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肃丁的出现

跟一名欧比总长站在左边是高高的水泥墙，右边是与外界隔离的铁丝网的一条小道上，是弗兰克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的场景。

然而，这就是目前的状态。他正和总器长肃丁面对面地站着，大眼瞪小眼。

弗兰克……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在这呢。

虽然弗兰克认出肃丁后马上从他身上爬了下来，但他还没有放松警惕。

父亲和何慕叔叔都认定过肃丁是个威胁，而现在他又离奇的出现在了自己不应该在的基地中。弗兰克回想到了何慕叔叔说过的肃丁对机器人的威胁，更是小心地盯着他。

也许是知道眼前这名 ‘总长’ 其实不是个真的总长，至少这是父亲所说的，弗兰克对肃丁讲话的态度也没有跟总传长谈话时那么恭敬。

肃丁：我啊……

肃丁有些不自在的理了理他的头发，似乎不太想回复这个问题。

弗兰克【这家伙真的没有总长的样子】

这不是弗兰克自己所有的偏见，而是大部分人从肃丁身上会得到的印象。

较长的褐色头发如同水一样披散在肩上，额头上方的刘海快盖住了双眼。底下穿着的白衬衣和黑色裤子流通着一股朴素气。

最要命的还得是他的姿势。肃丁都没站直腰板，肩膀总是缩着、头微微低下、那双大蓝眼睛多数时候都在盯着地板上的鞋子。应该没有什么人见到他会觉得这个精灵拥有什么高权利的职业，或是威胁。

肃丁：我来是为了见人的，小家伙。

肃丁的声音比较轻，还带有一丝温柔。

然而，他眼前的紫色机子似乎对这语气有了个不好的反应，把头别了过去。

肃丁：怎么了？

弗兰克没，没什么。就是….想到了烦芯的事。

弗兰克嘟囔出了这个回复。肃丁的语气让他联想到了仓库区域C的那个管理员，和在那儿受到的嘲笑。

肃丁：哦，这样啊……

肃丁：想…想说说吗？说出来可能就不那么烦了？

弗兰克不用，谢了。

弗兰克没好气地打断了肃丁，他不想被当成个小孩对待。

肃丁：好啊……

肃丁叹了口气，眼睛逐渐瞥向了右边的围栏外。

弗兰克还在时不时地观察他，时刻准备离开或叫人。

肃丁：那个，你去过外面吗？

肃丁突然问的问题让弗兰克感到有些吃惊，回头不解的看向了他。

弗兰克外面？

肃丁：就是……这个基地的外面。

肃丁：你去过克索莱星上不同的地方吗？

弗兰克问这个干嘛？

肃丁：有点出于好奇吧……听说鲁奢斯管你管的挺严的。

弗兰克我-

弗兰克沉默了，他从未想过去外面。

从小到大，他去哪里都是何慕叔叔带着，但弗兰克记忆中唯一出过基地的门的印象是很小的时候。

那次是傍晚，何慕叔叔带着他出了基地的大门，离开了铁丝网内的世界。他们穿过了一片非常茂密的林子，最后来到了一处林间空地。

弗兰克还隐约记得那块空地的四面八方都被树挡着，傍晚吹过树枝之间的晚风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身躯，似乎许多无形的胳膊在尝试拥抱他。

不远处还有一个装满泉水的洞，他只记得当时年幼的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清澈的水，伸手去摸了摸。想验证一下究竟是不是水，而不是从白天万里无云的天空中掉下来的一块碎片。

何慕叔叔当时把他抱着，什么都没有说，就是让他看逐渐从西方滑落的红色火球，和它四周开始逼近的紫色晚霞与它们携带的一颗颗珍珠般的星星。

但让弗兰克最难忘的是当太阳彻底消失在远处后，伴随着夜晚的来临也来了一颗颗非常不寻常的星星。它们不想别的星星一样乖巧的挂在天上，而是自由的翱翔在天空中，身后留着一条条长长的尾巴，像是它们可以不受约束的奔跑的象征。

何慕：流星雨。

何慕轻声地打破了沉静，两只眼睛看向他头顶上闪过的一条条银色划痕。

弗兰克（过去）哇…………

小弗兰克当时只能感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一道道流星飞过，芯中感到无比开心。

何慕：克索莱星每三十年都会有一场流星雨，小兰克，你知道吗？

弗兰克（过去）三十年？为什么这么久？

何慕：我也不知道，这你需要问那些流星了。

两机又回到了安静，一个个流星微微倒映在他们的显示屏上。

何慕：这是我第二次看流星雨。

何慕又小声的说了一句，似乎是自言自语。

弗兰克（过去）那叔叔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啊？

何慕：流星能许愿的，小兰克。

何慕没有回答弗兰克的问题，而是忽然看向了怀中的小紫铁块，脸上挂着一个小笑容。

何慕：你要不要趁着流星在许个愿啊？

弗兰克（过去）许愿？会实现吗？

何慕：会啊。

弗兰克（过去）真的？！什么都行？

何慕望向激动万分的孩子，笑出了声。

何慕：当然了，流星许什么愿都会成真的！

弗兰克（过去）好！那、那么……

弗兰克（过去）我希望何慕叔叔以后可以每天都带我出来看流星雨！

何慕大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何慕：愿望说出来就不会实现了，小兰克。我也想每天看流星雨啊，可惜它们不夜夜来。

