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谦直接带榆雁去了承明殿,榆雁一路上哭的伤心,欧阳谦自责不已,愧疚的看着她:“阿雁,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只是在感慨人生的不公平,娘娘也是人,阿雁也是人,可是为什么,宫女的性命就由别人随便一句话就可以了结……”
欧阳谦安慰的道:“没事的,我去跟皇上说,让你到别处去伺候。”
榆雁一脸失魂落魄,瞅着自己的鞋子。
“你怎么了?身上疼的厉害么?”欧阳谦看她表情不对,松开她看了看她的身子,“咱们先去找皇上,揭发了琪妃的恶行,然后你再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再说你想去哪儿伺候,好吗?”
“谢谢殿下。”
元臻见到欧阳谦和榆雁的样子还吃了一惊:“你们这是怎么了?”
榆雁跪下参拜:“奴婢参见皇上。”
“请皇上为奴才做主。”欧阳谦瘫软着身子跪下,把事情大概交代了一遍。
“奴才现在头晕脑胀,说的只是个大概,请皇上好生安顿下这位姑娘,奴才等好受些了再跟您详细的说。”
元臻应了一声,向外喊道:“请太医过来。”
“是。”宫外的人急忙去请太医了。
“皇上,奴才大半夜的要回去只是想喝点药,好早点让病情转好,您已经很照顾奴才了,奴才不好意思再管您要这口药,想着杂役房也有现成的,让宴叔帮忙熬一下就好了,谁知道身体这么不争气,就晕倒在了半路上。这位姑娘本是好意救了奴才,却因此受了那么大委屈,被人打的遍体鳞伤还受此屈辱,求皇上为她讨回公道。”
元臻又心痛又懊恼,忿忿的骂道:“小畜生!你想喝药叫朕一声朕不就醒了?朕吩咐人去给你煎药就好了啊!你何必再跑回杂役房?你身子什么样儿你自己不知道?这次若不是碰到了这位姑娘,好生安顿了你,你就在那大路上躺到天亮是吧?”
欧阳谦低垂下头去:“对不起,让皇上担心了,奴才只是不想再麻烦皇上,您整日为国为民操劳,奴才这点小事不想再让您挂心,就想着在杂役房养病会比较好。”
元臻真想再给他来一巴掌,看能不能把他自以为是的毛病给打改。
“你是朕的儿子,什么叫不想再麻烦朕?朕给你看病也叫麻烦朕吗?”
欧阳谦有些恍惚,皇上的态度比之前缓和了许多,不知是何缘故,他低垂着头,只说道:“对不起。”
他还病着元臻也不忍心苛责他了,连连道:“行了行了,一切等你病好了再说。”
元臻扶他睡下,又走到宫女跟前,她一副小巧水灵的样子,看着就讨人喜欢,又看到她身上披着欧阳谦的衣服,安慰的说道:“你放心,朕一定不会白白让你受委屈的,你也休息一下,待你们都睡醒了,朕好好解决这件事情。”扶她到一边的软塌上。
“谢皇上。”
太医又一次被叫了回来,给欧阳谦把了脉叹息的摇头:“他只是饥饿过度,又受了风寒,所以才会如同梦靥缠身的,其实就是饿过头了,穿的又少,照着这个煎了给他喝了就行了,喝药之前先喝点粥给他垫垫肚子再喝药。”
“给那位姑娘看一下。”
太医又写了一张药单:“喝点药,再涂外伤药上去就行了。”
元臻吩咐人煮好了粥,让一个宫女去喂榆雁,自己晃了晃欧阳谦:“欧阳谦,醒醒,喝点粥喝了药再睡。”
欧阳谦迷迷糊糊眯开一条缝,口水流了下来,元臻轻轻一笑,不乏温柔宠溺,扬手给他擦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流口水呢……”
欧阳谦倚在床边,低着头迷糊的说道:“对不起,让皇上担心了……”
“没什么对不起,来趁热喝……”
“劳烦皇上了……”
以前谦儿生病,自己照顾他的时候,他总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委屈的泪眼汪汪,要不就蔫蔫的没精神,懒得说一个字。现如今却频频跟自己客套生疏起来了,总是说什么‘劳烦’‘多谢’之类的字句,心头就像堵了一块石头,压的人难受。
元臻喂他喝了一碗粥,又端来一碗热乎的药:“来,趁热喝了,再睡一觉,起来就会有些精神了。”
一碗粥喝下去,欧阳谦感觉肚子里暖呼呼的了,喝了一口药,嘴里再次发出苦涩的味道,难过的皱着一张脸,拒绝的头扭到一边,苦的心肝脾肺都要吐出来了。
一碗药喝下去,他直扶着胸口往下顺气,元臻看他一副难熬的样子,拿出一颗糖来剥开递到他嘴边。
欧阳谦呆呆的看着那颗糖好久,抬起眼帘看着元臻宠溺的眼神,脸上滑过一丝苦笑:“皇上这样会把奴才宠坏的,久而久之,奴才又会忘了尊卑之分,忘了规矩了……”
元臻气愤的看着欧阳谦,这么温馨的场面非得说这句话打破了它?真是欠揍!不由分说一口塞到他嘴里,起身说道:“朕去忙了,你先睡吧,有事让人叫朕就行了。”
糖到嘴里散发出甜味,苦涩的味道压下去了好多,欧阳谦乖巧的点头:“谢谢皇上。”
欧阳谦再一觉醒来之后感觉浑身力气恢复了三四成了,头疼的症状也好一些了,就起身披上衣服往外走去,榆雁还在睡,是真的很痛吧。
到了书房,果真看到元臻在批阅奏折,轻手轻脚走过去,躬身说道:“皇上,奴才身子已经大好了,谢谢皇上照顾。”
“真的好了吗?”
