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天才废人

他此刻已近慕凉城，荒凉破败，微透着剑气，剑气荒凉凄苦。

显然，他不是来晒什么太阳，而是去挑战一个人，孤剑仙洛青阳，如果是为了他，无名之辈的伪装也不重要，不会武功之辈更不重要。

伪装只是一个乐趣，他并不如何在意，暴露了又怎么样?不过是一身武功。

不愧是孤剑仙，真孤苦凄凉，寂静悲哀，是个强大的对手，他毫不轻敌，更不恐惧，甚至有一丝久违的兴奋。

迟楼弃认真凝重的朝着城门行礼，这是他对强大对手的认可，也是尊重。

他缓缓拔出长剑逍遥，持剑而立，正式踏入慕凉城，逍遥之剑气若风，冷冽而平和，令人感到安心与放松，带有无法拒绝的亲和力，和令人着迷的松弛之感。

这剑气真得是足够可怕，它不像寻常的剑气一般杀意凛然，甚至它没有一丝杀意与攻击性，就是那么的柔和平缓，所以才可怕。

平怒气，泄杀意，心安逸，身松弛，可谓攻击杀人时的天敌。

他刚准备继续前行，却听到了爆炸声，可能是雷无桀的霹雳子，他皱了皱眉，又仔细听着，不久后再次传来两声爆炸声，他确定了是雷无桀的霹雳子，收起剑。

算了，改天再来，还能免于暴露，我的十三剑此时也用不了，不如等到能掌握时全力一战。

他最后看了一眼慕凉城，便要持剑离去。

“既然来了，又为什么要走?”

远处传来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想必就是孤剑仙洛青阳。

迟楼弃抱拳行礼，神色淡然，“晚辈的朋友遇到一些事，晚辈去看看。”

说完，他便要飞身而去，却是一道凄惨悲凉的剑气朝他劈来，“接我二剑，你便可走。”

迟楼弃皱了皱眉，既然决定要走，这次就不会暴露伪装，所以他并未壁出一道剑气，而是以剑挡下。

这剑气并没有杀人之意，也并不多么刚劲，他眼睛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带着狡黠之意，身形一闪，出现在雷无桀的方向。

这是他的第二剑，依旧十分凄凉悲苦，却要强劲一些，要的就是这一剑，足够有威慑力，足够有辨识性，又不会过于强劲可怕，他的目的达到，便一笑离去。

“谢前辈放行，”他将逍遥剑收入剑鞘，望了一眼雷无桀的方向，“晚辈会在一月内前来向前辈讨教，告辞。”

先前的客栈里。

“打雷了，”无心听到声响，向外走去，只见飞鸟从一个地方四散而去，除此外，天空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也不像是要下雨啊。”

他眉头轻皱，“那是雷无桀去的方向，难道是他在与人争斗?”

萧瑟坐在外面的桌子上，“这个小夯货，打个水都能打出事端来。”

“这地方人迹罕至，想不到雷无桀还能遇上逼得他用霹雳子的对手。”

远处又传来几声爆炸的声音，仔细听来位置不太一样，“他们的位置在移动，看这情形是往慕凉城的方向去了。”

“慕凉城，孤剑仙。”萧瑟想起那个雨夜废了自己武功，又将师傅重伤的人，他双拳紧握，低声喃喃着，呼吸急促。

“喂，”无心靠近他喊道。

萧瑟这才回过神来，“怎么?”

“你不去救他?”无心面上带笑，越发靠近他，似乎笃定了这件事。

萧瑟眉头轻压，手愈发用力，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我……我不去。”

无心听到这个答案很是诧异，几乎是不可置信的说，“你说什么?”

萧瑟长出一口气，“那小夯货没那么容易被人干掉，说不定一会儿甩脱了敌人，他就自己找回来了。”

说这话时，萧瑟的手在桌上不规则的轻轻敲动节奏有些紧促，他是在解释，但不是在向无心解释，而是在向自己解释。

无心的手重重地拍在桌上，眉毛微压，“话虽如此，可他们是往慕凉城的方向去了，万一惹到孤剑仙……”

萧瑟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原本松开的手，重重地扣在桌面上，脸色愈加不好。

“他不是想去见孤剑仙吗!”声音有些颤抖，或许是因为恐惧，或许是因为愤怒，片刻后逐渐平息下来，“万一真撞进去了，不正如了他的意。”

萧瑟握拳的那只手隐隐颤抖，大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背，这是不安的表现。

“你有心事，”无心眉头微皱，他仔细的回想着，“从今天早上开始你便有些不对劲，又或许是从昨天晚上回来开始。”

昨晚，无心也没睡，在萧瑟离开之后，他便走到外面去，与迟楼弃聊了片刻，还看到那个桌子上的印记，江湖百晓生的印记。

“要追的话你自己去，那小夯货说要帮你，我可没答应。”他的话隐隐透出不耐烦。

“趁这个机会和你分开，倒是……”

萧瑟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慕凉城的方向壁出一道凄凉剑气。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这凄凉之意，是孤剑仙洛青阳。

“不是真的触怒了孤剑仙吧，”无心眉头皱得厉害，他叹了一口气看向萧瑟，“无论你怎么选，雷无桀是因为我才来到这里的，我要把他活着带回来。”

无心腾飞去往那个地方，只剩下坐着的萧瑟，萧瑟双拳紧握，长出一口气，皱着眉看向慕凉城，“孤剑仙洛青阳……”

迟楼弃瞬间出现在雷无桀所在的地方，与他争斗的人以为触怒了强者，心中惧怕不已，连雷无桀也没带着，就直接跑了。

“喂!”雷无桀着急的对那群人喊，“你们好歹把我的绳子解了呀?”

他看到眼前出现一个白色身影，害怕的闭上眼，不敢看，“孤，孤剑仙前辈，我，我真的不是有意打扰您……”

“行了，”迟楼弃用手解开了他的绳子，顺手扶他一把，以免他重心不稳摔倒，“我可担不起孤剑仙这个名号。”

他又往身后看了一眼，“你们两个也出来得了，既然藏，就藏在一个地方，这算什么。”

“你怎么在这?”萧瑟皱着眉看他，“这有孤剑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迟楼弃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找他帮个忙，不过还没帮上，就因为这个小夯货过来了。”

雷无桀十分兴奋，“你认识孤剑仙?”

“不认识，认识的话他就不会给我两剑了，”

迟楼弃笑着看了眼逍遥剑，“多亏逍遥把我挡下，否则我就没了。”

迟楼弃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不过，说起来你还要谢谢他，这吓跑他们的第二剑也是他劈的，虽然也有我的故意而为就是了。”

“啊？”雷无桀更是不解，“那你找孤剑仙做什么?跟他学剑吗?”他挠了挠头，“可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迟楼弃神色自然，“当然是找他求问，都默认他是五大剑仙之首，我想看看他能不能让我能够学武。”

他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如果可以的话，谁想当一个废人呢?”这话里带着嘲弄。

“不过我们还是快去于师国吧，我又有点儿想晕了。”迟楼弃收敛神色，还是露出一个笑，这笑却带着勉强之色，仿佛咽下了心中无数甘苦，强作笑颜，刺痛了他们的心。

尤其是无心，他曾见过更加少年时的迟楼弃，是那样的绝世天才，也见过后来成为废人时的他，此时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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