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睡梦里观猴戏，精神世界里的异常

“桃红复含宿雨。”

“桃红复含宿雨。”

“柳绿更带朝烟。”

“柳绿更带朝烟。”

“花落家童未扫。”

“花落家童未扫。”

“莺啼山客犹眠。”

“莺啼山客犹眠。”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朗读。

“花子阿姨，您好，我们是来找小智的。”金色麻花辫的小女孩很有礼貌地说着，她身边另一个小女孩梳着棕色的中短双马尾。

“哎呀，小智，莎莉娜和瑟蕾娜来找你了。今天就读到这里吧。”

“好”，小男孩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声音里无比欢快。

“晚上记得按时回来吃饭”，女人嘱托了一句，从包里翻了一下，给小智一些零花钱。

和花子告别后，三个孩子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听我说，今天在文化广场上有猴王戏表演，而且是女演员。”

“莎莉娜，你的消息好灵通”，小智笑着对着金色麻花辫的小女孩说。

“那是，而且我姐姐每天都看书、练字、画画，还要吹萨克斯呢！”另一个棕色双马尾的小姑娘说道，“不像小智，从早到晚坐不住，而且每天路过文化广场连告示牌都不看一眼。”

“瑟蕾娜，你还好意思说我”，小智撇了撇嘴，“你不也坐不住嘛！”

“我”，瑟蕾娜脸皮子很薄，一下子脸红了，“我可没有，我不过是喜欢和小动物玩。”

“和小动物玩？嘻嘻，上次是谁在海滩度假时被水母吓得哭鼻子呀？”小智凑近了，对着被称为瑟蕾娜的棕发小女孩坏笑。

“哼”，瑟蕾娜把脸别到一边。

“来，小皮”，“小蜥，到这来”，莎莉娜和瑟蕾娜把小智的两只宠物分别抱在怀里。小皮是一只黄色毛发的龙猫，小蜥算是特殊宠物，一只绿色的体长半米的蜥蜴，是作为勘探队员的小智爸爸从海外岛屿上带回来的。

而小智怀抱着莎莉娜的白色小土狗，他的头上，趴着一只胖嘟嘟的小鸡，瑟蕾娜的小熊很爱打瞌睡。

三个人嘻嘻哈哈地走到了文化广场上，那里猴王戏刚刚开始。

“叮叮”，“铛铛铛”，“咚咚咚咚”，铙儿、钹儿、锣儿、鼓儿，一齐震一齐响，在这热闹的旋律和观众的喝彩里，表演猴王戏的人登场了。

那人身材高挑，平地上起山峦，前后各一座，便是扮上猴戏装也知是女性。天生一副橙色头发，简单盘扎打理，便似猴王的毛头。脸上用油彩画了一张猴脸，猴脸的外轮廓用白色打底，眼眶周围涂得丹红，眼影金黄，如一颗油亮亮的大油桃。眉毛上两抹绿勾玉，更显飒爽英姿。凤翅紫金冠，黄金皮毛袄，藕丝步云履，服饰精准还原。

这演员虽是女子，十八般兵器舞得虎虎生风。她手腕儿出奇地巧，等身长的铁器，头上、身前、身侧、身后转个不停。

“你这太轻了，换一个！”女猴王把大砍刀扔给了旁边的鸭子精打扮的人。那鸭子精也是黄毛，头上还有三根呆毛，扶一扶脑袋，似在思索，而后如梦醒般嘎嘎叫，惹得众人一阵发笑。

“这等鸭子如何做得个好卫士？”有好事者起哄。

“嘎嘎嘎”，鸭子精似是不满，不待女猴王开口，精准地挑出一件九股叉扔到她手上。

“轻了轻了”，女猴王舞了一阵，把那钢叉往地里头一插，水泥地竟然被戳出洞来。

“好”，“好”，鼓掌声夹杂着叫好声。

“吼吼”，一旁的鲤鱼精又给她抬上来方天画戟，阳光下戟首寒芒烁动。

女猴王先是象征性地抓住铁把正中旋了十来下，勾玉眉轻挑，似是不满。她把画戟向空中竖直着扔出一丈之高，而后用手托住。

先静了两三秒，托着画戟的那只手水平摇晃着转起圈来，小智眼里只感到一圈圈手影子飘动，根本看不清。手的转动，连带着画戟以手与杆的接触点转起来，连续不歇的残影聚合为一个精钢色的圆锥体。

