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微微亮着光，倒映着百诺面无表情的脸颊。突然一个图标亮了亮，百诺动了动鼠标点进去，熟练地输入密码进入一个略有些简陋的通讯界面，界面上只有一个名叫X的人。

X：帮你换了个能更好地接触案子的地方。全国刑案组，听说过吧？

N：谢谢。我以为把我塞进刑警队伍里作编外人员已经是你的极限了，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X：一点小事不足挂齿，你下个星期一去报道，报道前先在清理一下怎么样？下面发送了一个文档。

百诺没有点开文档，她想想也知道对方发来的是什么：时间短暂，太过冒险了，我一向不喜欢这样干。

X：好吧。那怕只是文字也仿佛能感受到对面之人的遗憾，但这显然和百诺没有什么关系。

百诺没有再回复了，她下了线小心地掩藏好了这个特殊的聊天通道关掉电脑，随后拉开房间的窗帘。

唰的一声，大片大片的阳光涌向她，照亮她身后的房间。百诺抬手挡了挡，兴许是呆在昏暗的房间里太久了，她这下觉得这些阳光有些刺眼。

百诺转身去厕所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擦掉水珠收拾了一下自己后开门，正好碰巧看见正费力地拖拽着好几个装着许多许多塑料瓶的袋子的老奶奶。

“李奶奶，下次您要在去捡瓶子卖的话可以喊我的。”百诺上前不由分说地帮老奶奶扛起这几个袋子大跨步往回收站的方向走去，“而且这个天越来越热了，还是不要去了等凉快了在捡也成，我的工资足够养我们两个了。您年纪大了，要多注意才行。”

“哎那怎么好意思麻烦小诺你啊。”李奶娘操着口带着浓浓口音的普通话，她跟在百诺的后面碎碎念，“这个点你还没吃饭，一会上我家吃吧？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李奶奶的儿子早死了，她一个老年人住在这片小巷子里靠着低保和捡东西拿去回收站卖生存。尽管生活很艰难了，但是她还是在初到这个大城市本就很穷的百诺被骗的更穷时收留了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很能干也很乖很讨人喜欢，李奶奶也是真的把她当孙女养的。而百诺在X的帮忙的情况下跟着刑警队以一个很尴尬的地位开始挣钱后放弃了更优越的房子住到了李奶奶的隔壁，为了更好地照顾她。

“李奶奶，我被调去别的工作岗位了。可能不能天天回来看你了。”百诺在帮李奶奶买完今日份的瓶子回到家后和她说起这件事，全国刑案组的工作可比市局里刑警队的工作忙多了，她想把李奶奶接到身边照顾，“你要去我那里住吗？”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老人家在她困难的时候收留了她，把她当孙女养，那她也是真的想尽这份孙女的责任好好照顾老人家给老人家送终。

李奶奶拒绝了：“我老了就不给你添麻烦了咯，我住在这里挺好的，平时什么也能自己处理，奶奶的腿脚还是利索着呢。”

说着，李奶奶给百诺夹了一筷子菜，露出个很慈祥的笑容：“反倒是小诺你呢，多照顾一下自己晓得不。多好的个小姑娘啊，什么时候结婚生子呢，奶奶在死之前就想看你幸福了。”

来了，又来了，百诺心想着这是什么老人家独一份的执着吗，李奶奶都催她结婚生子催好久了。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我还早呢。那我给您请个护工可以吗？”

“不要浪费那个钱啊。”李奶奶对于百诺这个提议很不满，但转头又想起了这几天遇见的人，兴致勃勃地说，“小诺啊，最近我遇见个姑娘，好像和你干一行的，改天儿我带你看看呗。人姑娘可好了，看我辛苦还帮我捡呢。”

“……好。”

——

“最近没案子诶，小熠队长不介意我放个小小的假吧？”忙案子忙的快英年早秃的蓝天画扒拉着洛小熠试图搞点假期。

“梦着吧。”洛小熠毫不理会，“看看人东方末，就算没有案子还是在忙着提升自己。再说了，过几天会有人调过来，到时候咱们的清闲日子可就到头了。”

蓝天画嗷嗷哭：“当初我进来的时候也没说全年无休随叫随到啊！”

东方末从他的法医办公桌那探出脑袋，完成今日份的嘲讽蓝天画任务：“难道你进来的时候都没打听一下吗，这年头干刑警的谁不知道我们这全国刑案组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啊？”

这话实在。跟普通市局里的刑警大队不同，全国刑案组挂了个全国的名头就意味着它的管辖范围辐射全国，哪里的刑事案件搞不定了或者人手不够了都可以把案子转交给他们。

当然这也给一些人有了偷懒的机会。市局里刑警大队是有破案指标的，低于指标整个队伍都会被批评教育，但是如果把案子转交给全国刑案组这案子破不破都不会影响他们的指标，所以这就导致了有一些案子那些人可能第一眼觉得耗时长不好解决便试都不试直接转交给他们了。

导致全国刑案组常常忙的跟个陀螺似的，全国连轴转，许多人来了没一段日子就走了申请转去了市局那边的刑警大队或者全国重案组，反正就是不乐意在全国刑案组呆。

跑前线，危险性大，工作疲惫，福利比其他岗位来说也不算高，可以说是十分劝退了。

“哎，”蓝天画叹了口气，但是她并不后悔考进来了，“谁叫这里可以更好地实现我的理想呢。”

“天画姐姐的理想是什么？”新来的实习法医子耀也从东方末布置的一堆作业里探出脑袋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国泰民安，将所有的罪犯都绳之以法，让罪恶无处可躲啊。”

“哇。”子耀鼓鼓掌，眼里冒星星。

东方末冷哼一声：“天真，但的确是你能有的东西。”他当初第一次见这姑娘就觉得是个天真的楞头青，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这么多年了依旧守在这最不受欢迎的地方的他，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热血或许会被现实逐渐冷却，但理想永远在放光。

——

百诺：让我康康这个小姑娘是谁？哦～是我老婆啊，没事了。

我在重申一遍，这是架空刑侦啊，我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员，所以别抱有太大期待，我只能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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