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欧阳谦闲着没事就跟她一起去了上工的地方,刚好在前面看到了她做的榆木簪子的成品,看起来特别的雅致,取下自己的玉簪,拿起她完工的簪在自己发髻上,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取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柒休觐从楼上下来了,她头上就簪着女款的榆木簪子,简单大方,垂下的穗子又凸显出几分女人味。
柒休觐瞅见欧阳谦在那试戴簪子,张嘴调笑道:“哎哟,你可别给我碰坏了。”
欧阳谦轻笑道:“碰不坏。”
柒休觐放下手里厚厚的书籍,翻到要看的那一页,然后继续画着自己新衣服的图样,欧阳谦的眼睛定格在她简单的发髻上,那个榆木片真是别致,欧阳谦趴在台子上,自上往下看着她认真绘制图稿的样子,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又长又黑又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柒休觐担心欧阳谦无聊,特意奉上了自己平日里喜欢翻阅的……小人书,给他:“你在这儿也挺无聊的,看会儿书吧。”
“好,多谢。”欧阳谦接过那本书,柒休觐笑的有点坏,欧阳谦翻开一看,登时就把那书扔了,面红耳赤的望向柒休觐,柒休觐直乐,那是本春宫图。
欧阳谦的脸跟熟透了虾一样:“你,你怎么也看,这种不正经的东西……”
柒休觐笑的很开心,调戏良家妇男的快乐,真是太快乐了,她把那本书收回来,末了冲他眨了眨眼睛:“这都是我的珍藏,弄坏了你必须赔我。这种书我有一大摞呢,想看就找我要啊。”随后递给他一本别的书:“你自己随便看吧,我要先忙了。”
画画涂涂改改,最后的图样也完工了,这是一件儒雅的女装,画好之后第一时间找欧阳谦分享,却见得欧阳谦看着自己发愣,不知道已经多久了,抬起手在他眼前摆了摆:“看什么呢?”
欧阳谦方才回过神来,脸颊微红,眼神飞快的躲避走:“没什么……”
“你看,这是新的衣服样式,你看好看么?”柒休觐迫不及待将图稿展示给他看,“我看你眼光不错,要是能给我点意见就更好了。”
欧阳谦接过图稿放在台子上,两个人一起看,欧阳谦看了一遍,总觉得尚且有点美中不足,然后踮起脚拿过一支笔又给她添了几笔,在衣襟上添了几朵兰花的图案,顿时整件衣服就灵动了不少,也显得更加有仙气了。
柒休觐眼睛一亮,兴奋的笑道:“我也一直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你这几笔添到我心坎里去了!”
欧阳谦谦虚的低头笑了笑,然后把图纸还给她:“衣服看起来很儒雅,不错,很好看。”
柒休觐骄傲的扬了扬她的脑袋。
“这支簪子我很喜欢。”欧阳谦的目光又回到了手中的簪子上,手指抚摸过尾端的祥云,上手一摸就知道是上好的木材,手工极为精细制成的。
“你要买么?”柒休觐问道,欧阳谦点点头,“什么价?”
“五百两。”柒休觐皮笑肉不笑,果然欧阳谦的脸沉了下去,“你是不是专挑我这样的下手宰啊?”
“不宰你这样的还宰哪样的?”柒休觐扬起嘴角,欧阳谦又把榆木簪插回了头上,原先戴的玉簪装进了袋子里,扬手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拍在了桌上。
开个玩笑而已,还真的掏钱?柒休觐顿时有些心虚,这个簪子撑死了一两银子就差不多了,就一手将银票往外推:“我是闹着玩的,给一两就好了,你可真实在,要多少给多少……”
“千金难买心头好。”
“得了吧,你快收回去,我找不开。”柒休觐被撩红了脸。
欧阳谦收回了银票,给了她一个碎银子,柒休觐收了钱放进抽屉,欧阳谦望着她的图稿:“你做的衣服你自己穿过么?”
