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回王府去住了,南风一回来还感觉不自在,总觉得家里多了外人,元臻特意嘱咐了他们要对元若好一点,南风表面应承下了,实际上心里却暗自不爽。
王府里多了一间闺房,吃饭的桌上多了一副碗筷。元臻难得回府,吃饭的时候像是看不见其他人一样,只顾着给元若夹菜,眼瞅着这样,南风憋不住了,在元臻想给她夹个鸡腿的时候,南风伸筷子一把抢了过来,嘴里不依不饶的道:“您老干脆把桌子抬那边去得了!什么人哪!”夹过来就把鸡腿塞到欧阳谦的碗里。
欧阳谦无奈的笑笑。
元臻也不跟他计较,淡淡的道:“阿若的身子弱,得好好补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几个要好好照顾她。”
欧阳谦颔首道:“知道了义父。”
南风一扔筷子赌气走了,南方急忙跟上去,欧阳谦望着南风的背影,对元臻笑笑:“他就那脾气,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谦儿,你是几个孩子里最知分寸的,你姐姐有孕在身,你平时替义父多照顾照顾她,义父亏欠她父母,只希望能全部补偿给她。”
“孩儿明白,义父放心。”欧阳谦心里其实是有些难过的,义父现在的心思都在给元若养胎上了,他只好自我催眠,毕竟元若是他的亲人,并且多年未曾养育过她,所以心中歉疚。
几个人一起逛街的时候,元臻也只顾得给元若买各种补品、衣物、首饰等等,他们几个灰溜溜的在后面跟着。南风跟急了干脆一把抢过欧阳谦的钱袋,自己去逛了,南方见哥哥走了,也跟着他去了。
以前逛街义父都是会给我们买东西的,欧阳谦想,可是现在义父好像完全忘了我们还在后面跟着,手里大包小包全都是元若的东西。
到了一家胭脂店,元若选中了几样胭脂水粉,元臻身上带的银子都花光了,转身问欧阳谦要。其实不怪他带的钱少,他手里提的那些东西都是最上等的,就连一个玉簪子都是百两往上的,可是欧阳谦却紧张的痉挛了手指:“我的钱袋我弟拿走了……”
“你最会惯你弟,没大没小惯了!去跟他要回来。”
欧阳谦憋了一路的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眼眶都红了一圈:“我怎么惯我弟了?他怎么没大没小了?同样几个孩子一起逛街,您带的银票全都是给您侄女花的,给我弟一分了吗?跟他要回来?义父,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弟就是花光我所有的钱,那都是我自愿的!为什么您疼您的侄女是理所应当,我疼我弟就成了管教不严?您根本就是打从心眼里偏心,还来说我弟的不是!他也是从小没爹没娘的孩子,他也从小没有安全感,他也一直缺人疼,他这么多年活的跟个皮蛋似的没人管没人问,这些您都看不到!”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
胭脂店的老板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讷讷的看了看跑出去的欧阳谦,又看看元臻的脸色。
元若微不可见的冷笑。
元臻出神的听完欧阳谦的控诉,望着他委屈离去的背影,心里开始反思自己这阵子是不是太忽略他们几个的感受了。
元若走上前去,瑟缩的道:“叔叔,他们是不是都不喜欢我?把这些东西都退了吧,我不要了,我能认祖归宗就很开心了……”
“阿若,你想多了,以后时间长了就好了。”元臻略不走心的应付道,元若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就扭捏道,“要不,我还是先搬出去吧,本来认回叔叔是件好事,现在却闹得这么不愉快。是我不对,我不该回来的,我不知道您这些年还养了几个孩子,你跟他们感情一定很深厚。我是新来的,他们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
“说什么胡话,你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让你住在外面呢?”元臻揉揉她的头发,“走吧,先回去吧,你喜欢的这些先留着,改天来买吧。”
“今天您跟子逸他们几个闹成这样,我回去了也是难堪,您就让我住在外面吧,我没关系的,我知道我还有个叔叔就很知足了,您还是顾着他们要紧。”元若推开他就要往外走,元臻知道她多年流落在外,一定很容易受伤,叹息的拉过她,带着她回去,“谦儿很少这样,这次是我不对,忽略他们的感受了,回去了我跟他谈谈就好了。”
“可是如果他们以后还讨厌我呢?先入为主,有了这次,以后他们不会真的喜欢我。”
“不会的,他们几个孩子心思都很简单,这次也是憋了很久的委屈了才会跟我发火,没事的,我跟他谈。”
回到王府元臻找到欧阳谦,他还在赌气,两人一起坐在台阶上:“还生气呢?行了,是我这段时间认了阿若,忽略你们了,别气了,阿若有身孕,你是知道的,当然要额外照顾些。”
“义父,我觉得您太不公平了。”欧阳谦回身过来想和他好好谈谈,“我理解您认回侄女,心里高兴,可是我接受不了您一直对我弟的偏见。您一直说他顽劣不受教,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可是您从来没有好好管教过他,哪怕一次。您只会用鞭子棍子说话,却不会跟他好好讲道理,我弟不服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元臻看了他一会儿,看向不远处的地面,没有说话。自己是皇帝,平日里日理万机,家里的事难免思虑不周,可几个孩子就不能体谅体谅自己吗?
