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青铜矛静静地躺在案上,两人都清楚它的来历—远古战场上遗传下的兵器,不知因为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那条官道在很久之前是战场,或是鄢南同苍阳之间的水渠将它冲到了那,经过日日夜夜的风沙吹拂,最终露出地面,险些绊倒忙着赶路的花篊秋的马。
虽然路上捡前朝遗弃的兵器这事不是没有——大多参加南屏诗社的诗人都喜欢去那些古战场找找古迹或兵器有感而发去作一首怀古诗,但很可惜,花篊秋不算什么会去写诗的文人。
结合花篊秋先前从宣京寄来的信上说,他这几日每晚都会梦到靖难的战场,惊墨算出来了,大凶。
这几日花篊秋究竟在干什么,不言而喻,他不过十七八岁的年华便决心淌这趟混水,饶是花篊秋口口声声说到自己有十成的把握却也不难看出,少年的眸中还是带着些犹豫以及动摇的。
可现如今还能怎么办?凭花篊秋的性子,他若是能悬崖勒马那可就稀奇了。
便随他去吧,惊墨这般想,他注定是要与这天命所斗争的。
花篊秋盯着手上的伤口看了许久突然道,“我想出谷。”
—至于出谷去干什么,花篊秋尚且不知,他只盯着那枚沾染着血迹的青铜矛,便头脑一热拍案决定要去了。
惊墨体弱,尚不能一人骑马。两人同乘一马,花篊秋的手握住惊墨在前紧紧握着缰绳的手,看到上面的红痕不禁心一顿:“惊墨,手不要握得那么紧,会疼的。”
粗糙的纱布与光滑的手背相触,无人察觉到是谁的耳尖偷偷泛红。苍阳城外晚风袭来,刹是凉快。一轮夕阳斜下,少年青丝随风而起,面庞因这一缕夕阳而通红,最是恣意时。
花篊秋来了兴致,他一抖缰绳,马撒欢般向前跑去。
如花篊秋所说的,苍阳离鄢南并不远,走那条城外的土路便能到—那时古往今来无数先辈一步一步踏出来的路。虽说两地相隔不远,可快马终惹得惊墨不适,再加上天色将晚,两人在离苍阳城不远的地方便停下了。
“惊墨,你看这晚霞!”花篊秋不知何时嘴里叼了根草笑道:“这一阵子忙的晕头转向的,不知多久没见过这夕阳了!”
夕日欲颓,映得那片原野好似被火烧着了一般。
花篊秋笑了,出乎意料的又喊了惊墨一声他们初识时的称呼:“先生,朝中那些人可都盼着我这次来劝您带着蝶谷入世呢。”
花篊秋便将人揽入怀中,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总是疯长个儿,年前不过才到鼻尖,现在竟已比自己高出了半个头。不等惊墨的回答,花篊秋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可我不想,这世间只要我一人闯便是了,我只想先生能带着蝶谷一直在这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中安然无事。”
我想,我想我还有一个牵挂。花篊秋这般想着,宣京离苍阳实在太远啦,等先把眼下的这些事解决了他就同大公主申请呆在南塘安稳的做一段时间的异姓王,南塘离苍阳可近的很,他可以一个人骑着马来回跑。
无论他何时到,总会有人备好茶等着自己的。
你我同为逆风举炬之人,我只要你作我最坚实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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