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

洛小熠他们是在江边自助烧烤，等蓝天画和百诺赶到时洛小熠东方末凯风子耀已经烤好一些了，桌上也已经开了几瓶啤酒了。

“能喝吧？”在给姗姗来迟的两位倒满酒时洛小熠问了句，得到肯定后才满上。

百诺已经自觉加入烧烤大队去忙活帮忙了，而不会烧烤的蓝天画和被嫌弃笨手笨脚的洛小熠一起坐在位置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对饮。

“你们现在就喝这么多酒我看一会儿你们怎么吃烧烤。”东方末把烤好的菜端过来时扫了眼被干掉的空瓶子说道。

“哎呀放心啦，肯定不会浪费粮食的。”洛小熠笑着又是一杯酒下肚，“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难得放肆嘛。”

微凉的晚风盘旋着烧烤的热气升空，香飘飘的，勾起了几人肚子里的馋虫。饭桌上最少不了的就是闲聊了，大家天南海北地聊着。

洛小熠谈起他眼看就要度过四十大关却还是没能谈场恋爱以至于天天被催婚的烦恼；子耀说起自己家里养的植物长势特别好以及自家哥哥时眸子都亮了几分；凯风和东方末说希望这次临近过年时别出什么岔子又给他们扔个烫手山芋过来，让他们过个好年。

“这才11月初，你们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凯风叹了口气：“提前许愿嘛。”

不过由于职业原因，话题兜兜转转还是落在了案子理想和S身上。

“S最近很安分啊，都没什么动静了。我真的很想和S碰一碰啊，哪怕只是去打个杂都行。”蓝天画叹着气，“不过S的案子应该落不到我手里，我懂我还是一只菜鸟。”

“我第一次听说S的时候我以为她是反社会人格，但后面看了卷宗后又觉得不是。S的案子其实很有规律，她杀人是有原则性的。说真的以她的本事干嘛不来刑侦啊，多好一人才啊。”

如果S来刑侦，应该会是一个传奇人物，会成为很多新手的前进目标吧，蓝天画有些遗憾地想想。

百诺就只是静静听着，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很会聊天的人，所以她也就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大部分的时候也就安静地坐在蓝天画旁边含着笑意。

S的话题很快翻了篇，他们又聊起理想和初心。当年意气风华的少年走出校园告别师傅时发誓一定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一定要让祖国繁荣昌盛，海清河晏。如今回顾跌跌撞撞走过的路，吃过的苦，也能问心无愧地说一句我没食言我还在做。

“当初报的时候我家里人都劝我说很苦在考虑考虑，”洛小熠想着自己那时头铁的样子就觉得想笑，“我就义正言辞地说这些苦总得让人来吃的，为什么要去吃苦的就一定得是别人不能是我呢？他们没话说了就气呼呼地没拦我了。”

“再然后就是凯风追过来了，我当时还很意外来着，因为以凯风的成绩他去一个高薪轻松的工作绝对没问题的。”

凯风接过话题说：“好兄弟就该整整齐齐的，这是我们小时候的誓言呢。”

见证他们誓言的小树已经长成苍天大树，周围的环境变了又变，人走了一群又来了一群，可是他们始终没变，还是那个互相追逐着对方身影的小小少年，还是在夕阳下勾肩搭背说好兄弟的人。

“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东方末干了杯酒，“我家在边境，对，就是警号能重启三次的那个边境。我爸我爷我外公我妈都是警察，从小耳濡目染就要当警察。不过我妈牺牲的很早，她是缉毒警。”

“我爸就又当爹又当妈的把我拉扯大，他时常和我说这正是祖国需要我们的时候，吾辈当自强。东方末，无论你以后做什么都好但切记住这一点，不要丢了他跟我妈的脸。不过呢这个一生要强的男人也没能看到我接过他和我妈的薪火当上法医，我高考那年我爸牺牲了。”

以身涉险只为护好每一位人民，这个男人一直都是如此，东方末不怪他，只是时常觉得很遗憾，如果再晚一点就好了，再晚一点他爹就会知道他儿子还是接过了他的棒子站到了这个行业中，他会很高兴的吧。不过也好，他想了他妈念了他妈这么多年，他们能在地下团圆也挺好的。

“其实我一直都挺后悔的，我这幅性子是我妈和他的加强版，小时候时常和他犯倔，早知道的话就乖一点了。”东方末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到众人的表情又笑了，“别想着安慰我了，往事随风而去，我东方末才不是会沉溺于过往看不到明天的人呢。”

子耀和蓝天画的原因倒是大同小异，凭着一腔热血就来了。他们把目光转向百诺，这个还没说过几句话的人：“你呢百诺，又是为什么非要当警察？”

“说来话长，也不是很好说。”百诺斟酌着词句，她的事情很复杂也不是能被说出来的事情，但她并不想破坏这份畅聊的气氛，“算是为了故人。事实上，我今天还活着还站在这里能和你们一起喝酒都是因为有已逝之人让我活着而已。”

