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春分,加大能量输出。”维丹谛看到雪城爱已经痊愈并且可以继续战斗,并不心急,只是冷静的下达命令。
芙洛黎见状也轻轻一跃,从腾蛇头顶落到了三人跟前:“说过了,不打败我你们休想过去。”
涅麟并不多说,只是站在菲尔旁边淡淡的看着这一切。
说实话,如果是对阵这样还未成长起来的小孩,涅麟这种强控甚至包括精神伤害的极强辅助根本不用出手,所以他只是作为旁观者,检测异动。符咒凭空出现在他指间,他轻喝一声:“去。”
符咒飘飘悠悠,在半空中不断焚化,撒下一路的香灰,化作防护罩直接护住两个节气。
“先撤,小爱刚刚康复,身体还很弱。”浅止仍是搀扶着雪城爱,看向释迦,“快,带我们离开。”
“可是节气……”埃里克抬头看向被维丹谛操控的春分和立春,并不甘心。
“对面四神都在,我们占不到便宜。”浅止简短的回复,雪城爱也只好点了点头。
非白也表示同意,竖琴发出耀眼的光扰乱了奥菲克兹的视线,释迦见状直接用力量撕开了空间,把四人带回了花千屿。
菲尔此时此刻则是完完全全愣住了,以至于并没有察觉到敌人已经离开,在春分和立春两位春之使者极强的能量,以及诫典本身的力量加持下,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幼苗焕发生机,然后越来越多的幼苗从枯死的树干、树根上冒了出来,整棵丰饶之树被源源不断的生命能量所笼罩,以丰饶之树为核心,生命能量缓缓向四周扩散,贫瘠的土地上探出一点点绿芽。
菲尔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好像做梦一样。
丰饶之树虽然没有恢复到之前的样子,但上面爬满了新生的嫩芽,这些嫩芽就像希望一样,鼓舞着族人们。
“散!”涅麟眼尖的看到侵蚀嫩芽的不详黑暗再次袭来,试图吞噬这新生的美好,他毫不犹豫一连甩出八张符咒,形成更大的防护罩牢牢护住丰饶之树。
春分和立春停下了能量输出,飞回维丹谛身边,维丹谛打开诫典,节气的身形消失在白光之中。
“很抱歉,春分和立春已经尽力了,但丰饶之树枯萎了太久,我们暂时最多只能做到这样。”维丹谛飞身而下,稳稳落到菲尔旁边,略带歉意的说,“所以你也知道,你应该如何拯救你的族人了吧?”
菲尔此时仍然愣愣的看着变了一副模样的丰饶之树,她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向大树走去,抬头望着枝头新生的尚还寥寥无几的只有拇指大小的嫩叶,甚至还因为没有注意脚下的树根而踉跄了一下,涅麟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却顾不着道谢,走上前抚摸着粗糙的树皮,就像多少年前儿时的她一样,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生命的气息。
微弱,还是微弱的气息,但是存在,并且生生不息。
丰饶之树被救活了。她几乎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
族人们不敢置信而又惊愕的看着这一切,垂垂的老者颤颤巍巍走上前,沟壑丛生的手轻轻抚摸着嫩芽,他口中念念有词:“活过来了啊,活过来了好,好啊……”
菲尔低着头,肩膀颤抖着,涅麟一眼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对劲,反手给人群外面看戏的奥菲克兹和芙洛黎打了两张符咒把两个人传送来。
她突然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丰饶之树前,双手捂住眼睛,开始只是细小的呜咽,最后直接大哭起来。
在那一瞬间,她好像还是那个小女孩,对世界上的一切都怀抱善意,所以即使面对想要带走希望的外乡人,也会施以援手。
哪怕后面黑暗蔓延了家乡,族人们饱受痛苦和黑暗,奇迹绿洲变成了外面的模样,融入了荒芜的基调。
哪怕自小疼爱她的族长爷爷失望的看着她,族人们站在族长爷爷身后,失望、厌恶、痛苦、愤怒的眼神,最后被逐出家乡的结局,她仍然没有忘记那两个外乡人说的话。
要为帕拉尼带来光明,让希望传遍大地。
可是当她无助而又憧憬的离开家乡,见到外面一成不变的死寂后,她也如同现在这样崩溃。
她质问过伊赛德斯,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曾经答应过的承诺呢?!我放弃了这么多,被迫离开了我的家乡我的族人,为什么帕拉尼还是这样死寂?!
她也因为看到埃里克不断尝试唤醒种子的努力,所以在对方询问来意的时候,她挂起她常用的微笑,强撑着说着善意的谎言。
“奇迹绿洲很好,丰饶之树也很好,族长让我来看看你们。”
可哪怕是这样,就算是这样——
菲尔每每看着枯死的巨树,抚摸着干裂的树皮,总是会在心里忏悔着。
如果,如果不是我……那么丰饶之树是不是就不会,我的族人们是不是就不会……
在那一瞬间,她总觉得她活着仿佛是为了赎罪一样。
但是这个世界总是有转机的。
哪怕生活在地狱里,也依旧能感受到天堂的圣光,黑暗里温暖的光比站在太阳之下更为动人。
蓝色长发的女孩曾经轻轻的帮她擦去眼泪,握紧她的手告诉她,你没有罪,你活着是为了你自己,想拯救你的族人要先拯救你自己。
丝丝缕缕的温暖从交握的掌心一点点传递过来,无数个夜晚,她回忆着掌心的温暖入梦。
深入望不到边的黑暗,只是为了寻求一丝希望和救赎,她依然温柔,即使处于黑暗,她仍然不会放弃内心的美好。
黑暗只是达成目的的一个工具,只要能达成目的,只要能拯救爱我的、我爱的一切,就算是千古罪人,就算灵魂踏着破碎的身体走入深渊,我也义无反顾啊!
