谈谈看的。”然后语带双关地说，“就像我们这样，不谈怎么知道是在恋爱呢？”

“杨易枫，你又想说什么？”她的心里已然怦怦乱跳了。

“谈恋爱呀？我是认真的，不信你看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有多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