“你……”作为早些年因为压力太大看过心理医生的洛小熠敏感地注意到了百诺话里的深层含义，他有些犹豫地问，“看过医生了吗？”

“没有，不过我自己能感觉得到遇见你们后我的心理状态已经好多了。”这点上百诺倒是很坦诚，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理状态算不上健康甚至早些年的偏激行为是完全可以被抓住强制住院进行治疗的程度，她侧目看见蓝天画的表情偷偷用手覆在她手上，轻轻地拍了拍，“能遇见你们，我很幸运我也很开心，谢谢。”

趁着四个男人聊起自己的了，蓝天画凑近在百诺耳边道：“是时霖对吧，她死的时候你在场她也发现你在场了对吗？”

很好猜的，能让百诺如此乖乖听话怎样都要完成的遗言除了时霖恐怕也没谁了吧，但是事发突然时霖根本不可能留下什么遗言，只有可能是当时时霖知道百诺在现场，那后面的殴打伤可能就是为了让百诺逃走留下的垂死挣扎的证据了。

而以她对百诺的了解，她一定会因此愧疚难安，不断谴责自己的。这么多年了，百诺一直都被困在那个案发现场，她走不出来。

“好聪明的天画。”轻轻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飘渺，没有实处很快就要随风散去一般。是酒精的缘故吗，蓝天画竟觉得百诺看起来听起来很是脆弱的样子。

“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还是忍不住了，蓝天画将百诺抱进怀里，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一只手摸了摸百诺的发顶，“时霖她不会怪你救不了她的，你看直到最后一刻她都还在想着你不是吗？再说，你把仇人送进去了，时霖会很欣慰的。”

她看一次案卷就能明晰的事情百诺不会看不出来，更别提这个人一定自虐一般地把案卷来来回回看了N多遍将它深深地刻进心底。

拥抱是一个很好的东西，百诺很喜欢这种被人揽进怀里紧紧抱着的感觉，就好像是能确切感觉到她的确在被人在意着在被人爱着，就好像是在说她不会在孤单了一样。

百诺阖上眼享受了一会儿还是退出了拥抱，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天画，人太多了。”

蓝天画怔了片刻，她觉得今天的百诺很不对劲，这句话也很不对劲。她今天在和自己说了点过去的事情后就一直很主动，还说了这样一句似是非似的话，她是在暗示什么吗？

聚会持续到了深夜，喝的最少的是子耀，而剩下三个大男人已经喝的醉醺醺了，他只能打个车让这三个人去自己家凑合一下。

“百诺姐姐，你和天画姐姐可以吗？”确认了男生们的安排，子耀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剩下的两位女生，虽然金都的治安很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两个女生走夜路还是有些危险。

“没事的。”百诺今晚喝的也不少，脑子只能保持最后一点的清醒了，至于蓝天画倒在她身上醉的都快不省人事了。她扶着蓝天画叫了辆滴滴，驶向家的方向。

说真的，一个醉了三分之二的人要把一个醉鬼扶回家还是有点困难的，更别提这醉鬼可能会时不时折腾一下还一直嘟囔着难受。

“乖一点天画，别闹。”又一次被蓝天画拽着跌进床上的百诺无可奈何极了，她头也有点晕但秉持着最后的责任心她决定还是先把蓝天画收拾了在收拾她，谁知道蓝天画一定要拽着她不让她走。

“呜难受……”蓝天画哼哼唧唧的，但也不放手只一个劲地往百诺怀里钻。

最后也是哄了老半天醉鬼才肯撒手，百诺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起她来。途中给蓝天画喂了杯水，这个时候倒是很乖。

只是喂完后百诺看着蓝天画水润的唇心猿意马起来了，她看起来很好亲。酒精的确会激发人内心里的东西，但今天已经很放纵自己了……百诺闭上眼又睁开，呼吸急促了一下，反正都这么放纵了，在放纵点也无关紧要了。

本来只是想克制一下亲一下脸的，结果蓝天画转了一下头，就这么亲上了自己肖想的唇瓣。

温软湿润，酒香醇厚。

确实很好亲，唇瓣微张的样子也确实很方便百诺深入。但是最后的道德还是阻止了她，百诺坐直了身体，舔了舔唇瓣上亲吻出来的水泽，克制地给蓝天画盖好被子后她匆匆离开了房间。

带着所有的兵荒马乱落荒而逃，却又忍不住开始回味其中的滋味。

——

补充完洛小熠他们的背景后我觉得我可以给他们单开一本了，竹马的上进青春，叛逆少年与老爹的斗智斗勇。

写东方末的时候真的就脑子里有画面了，桀骜不驯的少年听着硬朗高大男人抽着烟在烟雾缭绕中的告诫，明明心里已经赞同了嘴上还要呛几句，男人就笑骂一句臭小子。

百诺这边离在一起也不远了，进度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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