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房间里没有很多日常用品,若不是堆积如山的书籍典册,或许说是间闲置的空屋才更有说服力。
因为哭过的关系鼻腔还堵着,但是浓郁的香气却直接刺激着嗅觉,让她逐渐清醒过来。再抬起头时,山下将一杯红茶放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希实双手捧起茶杯,放到唇边呷了一口,热度透过陶瓷的厚度传到手心上,她哭得头疼,感官也模糊起来,感觉不到烫得生疼,就连嗓音也低哑不堪,“山下医生今天要去学校吧,我是不是耽误您上课了?”
“没事,你想待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山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像是有能抚平伤痛的能力,“你还没有听说吗?名单上的佐佐木教授的尸体在我讲课的实验室里发现了,尸体随后就会送到这里来。”
“是么……”希实回想了一下那个失踪名单,马上又联想到了那个死亡讯息,还有他交予自己的任务,心中又是一阵五味杂陈,像是有什么一直堵在心口的东西被那一句「希实」解开了封印,泪水一旦决堤就一发不可收拾,任何一件事、随便的一句话都会戳中她的软肋。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吗?”山下坐在她的对面,伸出手去接过她手中烫手的茶杯,放在了桌上的小碟上。
希实垂着头,双手垂下去摊在膝上,她对着烫红的手掌盯了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茶杯大抵是太烫了,这才灼伤了手。她下意识地曲了曲手指,痛觉却并不那么明显。
“不愿意说的话,我们也可以谈谈别的,”山下拿起手边的茶壶,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那天你在我办公室看到的那些草纸,你有什么看法吗?”
希实的拇指抚着杯子的手柄,斟酌一下,“这种药如果真的能研制成功,恐怕这个世界的格局规则都会发生改变吧。”
“哦?”山下眯眯眼,“你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了吗?”
“是啊,能让时间倒流,触犯时间之神的药物,只看一眼就足够让人印象深刻。”
更何况这药还是她曾经亲自参与研发的,就像刻在了骨头上,即使想忘也无法忘记。
“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是难得一见的逸才。”山下微笑着颔首,“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触犯神明吗?”
“为什么选择我?”提到那个药她终于提起了精神,努力让自己警惕起来。
“我说了,你是难得的天才。”
“不,”希实摇头,终于抬起头正视着他,“你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我。”
山下的嘴角向上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哦?怎么说?”
“安东教授的尸检,以你的水平明明不可能出现这种失误,包括那两张演算纸,都是你故意犯了错,目的就是引我上钩,不是吗?”
“不错,你果然是个聪明的人。”
“不要岔开话题,难道你原来就认识我?”
“你想太多了,过去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知情,也并不在意。我看中的,仅仅是你的才能而已。也只有跟着我,你的天才才能被最大程度地开发出来。”山下站起身向她走了过去,单膝跪在她的身侧,手指触及她泛红的掌心,慢慢地握紧。他抬起眸,对上她的眼睛,“来,忘记他,和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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