“是的,总是这么麻烦您,真是,过意不去。”
欧阳谦跟他说了琪妃的事,毕竟只是惩罚了一个宫女,元臻也不能赏罚太过偏颇,罚她降为嫔,非传召不得出宫门,这事就算了了。这琪妃是宋叶敏外戚的女儿,欧阳谦只让元臻小心为上,元臻应了下来。
胃痛和发烧好不容易好了,过了半个月却又开始低烧不止,欧阳谦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传染病,孤时和几个太医都一起给他看了,却没瞧出个什么毛病,见欧阳谦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便好笑道:“你就是吃凉食吃坏肚子了,哪里会得什么传染病,瞧给你吓得。”
欧阳谦心神不宁的道:“可是这两个月来,我反复的起烧和胃痛,烧不容易退下去,胃部也剧痛的我多次晕厥,我觉得不对劲……我还是去请求皇上,让我暂且搬出去吧,要真是得了什么疫病,不能传染了别人。”
孤时见他煞有其事,心里也有点犯嘀咕,按理说也确实不应该,一个人好好的怎么会老是犯胃疼和起低烧呢?而且一病就很难好,孤时先让欧阳谦回去,自己想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看出这是个什么毛病来。
今日不该欧阳谦值勤,所以他一进院儿值勤的侍卫就小声的说:“今天没轮到你呢。”
欧阳谦点点头,心事重重的道:“我知道,我有事求见皇上。”
“噢。”侍卫点了点头,欧阳谦走上台阶,敲了敲门,“皇上,奴才欧阳谦求见。”
元臻的声音远远传来:“进来。”
欧阳谦推门而入,随后又关上了门,躬身走到书桌前三米远撩衣下拜:“奴才拜见皇上,恭祝皇上圣体安康。”
“有事?”元臻望着他。
“你在说什么废话!”元臻压抑的不悦声夹杂着杯子砸落到地上的声音传来,侍卫不由得往里瞅了瞅,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欧阳谦惶恐的再次磕下头去:“请皇上恩准了吧,奴才身上万一有什么疫病,在杂役房或者您家里对大家都不安全,奴才只是暂时先搬到外面去,如果半年后确认没有生什么疾病,就会搬回来的。”
元臻一时气短,一句‘您家里’已经让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轻轻启口,带着特有的威严:“不准,回去。”
欧阳谦近乎绝望的在争取,一下一下的磕头,然后抬头恳切的望着他:“皇上,奴才不是偷懒,如果半年后奴才没有事,可以将少做的工连夜补回来。只是在奴才不确定自己是安全的之前,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到别人,况且奴才时常来承明殿守夜,若是残躯病体冲撞了龙体安康,奴才万死难辞其罪,求您答应了吧。”
元臻胸口起伏的厉害,情绪波动也很大,淡淡的道:“你怕太医院把脉不准,朕可以请外面的大夫来给你把脉,如果他们都看不出你有任何感染疫病的可能,你要出宫的请求,朕会驳回。”
欧阳谦低下头去,多一个人查看就多一重保障,如果自己真的没事,也不会硬提这种无理的要求,于是点了点头:“那麻烦皇上了。”
“不麻烦,你先回杂役房,等朕找寻了民间医术高超的大夫,再唤你过来。”
“是,谢皇上。”欧阳谦磕头躬身就退下去了,到门口的时候,侍卫好奇的小声问道,“你跟皇上说什么了,他发那么大火?”
欧阳谦兀自摇了摇头:“没什么。”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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