温柔长存心底,而手握风之利刃,愿为所爱之物献上一切,愿狂风撕碎阻碍,破开一切虚妄。
所以她接受了黑暗,接受了伊赛德斯的话,走入那个良夜,用黑暗的手段祈求光明。
有人告诉她她没罪,有人手把手教她救赎,现在有人成全她的拯救,代替她赎罪。
就让过往如风吧,暗紫色的旋风能将那些痛苦的哀伤的绝望的过往撕碎,就像在黑夜里点燃暗色的心灯,别人看不到便以为是黑暗,她却能看到光芒万丈。
就像黑暗的梦魇刺破的是虚伪的坚贞,脆弱的信念本就该随风而逝。她本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错的是这个黑暗荒芜的世界,以及夺走这个世界的美好的东西。
她不断的擦着眼泪,眼眶又不断有透明的泪珠流下来,周围的人全部屏息敛声,一阵肃穆,只有风吹过嫩叶的细微嚓声。
直到她感受到新的的能量注入她的身体,充斥着她的灵魂。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试图寻找能量的来源。
四神都没有出手,只是站在丰饶之树旁静静的看着她。
感受到她的目光,维丹谛轻轻拍了拍丰饶之树,告诉她:“是丰饶之树的力量。”
族长爷爷走上前去,轻轻扶起她看着这个如今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少女,他叹了口气,欣慰的说:
“孩子,是丰饶之树,丰饶之树并未怪罪过你,它在感谢你。”
族人们欢呼起来,也许是为了丰饶之树,也许是为了新生,他们发自内心的憧憬着未来。
菲尔转头看向四神,腾蛇化作细细一条缠绕在芙洛黎脖颈上,奥菲克兹百般无赖的靠着她抬头看天,维丹谛翻阅着诫典,指着某处给涅麟看,涅麟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侃侃而谈。
好吧,也许真的是新生。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仿佛能透过万里看到远处圣殿前的细雨一样。
贝瑞也会为自己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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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温柔的小女孩们,你说对吧,爱心花仙魔法使者?”绿茵中学的医务室里,梅里美看着屏幕对身边的至夏阴阳怪气的说。
至夏的虚影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拜托别这么恶心我,我是爱心花仙魔法使者没有错,但这只是代表我对世间万物多一份耐心和关爱,不代表我是雪城爱那样的圣母,菲尔还是和我比较像的,但是我对敌人毫无仁慈之心。”
“好吧好吧,”梅里美遗憾的关闭了屏幕,“你还有多久能来?”
至夏的本体还在管理局,她这次只传了个虚影来,打算看看这个世界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她算了算余安的计划,不由得感叹道:“怪不得凡托姆大人要她,这恶毒手段纯纯就是当工具的料子。”
梅特墨菲斯插话道:“而且听说科莱丽尔怕她天天混在凡托姆手下旁边被带坏,特地让她多和她师姐交流交流。伊紫知道这事之后还emo了。”
至夏好奇的问:“她师姐是谁?”
“你不知道?”梅里美挑了挑眉,抿了一口咖啡,“那个水元素管理者,叫莉娜的。”
“这样啊……”至夏回忆了一下当初召唤管理局法则的时候那位水元素管理者,“只记得有淡紫色的头发,长得倒是很可爱,身体是水汽。”
“那是伊赛德斯他妹妹。”梅里美放下杯子,善意的提醒道。
至夏张目结舌:“确,确认了?”
梅里美翻阅着手中的资料:“粗略查了查,她似乎并没有想要掩盖自己信息的想法,不过加密也加了很多层就是了,用了凡托姆大人的权限才查到的。”
“妈呀越来越乱了,”至夏摇摇头,“那你们加油吧,我要先回去写报告了,把这东西都交给梵天我不放心。”
梅特墨菲斯一边给花盆里的小苗浇水,一边头也不抬的拖着长音说:“工作愉快——”
“真是敷衍……”至夏嘟囔着,虚影一闪就消失了。
彼时他们还不知道,就连余安也不知道,科莱丽尔所谓的“交流交流”指的是“当面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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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是的在我眼里菲尔就该是这样。
那么温柔的女孩,在知道自己害了族人害了家乡之后难道不会懊悔痛苦吗?难道不会挣扎着觉得自己有罪吗?所以这也是她选择加入伊赛德斯的一个重要理由,所以她和贝瑞的友情才会更动人,两个小女孩在黑夜里互相依偎,她给她力量让她战胜病魔和恐惧,她告诉她她没有罪让她做自己,小女孩这不香吗呜呜呜。
以及根据“利益至上”这万年不变的处事原则,我认为雪城爱等对黑暗的理解过于单一,最简单的比方就像xxs作文里面写的,没有黑夜哪里有黎明,黑暗里的救赎难道不比你站在光明里面没有任何共情纯纯感化来的更为令人印象深刻吗?就像老话说的“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黑暗只是工具,她不会放弃自己的温柔,就像至夏一样,她愿意对万物表现柔软和美好,但你与她信念相背、你阻碍她的道路时,这份温柔和善良也会毫不犹豫化作尖锐利剑。
别和我说什么不能用别人的痛苦换来自己的救赎,清醒点吧那真的是小孩子的行为,手动划重点:在能双赢的情况下我当然会选择大家共同幸福的结局,但是直到秋季篇雪城爱都在给帕拉尼人画大饼,我看完都不用吃饭了。
就因为你所处的位置名叫“光明”,你就能无视别人的痛苦大义凛然?凭什么黑暗的梦魇不能刺破虚伪的坚贞话语,凭什么狂风不能吹散脆弱的信念?我只能说未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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