“我弟在我看来,就是最好的孩子,我承认,我也不会教人,我也在学习做人,可是我弟的脾气秉性在我看来没有任何问题,如果真要改变他的性子,我更希望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一些事情,自己改变,而非外力使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和闪光点,我弟随心所欲的态度,就是我要尽全力保护的东西,我不能允许任何人去夺取他的灵魂。”
元臻蓦然笑笑:“要说护短,你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我不护他,谁来护他呢?他是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他也会哭,也会做噩梦,他也想要有人陪伴,他也是……那么小的年纪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重新开始生活,他还要装作张牙舞爪的样子来保护比他小的妹妹。您不能只看到他的表面,觉得他不会吃亏,觉得他性格够狠,而去忽略他的内心。您从来没有给过他赞扬,您给他的都是责骂、否定和控诉他的不知足。义父,您扪心自问,您除了喂他这口饭,供他养大成人,别的,您又给了他什么呢?如果他真的能从您这里获得安全感,也不会总是巴着我这只比他大两岁的哥哥。他半夜抱着小枕头,哭哑了嗓子来找我,问我他爹爹娘亲在哪,他想他们了,他不想在这里,哭着要我抱的样子,您一次都没见过。随着年纪长大,他那么要强,又肯在谁面前这样坦诚的示弱呢?您说我护短,我确实是护短,我就是要护着他,有我在一天,我就会护着他一天。”
元臻听得一愣一愣的,长叹一口气:“我一直觉得南风不受教,可却没有了解过他的内心,没有给过他真正需要的东西。义父有时候不会表达,原谅义父……”
“义父对我已经足够好了,我就是心疼弟弟,他心思很重,义父如果能多疼他一些,那就好了。”
“我会的。”
两人说开了之后,就没什么矛盾了。
有人来报给元若消息,说董勤的病症加重了,之前的毒没有全部解掉,那些灵芝之类的灵药都没用,元臻情急之下亲自拿了雪灵子过去。元臻每次出宫,欧阳谦肯定是跟着的,董勤是元若的养父,元若当然也要跟着去。
董勤已经入了朝,由于功绩突出,已经升了职,元臻有专门给他配备的马车,因为他喜欢安静,不喜欢嘈杂的镇子,所以还住在原来的地方。走进树林元臻几人就感受到好像有什么不好的气息,元若一刻也不能等就进去快步往住处走去,元臻和欧阳谦堤防的四处看。
果然,几人刚走到一半,就被从天而降的死士包围了,鬼酆在暗处吹着笛子,四处爬满了毒蛇往几人进攻去。
元臻恨恨的骂道:“真是阴魂不散!小心死士体内的血有毒!不要被他们的血液喷溅到!”
鬼酆冷笑一声,向前攻去,元臻功力深厚,自然伤害不到他,欧阳谦还得保护元若的安全,略显吃力,元若唯唯诺诺的躲在欧阳谦身后。
暗地里有一个黑衣蒙面人,正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根细如针芒的飞丝刺入元若的脖颈,她梗了一下,然后没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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