女猴王蒙上眼睛，背对着无人的篮球架，掂了掂手里的画戟，猛地向后一抛。

“好！”“好功夫！”画戟穿过球框，笔直地插入临时用粉笔画的拳头大小的圈子里。

到龙宫取宝一段的最后部分了。观众都屏住了呼吸，停止了哄闹。戏班子用的小卡车上装了一根有半个和抱之粗的柱子——从演戏的角度看是棍子，因为那柱子表面两端暗金，中间黑色，是金箍棒的样子。

“众位看官”，女猴王向众人抱拳，小智一行明显觉得对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我们这棍子是实心铁棍，接下来舞弄，还请大家稍退一些，莫要伤了您。”

“这怎么可能？你们吹牛吧！”大部分人明显不信。大家不肯信也正常，真要是实心的，莫说一个女娃子，便是著名的大力士——被称为铁臂膀的生化人举重比赛冠军也很难举起吧。

“哪位若是不信，可以自己来试试”，女猴王声音里自信满满。

“我来”，电子声音传出，众人纷纷回头。

“惊了！竟然是铁臂膀，他怎么会在这？”

“名人亲自验证！戏家敢不敢接？”

“来来来，大新闻，大新闻！”

许多人掏出手机录视频，还有的直接开直播。

“原来是铁臂膀，幸会！”女猴王抱拳以示敬意。

“您客气”，铁臂膀回礼。

“那我就试一试了”，得到同意后铁臂膀站到了柱子旁边。

铁臂膀身形宽大，掌似蒲扇，因为在训练里受重伤而接受生化人改造，由于他本身就是重量级举重选手，在一众生化人里也是力量突出。顶起重卡车尚需要千斤顶，铁臂膀一个人就能把满载货物的重卡车举起。

“呀呵”，铁臂膀沉重地呼喊着，他脸上戴着感应面具，看不清神情，但下巴的细汗显示出他已倾尽全力。

柱子纹丝不动，众人惊诧不已。

“怎么可能？”金发莎莉娜对小智说。

小智也一脸不解：“太神奇了。”

瑟蕾娜悄悄地说：“会不会是江湖骗子用的把戏啊？哪有铁臂膀都举不起来的。”

“这，谁知道呢？”莎莉娜抿了抿嘴。

好像是听到了他们三人的谈话，女猴王朝他们这笑了笑，对铁臂膀说：“您可以使劲拍一拍这柱子，保证货真价实。”

“好，那就失礼了”，铁臂膀点点头，吩咐助理，“拿我手套来。”

助理给他递来一副金色的手套，他把手套套上，手套与臂膀连接处的灯光亮了一圈，表示已正常工作。

“乓”，铁臂膀重重的一掌打在柱子上。蒲扇大的机械钢掌裂成了碎片。

看着散落一地的铁手套，铁臂膀与人群都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人群爆发出炸雷般的呼喊。

“太不可思议了，请务必让我观看”，铁臂膀诚恳地对女猴王说道。

“那就献丑了。”

女猴王走到柱子边上，抱着露出车外的一端。“嘿呀”，轻喝一声，她直接把柱子抱了起来。

“呼呼呼”，粗壮的柱子和细棍子一样在女猴王的手里旋舞着，形成一个个金色外环、黑色内环的圆圈。众人的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小智一行看着那团圆圈，却有种视线被吸进去的感觉，犹如坠入了轮回。

“我，我”，小智眼中浮现了茫然的神色，他恍惚间看到，在那圈圈里，有一片黑色的大海，大海正中央有一个橙色头发的少女，琉璃色光芒在她周身形成一个透明罩子，正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

不止是他，与他同行的都看到了。

“好眼熟啊。”莎莉娜和瑟蕾娜都如此表示。他们身边的那些小宠物们也都呆呆地盯着那个轮回一样的圈圈，脸上浮现出正在回忆什么的神色。

“小智，莉莉艾，小遥，皮卡丘，大家”，女猴王正是小霞所扮，急切又欣喜地看着他们的变化，“快想起来自己是谁啊！”