何慕：而且……我们也没法每天出来了。

弗兰克（过去）啊！为什么？

何慕：呃- 我其实是不应该带你出来的，小兰克。你父亲告诉过我我不能带你一块儿看流星……但这是每三十年一次的经历啊，我还是不忍心让你错过。

何慕：你下一次到外面来……可能会是很久很久后了。

弗兰克（过去）不！不！我不想留在家里！

小紫色机器人开始发起了脾气，两条短腿拼命的努力蹬，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变回家里。

弗兰克（过去）基地里好无聊！父亲又不和我玩！我要待在外面看流星雨！

何慕：但这样子父亲就会很担心啊。

弗兰克（过去）担心…？

这句话让小弗兰克停止了挣扎，困惑的看向了叔叔。

何慕：父亲不是不想让你出来，而是害怕你出来会受伤啊。

何慕：应为父亲的工作很重要，所以他没法腾出时间陪你玩。但他也不想让你出来然后走丢或受伤啊。

何慕：我是他的秘书，我有时候也很忙的，但我保证不会让你觉得孤独，怎样，小兰克？

弗兰克（过去）………所以父亲害怕我受伤吗？

何慕：…差不多，所以你需要努力变强，特别是熟悉怎样运用你的刀子！

说到这，何慕指向了弗兰克的手腕部位。

何慕：知道怎样使用刀子了就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了，那样我们就不会担心了，小兰克。

何慕：但知道怎样运用刀子，就需要好好训练哦！

弗兰克（过去）嗯！我一定会好好训练的！

两机回家的一路上，小弗兰克都在默默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训练。

从那天起，他是再也没出过基地的大门了。但弗兰克依旧天天训练，从渴望再一次出去到现在习惯性的这么做。

虽然弗兰克现在长大了，知道流星不会真实现愿望了，但他还是对小时候见到的那壮观的一幕深有感触。但跟小时候不同，他没太想过出去。

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何慕叔叔给他布置的功课和其他任务也更多，他也没什么想出去的念头了。

弗兰克……我出去过，但没太多次。

弗兰克想了半天，终于给了肃丁一个他觉得合格的答案。

肃丁：所以还是出去过啊…果然不该信米洛的。

弗兰克总传长？他说了什么？

肃丁：这-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肃丁：我不是说过我是来见人的吗……我需要见见鲁奢斯。

弗兰克父亲？

刚无意间放松的弗兰克现在又回到了防备状态，半信半疑的看向肃丁。

弗兰克为什么？何慕叔叔不是告诉过你你不许再进基地了吗？

肃丁：这- 这是很重要的事！

弗兰克什么重要事？

肃丁：那个、我不能跟你讲吧-

弗兰克我是少管长！要是有急事，可以告诉我！我在去告诉我父亲也不迟啊。

弗兰克挺了挺身子，抱着胳膊严肃的看向肃丁。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肃丁还没有吭声，而是直至看向下，眉头微微皱着。

弗兰克【他应该不会答应了……】

肃丁：唉

肃丁突然叹了口气，看向了弗兰克。

肃丁：好吧，比起看到我，鲁奢斯应该更愿意看到你。

弗兰克【啊？他答应了！】

得到了这个认可的少管长马上感到自信百膨，迫不及待地走向了肃丁。

褐色头发的精灵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口袋，然后拿出了两个-

弗兰克这是什么？

弗兰克奇怪的看向肃丁手掌心中的两枚圆圆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芯片？

肃丁：这是……我几天前在某个仓库里找到的东西。它们当时在垃圾桶里，应该是被当成废弃的芯片了……

肃丁：但、但我认出了它们到底是什么……我马上捡走了它们，现在我想最好把它们给你父亲……他会知道怎么处置它们。

肃丁：我不太清楚它们到底是怎么到那个仓库里的，但它们不是什么好兆头……

弗兰克不是好兆头？什么意思啊？

肃丁：这你不需要知道！只、只要把他们给你父亲就行了，他肯定会知道的，你给他就行了，好吗？

弗兰克这………

刚刚还满分肯定的弗兰克现在突然有些后悔，对肃丁的请求有些犹豫。

肃丁虽然目前为止行一点都不像个威胁，但万一这一切都是个巧妙的伪装呢？万一这两块小铁片不是芯片，而是更危险的物体呢？

毕竟他的故事：这是两枚他从一个仓库垃圾堆里捡出来的芯片，莫非有点太拉了。

肃丁：我、我在说实话！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如同读到了他的想法一样，肃丁慌忙的摇了摇头，可怜巴巴的望向弗兰克。

肃丁：你自己说过你是少管长，对吧？你会告诉你父亲的，我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你，对吧？

弗兰克我……

弗兰克好吧。

随着弗兰克利索的从肃丁手中拿过了那两枚芯片，蓝眼精灵如释重负的长呼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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