柒休觐摇头:“我的工钱还买不起。”
“这样吧,等你这件衣服做出来之后,我买一件送给你,你也试试穿着自己做的衣服是什么感觉。”欧阳谦冲她眨了下眼睛,柒休觐感觉自己就像喝醉了一样,沉醉在他的好看的皮囊和低沉撩人的嗓音里了。
“你戴着这个簪子,好看。”柒休觐真诚的夸赞了一句。
欧阳谦望着她的脸:“你也好看。”
“……”
柒休觐后知后觉才想起他刚才那句话,不自在的说道:“我们非亲非故的,你送我东西我可不敢收的。”
“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呃……”
欧阳谦看得出柒休觐的眼神和身体后撤的动作充满着防备,便笑道:“那好吧,当我没说。”
柒休觐尴尬的拨弄了一下头发:“你不是来广州玩的吗?那你去玩吧,我还要忙。”
欧阳谦点了点头,就先走了,柒休觐回想起他刚才的眼神和举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晃了晃脑袋,清了清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继续赶工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欧阳谦竟然做起了春梦,梦里看不真切脸庞,但他甚至知道柒休觐娇羞的表情,带着少女的娇俏,害羞的低头笑,她的手是软的,滑的,摸起来很舒服,脱离开他的怀抱,就开始翩翩起舞,他只觉得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撩人的要命,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惊恐的发现,他梦遗了。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欧阳谦打了凉水使劲的拍自己的脸,望着水里自己那慌乱的神情,欧阳谦心想,一定是看了那本书的缘故,那种书,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出去吃饭的时候刚好碰到柒休觐进门,欧阳谦慌乱的往后退了两步,柒休觐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没事,没事……我出去吃饭。”
“哦,那你去吧,我刚下工,好累哦。”柒休觐打开房门进了屋,然后关上了门,欧阳谦望着她紧闭的门口,脸上燥热的红晕还没下去,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自骂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欧阳谦回到房中让人盛了一桶水,浸在温暖的水流中,感觉洗去了一身的疲惫,舒畅极了,不由得倚在浴桶沿上闭目养神。泡澡的时候却听到了房顶和门口都有异动,欧阳谦一个激灵,门口就响起了撬锁的声音,欧阳谦慌乱的赶紧抓过衣服就往湿漉漉的身上套,说话都结巴了:“谁呀?等等,等我穿上衣服,别撬锁呀……”
因为动静有点大,柒休觐也听到了,麻利的披上衣服,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门缝,探了半边脸出去,警惕的看着欧阳谦门口的人,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们是……”
门口的男子朝柒休觐颔了颔首:“你好,我们来接少爷回家,还希望你不要插手。”柒休觐干瞪眼了,心想看起来欧阳谦的家世还真不简单,请人回家都跟要绑架似的,想来也是很厉害的家族。
“人家小朋友估计正泡澡呢。”
欧阳谦连身上的水珠都没擦就趿拉着鞋走到门口,打开门,就看到那穿了便服的暗卫维持着撬锁的姿势,和柒休觐大眼瞪小眼的场面,欧阳谦抹了把额上的水珠,一脸的局促,还因为害羞脸上起了一层红晕,忙说道:“是老爷叫你来找我的吗?”
那人正色道:“是的,少爷,老爷希望你消了气赶紧回家。”
“好,我休整一下,过两天就回去,你让屋顶上的人都给我下来,等下房顶踩塌了保不准能砸死我。”
他尴尬的‘呃’了一声,随后垂首道:“是。”
“还有啊,你,你这,你撬人房锁是不对的,我正洗澡呢,你打开门了,我多尴尬?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你们怎么都这个毛病,这样不对,你们这是作风问题,这,这就是不对的!”
柒休觐一脸姨母笑的看欧阳谦红透了的脸颊和脖子,心里觉得很有意思,毕竟好久没见过这么纯情的小男孩了。
她出来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也都见过了,别说像他这样条件极佳的了,就连那些长相又挫又没钱的男人,也常有在外搞三搞四的,无非就是用花言巧语哄骗人家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许诺人家这个那个,最后没几个能实现的。而且许多都是已有家世已有孩子的人,事后也没有知道悔改的,而女人都是依赖男人生活,就算知道了自己男人在外面胡混,有三从四德在那约束着,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怎么委屈也只能自己忍着,直到生命的终结。
柒休觐虽然接触不到什么特权阶级的人,但也是听惯了那些传言的,有钱有势,那情人都是一屋子一屋子的养,就算成亲也大都是政治联姻,牵扯着各种各样的利益,恐怕成亲的两人也根本只当这亲事是个任务。那些人想哄小情人的时候,也是相当温柔的,可因为他们是饲主,就算他们再恶劣,也有人乐意受着,毕竟有钱赚。受不了?好,给你一笔钱滚蛋,那些得不到宠幸的人仍然挤破了头想入饲主的法眼,来来去去,不都是这么回事。
他家世好,修养好,相貌好,却还能这么容易脸红,想来不是那种鬼混的公子哥,真是难得。她以为,一般长得好看的人,感情经历都很丰富呢,毕竟条件好的人从不缺人喜欢。
在柒休觐脑海中正在感慨的时候,眼前的男子脸色僵硬了几分,也带了点尴尬的道:“是,我不知道您在洗澡。”
“我都习惯了,你们总是这样,还不是有老爷在背后给你们撑腰。”欧阳谦随口抱怨了一句,掀了掀胸口上黏住的衣服,难受的喘了口气,“你们回去复命吧,我收拾收拾就回去了。”
“好,那请少爷不要再拖了,我们先退下了。”
待到人躬身退下之后,柒休觐好奇的问道:“你们家到底什么背景啊,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欧阳谦隐晦的笑笑:“没什么,我爹的手下们,就喜欢撬人房子抓人走。”
柒休觐见他不想说,也就不多问了,微挑眉毛:“那好吧,你一身都湿嗒嗒的,赶紧擦干净吧,免得着凉。”
“对了。”柒休觐刚把脑袋缩回去想关门,欧阳谦就叫住了她,“等会儿我洗完澡能来你房里吗?”
柒休觐提防的问:“你有事?”
“嗯,马上,我擦干净身上的水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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