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

姑苏·彩衣镇

“新鲜的包子！好吃的包子，快来买啊！”集市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人突然在摊子边停下，头发利落地扎成一个高马尾，着一身蓝衣，约莫14.5岁的少女。

“伯伯，来四个肉包子。”少女的声音格外地甜，嘴角自然地勾起来，露出了两个梨涡。

“闺女儿，地道的姑苏人？”

“嗯~我父母都是姑苏人，我自小在姑苏长大。”少女接过肉包子立马啃了一口，还是热乎地。

与其寒暄两句后，她看了看天气，心里泛起嘀咕：这么晚回去，先生会不会罚啊……

夜晚

“这位师兄，我真的是蓝氏弟子，只不过下山为了方便，没有着家服和玉牒，但你信我，我真的是蓝氏弟子。”

即便如此请求，那人依然无动于衷。

“你总不能看着我这样一个弱女子，一个人露宿街头吧？”

那人狐疑地瞧了瞧她两眼，有些质问她的眼神：“这么晚才回来，先生不得罚你。”

“师兄，你认得我的话，放我进去吧？”

“不行，你自己明天去问蓝二公子。”

听见蓝二公子时，她顿时卸了气：“你这么说，我还不如让先生知道呢。”

正在分神之际，她偶然看见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朝那里大喊：“聂怀桑！看这看这！”

正在走路打算回屋舍的聂怀桑，突然听见这个声音后，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却又听见了几个“聂怀桑”后，终于确定了。

他朝着那边望去，走进了几步，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脸：“蓝绾？”

蓝绾趁机从守门弟子手下钻进去，而守门弟子则一脸懵地看着她的背影。

“是我是我，没想到回来已经这么晚了。但幸好遇见了你，呼。”蓝绾抚着自己的胸脯，感慨道。

“你这么晚回来，不怕阿寒姐说啊？”

“先生估计睡下了，没事。”

蓝绾站在原地静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朝聂怀桑一笑：“你明天有福了。”

聂怀桑满脸问号：“什么有福了？”

“先生明日要去男修教学，顺便听听课，蓝老先生应该没什么心思管你了。”蓝绾拍拍他的肩膀。

聂怀桑听见这个消息后，如释重负，脸上终于有了喜色。

次日

蓝以寒正在整理书籍，余光注意到门外一直有一个人影，她故意停下动作，朝后看着。

蓝绾瞧见她朝这里看着，连忙躲得更深，却听见里面的声音：“进来，别躲着了。”

蓝绾心中顿感不妙，但又不敢现在逃走，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她面前。

“先生……”蓝绾唯唯诺诺地开口，生怕蓝以寒把自己吃了。

“我这么可怕？”

蓝绾急忙把头摇成一个拨浪鼓。

“先生，我错了。”蓝绾看着她，俨然一副真诚的样子，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乞求原谅。

蓝以寒自顾自地整理书籍，听见她这句话后，手上动作依然未停。蓝绾见她这样，吓得又认错了几遍。

蓝以寒突然停下手中动作，就这么看着她。半晌：“去吧，时间快到了。”

蓝绾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盯了她几遍。

“不想吗？”蓝以寒突然这么一说，蓝绾镇声道：“没有，先生，我先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蓝以寒没忍住，笑了笑。

兰室

魏无羡看着顶着黑眼圈来的聂怀桑，上前推了推他胳膊：“聂兄，你昨晚偷鸡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魏兄，你别打趣我了。”话音刚落，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头重重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江澄看见他这幅样子，心里或许有了答案：“他昨夜好像很晚回来。”

“是嘛~”魏无羡。

江澄刚回到自己座位上，就看见旁边坐着一个人。

蓝以寒转头冲他一笑：“新同桌，好久不见。”

江澄的话堵在喉咙里，嘴巴张张合合，不知要说些什么措辞好。

魏无羡看见这边的情形，一脸八卦地看着他们两个，笑容格外放肆。

“你好……蓝姑娘。”憋了好久，却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蓝以寒没有多说什么，正好，现在蓝启仁进来了，她也就老实地坐着。

接下来的时间，许多人都昏昏欲睡，而江澄则强忍困意在这边记笔记。突然，他心一震，表情略有些呆滞，他转头看着蓝以寒，她早已睡下，正靠在他的手臂上。

江澄本想叫醒她，却又不想打扰了她，于是只好放下笔，几乎不敢动身。

蓝启仁抬眼看着他们，发现个个无精打采，甚至还有人明目张胆地睡觉？！！蓝启仁重重地拍了桌子，本在睡梦中的蓝以寒登时被吓醒，一脸懵地看着前方。

江澄感觉到手一轻，原来是她醒了。少女刚睡醒的表情懵懂，脸颊因为炎热被染上绯红一片，此时正与他对视。

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跳骤然加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许久未移开眼。

蓝启仁捋了捋胡子：“以寒。”众人被这个声音给回过神，看向蓝启仁和蓝以寒。

蓝以寒愣了愣，而后迅速反应过来站起身：“在。”

蓝湛此时也朝她那个方向望去。

想都不用想，蓝启仁这是要点名回答问题了，聂怀桑一个劲地在地下双手合十，小声祈祷：“别点我别点我。”

蓝启仁：“你来背一下《礼记·大学》。”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现在正是午时，干燥炎热得很，蓝以寒也昏昏沉沉，但还是准确无误地背完了大半部分。

蓝启仁点点头，示意她坐下，其实点蓝以寒无非是为了让他们醒醒神，至于魏无羡……

蓝启仁看着他那个方向，而魏无羡全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江澄眉目微蹙，透露着着急和担忧。而聂怀桑打开折扇，提醒：“魏兄魏兄。”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全都看着魏无羡。魏无羡头低着，悄悄在纸上画着兔子。

许是被聚集的目光很容易被察觉，他抬起头，与蓝启仁对视。

“蓝老先生……”

“滚出去！”

……

藏书阁

魏无羡用毛笔戳戳下巴，看向坐在旁边不远处的蓝湛。

“蓝湛，蓝湛！”

蓝湛冷眼看着他：“静心，抄书。”

“这么多哪抄的完啊？要不……我先出去待会儿？”

蓝湛淡淡开口：“抄完再出去。”

魏无羡泄了气，但还是想找点乐子：“忘机兄。”

蓝忘机岿然不动。

“忘机。”

听若未闻。

“蓝忘机！”

“蓝湛！”

蓝忘机终于停笔，目光冷淡地抬头望他。魏无羡往后一躲，举手作防御状：“你不要这样看我。叫你忘机你不答应，我才叫你名字的。你要是不高兴，也可以叫我名字叫回来。”

“把腿放下去。”

魏无羡的坐姿极其不端，斜着身子，支楞着腿。

未完待续

2024.1.16.周二.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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