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温言蓦然抬头,天色昏暗,夜空中最高悬一轮明月。
虽说他蒙着双眼,可一点也不影响于他的视觉,感觉,触觉。“明月想必高悬于夜空,是时候我也该走了。”
“小友多多保重。”站起身来,朝他作揖一礼。
尘逸轩试图寻找那个答案,“前辈当真不能告诉晚辈,父亲的死因吗?”
“不能。”
说起尘清风那生死之交的故人,他,又真的不心痛,如果有可能,如果有机会,他也想为兄弟报仇雪恨。
那人缓缓的离开,孤单的背影在寂寞中拉长,清风牵动起纷飞的泪光,洒落年华,道尽悲伤。
明明十多年前说好的要一起寻找剑意巅峰如今却只剩下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前辈请留步。”原来是一旁的唐念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下。
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停住脚步,回头“有事?”
唐念一语点名关键词,“敢问前辈,有关于尘叔叔的事情究竟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风温言收起失落的神情,勉强一笑,“你是唐念?”
“是的。”
“唐,莫非姑娘是昊天宗的人?”刚才只顾着与尘逸轩聊着他父亲的事情,都忘了这位姑娘姓唐。
唐念道,“并非天下所有姓唐之人都来自于昊天宗,也并非天底下所有姓尘之人都与剑道尘心前辈有关联,更并非天下所有姓风之人与风剑宗有关系。”
风温言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甚是聪慧。”
“前辈还未回答晚辈的问题,究竟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随后又补充一句,“前辈只需点头或者摇头,亦或是不答。”
“我若不答恐怕今天是走不出去这个小院了。”
“前辈若真有意离去,纵使千军万马前拥后簇,十位晚辈皆为其座上客,亦无法阻挡前辈的决意与自由。”
风温言也算是有心想告诉他们真相,可他不能啊,在这个乱世的时代中谁都惜命,真心不告诉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照着尘心的性子,此时此刻若是说了,他真的不能够保证自己是否能够活着离开连云城。
“我说了,有些话我说的不合适,只有他祖父告诉他才最为合理。”
唐念恍然顿悟,道:“后生才疏学浅,如今方知,原来非前辈不愿言,实乃不能言也。既为前辈所不能言,便由晚辈来述说吧。”
“既然是不能说,那么想必尘叔叔的死因一定是非同小可,而并非寻常的意外,能让剑斗罗前辈藏在心中的仇恨想来也是不寻常。”
“以剑斗罗前辈的实力杀一人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更何况放眼整个天斗和星罗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和剑斗罗前辈并肩。如果真的是一个高手杀死尘叔叔,那么哪怕剑斗罗前辈实力不如那个人,也一定会视死如归拼命为儿子报仇,可是,剑斗罗前辈他没有。”
“所以并非实力不济而不能杀,那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亲朋好友所杀。可是,若与剑斗罗结交定然是皓月清风的君子,这种可能并不切实际。如此思来想去,只有一种解释,盟友。”
“剑斗罗前辈所处于七宝琉璃宗盟友自然就是实力相当的上三宗,七宝琉璃与蓝电霸王龙只存在于利益,若有仇,当报则报,不必隐瞒。”
“而昊天宗于十多年前宣布归隐,算起来归隐的时间与尘叔叔遇害的时间差不多,到底有没有关系,唐念不敢说。”
风温言听着她有条有理分析,不由而然的产生一种敬佩,“你没有不敢说,分析的很对,但……”
唐念接着慢悠悠地说,“哦,对了,晚辈刚刚想到另一种可能性,那便是忠诚。上三宗与下四宗所效忠的是天斗皇室,倘若真是天斗皇室害死了尘叔叔,使得这个仇恨无法言说、无法提起、无法报复,那么这样的解释便是最合理的。”
“并非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并非不想报仇,而是不能报。”
今天,是唐念迄今为止说过的最多的话了,要是换作他人,最多也只是会直接告诉答案,绝不会一条一句的分析。
微风轻拂过脸庞,带着温暖的言语和洋溢的笑容,他说道:“你的聪慧确实令人赞叹,然而有时过于聪明,反倒可能成为对自己的一种伤害。”
“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你说出来无非就是让我承认。让,他,亲耳听到。”指向旁听者的尘逸轩。
“尘逸轩,请铭记于心,唯有七杀尘氏家族中有了你与她,方能真正彰显其非凡之辉煌。”
此番离去,他决然前行,步伐坚定,未曾回眸。
唐念轻声唤他,“轩哥。”
他抬起一双失神的眼睛,呆滞地望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唐念丝毫不隐瞒,“之前我只是怀疑在没有定义之前,我不会将一个错误的想法告诉你,但现在我确认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知道了仇人,轩哥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睡觉。”
他的冷冷清清的一句话,让唐念感觉到,,,疑惑不解,“啊?什么?”
“我是说天很晚,我该睡觉了。”
“念妹,你也该回去休息了,这些花明天再看也是一样的。”
他心心念念的报仇,居然只是回去睡觉,难道他不应该是疯了似的寻找仇人。
“轩哥,你还好吗?”
语气很平淡,就像往常一般。“我,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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