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林始终觉得,钱财是最为虚无缥缈的东西,不义之财,他自然也不会正眼瞧上一眼。
安长林的思绪逐渐紧绷起来,他潜移默化认为,陈泰这次出现绝非偶然。
陈泰是一个多么精明的人,就算平日里行事低调,自然也是不会这般狼狈的出现。
很显然,陈泰已经盯上了自己。
安长林的警惕心本就很重,蹙紧眉头,眸子里闪现过一丝疑虑,显得无比紧张。
安长林还没从刚才的状态中回过神,周明杰推开门,穿着警用雨衣气急败坏的走进来,嘴巴里开始嚷嚷:
“这鬼天气,南街那边好几辆车相撞在一起,场面很是惨烈,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周明杰一挑眉,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很是欠揍。
安长林倒是丝毫没有什么兴趣听他废话,陈泰来找自己这件事情很蹊跷,他坦然的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过往的车辆,对周明杰说的话丝毫不感兴趣。
原本嘈杂的车声,在这刻仿佛瞬间变得寂静,周明杰讲话他愣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直到一声突兀的嗓音响起,他才从发愣的状态中被瞬间抽离:“你什么时候傍上了建工集团?”
他不停的捏紧蜷缩的手指,额头不停冒出滚烫的汗珠,冷汗不禁滴落在眼睫毛上,他抹了一把脸,冲上前将名片抢了过来:
安长林:是人家硬塞给我的,我可没要。
周明杰听到这里,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安长林从刑警支队被撤下来,就是因为牵扯到了建工集团的案子。
这个节骨眼上主动示弱,看来这起案子,他们很被动。
“建工集团的水,很深呐。”周明杰的声音不断靠近,安长林心里开始犯怵。
未知的恐惧和危险渐渐逼近,他在明处,陈泰在暗处。
安长林本就是一只猛兽,身上带着本能的敏锐力和知觉,自然是不会轻易选择屈服。
但现在,有一只比自己更凶猛的兽紧盯自己,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他给你名片,说什么了?”周明杰眸子里多了几分紧迫,下意识盯着安长林。
窒息的压迫感逐渐涌现在二人心头,恐惧和绝望相交织。
安长林甚至都能想象到陈泰为了案子翻案,不惜一切代价以金钱和地位收买人心的举动。
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手微微抖动着,周明杰看着他定神:“不必说,我猜得到。”
周明杰的阴沉的脸变得更加峻黑,他环顾了一眼安长林,换上便装走出了门。
建工集团:
周明杰只身前往建工集团楼下,低垂着头,漫不经心的朝着楼内走去,不料被保安拦下:“先生,请问您找谁?”
周明杰手一晃,将那张皱巴巴的名片拿出来,递给了保安,轻咳一声:“我找陈泰,他约我来的,我姓安。”
保安见状,让他稍候片刻,给陈泰办公室打过去电话确认无误后,才放周明杰进去。
陈泰在办公室点燃一支香烟,翘腿坐在沙发上等着安长林,不料映入眼帘的人却是周明杰。
他有些许的吃惊,拿着香烟的手一抖,烟灰顺势洒落在地面,脸色一沉:
陈泰:安长林让你来的?
他冰冷的声音如锥子般钻进周明杰的耳朵,周明杰看着倒是平淡自如,坐在陈泰左边的单人沙发上,笑意渐升:
“陈总是个聪明人,安长林这个人死脑筋,可我不一样。”
陈泰倒是被他的这句话逗得笑起来,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周明杰,瞳孔放大,冰冷的声音徐徐传出:
陈泰:哪里不一样。
他那双毒蛇的双眸恶狠狠地瞪住周明杰,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笑意,周明杰笑了笑:“我这人,比较识趣。”
他开始龇牙咧嘴:“陈总,这次建工集团的案子,的确是有些麻烦,安长林这个人轴,您上头有人,他自然是斗不过的。”
“您这样的大人物,没必要与他这种小喽啰计较不是,依我看,建工集团杀人的案子,不过就是一场闹剧,谁还没有正当防卫的时候了,那些媒体就知道断章取义,故意找事。”
陈泰似乎很满意周明杰这个人,得意一笑,拼命点头:
陈泰:我很喜欢周警官的这个说辞。
他说着,满意的将身子朝后一靠,眼神中有种淡淡的得逞,漫不经心的看着周明杰:
陈泰:我们建工集团一向守法,断然是不会背负上命案。
陈泰:麻烦周警官帮我联系受害者的家属,无论他们开多少价,我都满足。
周明杰很清楚,京海的势力全由陈泰操控,安长林不过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他也一样,是一只毫无缚鸡之力的羔羊。
陈泰的手伸得很长,这双手怕是早就已经进了政法机构。
从建工集团出来,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这一刻,他已经踏入了巨大的深渊之中。
他原本璀璨的笑容瞬间消散,难以压制的无助摧毁了笑意,逐渐阴沉下来。
他微微低头,点燃一支香烟,卸下了身上的伪装,身上的倦意消散开来,他偏执自私,但绝对不允许安长林踏上这条深渊。
周遭的世界已经彻底陷入了雾霾之中,他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亦不知前方的道路有多黑暗。
当他回到家,瞧见安梓雯扎着小辫安静的坐在桌角做作业,安梓雯听到门被打开,笑着扑了过去:
安梓雯周伯伯,您可算回来了!
她天真的笑容瞬间让周明杰破防,一把抱住了安梓雯,张望了一眼四周:“周欣去哪了?”
安梓雯很是乖巧可爱,手轻轻挽住他的脖颈,声音软软糯糯的说道:
安梓雯周欣哥哥去打篮球了,周伯伯,您上次买的零食,他一人全部偷吃了。
安梓雯说着,便努力挤眼睛,眼眶通红,一滴温热的泪水滴在周明杰手背上,他赶忙替安梓雯擦去眼泪:“雯雯不哭,周叔叔带你去买。”
那年,安梓雯刚上初中,哭泣的声音逐渐压下来,她跟在周明杰身后下了楼。
那是她第一次看安欣打球,只见他双手拿着球,几个箭步纵身一跃,半悬空中,准确无误的将篮球投进了篮筐。
她站在不远处,深情注视着这一切,两只眼睛贼溜溜的转着,一刻不曾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生怕错过什么好场面。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院子里大喊道:“着火了!快跑!”
这道声音将她拉出来,安欣也停下了动作,眼眸死死的盯着楼上,安梓雯见状也抬头看去。
安欣的家,被大火彻底吞噬,火蔓延到了楼下,窗口的火焰一滴滴落下,火势大的厉害。
那种窒息感瞬间让安欣当场晕过去,再睁眼,得到的便是父母葬身火海的死讯。
2006年:
安梓雯听到这里,猩红的眼睛透彻着,对安欣而言,整个童年足矣悲剧。
自打她记事起,安长林和周明杰的关系就一向不错,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经常放学直接到安欣家,让安欣帮她辅导功课。
她的嘴巴微微颤抖,眸子里流动着幽光,冷若冰块。
她看着安长林,淡淡说道:
安梓雯当年周伯伯是为了帮您,所以去找的陈泰?
安长林的眼圈泛红,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难过的气息,眼泪浸湿了脸颊:
安长林:是我不好,我就应该将那张名片直接撕掉,那样明杰也就不会被他们盯上。
安长林:雯雯,都是我不好。
听到这儿,安梓雯的情绪逐渐低落起来,她的目光错愕的落在安长林身上,一时间难以言语。
她一直都在怨恨安长林,殊不知,安长林这些年也一直都活在忏悔之中,心中自是一点都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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