似乎是她心急了，意念的波动触发了什么机关。“哗啦啦”，柱子转出的轮回圈圈像镜子一样碎掉了。

“啊”，小智惊叫一声，从回忆里醒了过来。

“差一点就好了”，小霞眼里满是失落之色，不过她没有强行唤醒小智他们。她看到，就在小智一行身后很远的地方，有一个诡异的女人一直盯着自己这边。

“莫非她就是人间道里的霸王宝可梦所变？”小霞在轮回圈形成的时间里粗略读取了小智的记忆，知道了这段时间他们在六道轮回里的遭遇。对方的气息很隐晦，她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小智一行现在算是人间道的“人质”。

不过看到轮回圈破碎的只有小智几个，别的观众眼里，女猴王精彩的杂耍表演还没结束。

小霞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她决定不能打草惊蛇，先试探试探再说。

“咚”的一声，柱子直立在地上，纹丝不动。女猴王向周围观众致谢，宣告演出结束。

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去，女猴王看着小智他们没走，就主动和他们打招呼：“嘿，小朋友们，觉得姐姐表演好吗？”

“当然很好啦”，小智一脸崇拜地说道，“而且姐姐你好厉害，这么大一根柱子都举得动。”

“嘿嘿，姐姐我可是女猴王”，女子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得意的神色，不过，她的余光一直放在那个诡异的女人身上。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莎莉娜问道。

“姐姐我叫小…”，她正欲说出真名，却看到那个诡异的女人眨眼间就靠得很近了。

诡异的女人准确来讲不是人，只是之前离得远，小霞没看清。这个家伙之所以看起来像一个戴着帽子的人，是因为她头上那一层甲质像顶黑色连衣帽，她的脸的确是个女人脸，可看起来十分别扭，就好像许多张脸拼凑起来的，而且有一处直接看见森森白骨，如同血肉被生生撕了下来，眼睛混浊而透着邪祟，浑身都是血色羽毛，两只鸟爪锋利无比。

小霞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如果她现在就点破，小智他们就会被这怪物杀死。

“你们就叫姐姐满天星吧！”小霞用名字里的关联的植物霞草，也就是满天星作为自己在人间道的代号。

“好，满天星姐姐”，三个孩子齐声应到。小霞发现，在他们三个真把自己当成素未谋面的满天星时，那怪物眼里的杀意消退了。她暂时松了口气，但很快发现怪物并没有离开，而是又退到了较远处，一直看着她这边。

“小朋友们，姐姐今天还有些事情，就先不陪你们聊了”，小霞找了个借口，带着作为助理的鸭子精和鲤鱼精打扮的两人驱车离去。

“满天星姐姐怎么突然走了啊？”小智心里有种莫名的惆怅感，他现在总觉得这个声音、这个名字好熟悉。

“也许真有什么急事吧”，莎莉娜说。

“会不会是要和男朋友约会呢？”瑟蕾娜接话。

“唉，妹妹，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我和妈妈一块看电视剧里都这样的。”

在那诡异女人目光的注视下，小智三人走在黄昏的街道上，回家了。

“啊”，小霞从神识世界里醒了过来，与她一同醒来的还有可达鸭和暴鲤龙。没错，鸭子精助手与鲤鱼精助手就是它俩扮演的。

“小智，大家”，小霞看着浮在轮回之海水面上的一群，眼角有因着急而闪过的泪光。

当她终于成功通过轮回之海进入六道轮回时，正好撞见了小智一行从人间道里坠落的场景，拉帝亚斯用尽全力也撑不住他们。如果不是暴鲤龙调动轮回之海接住，他们就要直坠地狱道了。

小智他们都和失了魂一样昏厥着，连皮卡丘也不例外，波导帝印与巽元徽章都因为掌控者的神魂黯淡而毫无反应。

“小霞，那个怪物知道是谁了，师父从佛祖那里回来了”，孙悟空的声音以轮回之海为介质，从阳间传入六道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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