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江存,你昨晚没睡好啊?”景佑白看着自家兄弟一脸疲惫的样子,关心道。江存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很明显吗?”景佑白点点头,似是随意一问: “做噩梦了?"“嗯。”江存淡淡地应了声。景佑白把手搭上他的肩拍了拍。
景佑白其实很早就单方面认识了江存,两人母亲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也一直有联系,天天聚在一起讨论“育儿经”。从幼儿园开始,他妈就一直把好孩子江存挂在嘴边,甚至让景佑白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男孩有点反感,即使他是如此的无辜。
而在他八岁那年,江存失踪了。江妈急疯了,他妈也跟着急,没到能报案的时间,只能一大堆人到处找。景佑白对那段日子印象已经很浅淡了,只记得妈妈回来的时候都是满口叹息。
第一次见到江存,是在病房。那时的景佑白不知道骨瘦如柴这个词,但觉得,眼前的男孩就干瘦得像一根木头,也或许是几根木头的组装。
见到陌生人来,小江存还瑟缩了一下,他的左手缠着绷带,眼神里充满害怕和无助。年幼的景佑白感到有些无措。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放轻声音:
“我是来跟你做朋友的,别怕。”
……
温挽撑着脸发呆,又突然放下手。
江存……小卷毛!终于回想起来这一号人物,她不自觉地开始胡思乱想。他还记得我吗?看那样子不记得了吧。她当时搬家,他俩还抱着哭呢。
她嘴角抽了抽。算了,不记得也好。她的目光转向江存,叹了口气,只有我长残的世界达成。这时,一个秃头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拍了拍手。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杨立。”他敛了敛神色,音量也更大,“我不管你们初中什么样,在我的课上,就得守我的规矩!”
是很经典的话术。
……
“她就是温挽啊?”温挽停下脚步,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女生手插在衣兜里,把玩着金属制的打火机。“怎么。”是江存的声音。他是认出她了?女生轻笑一声,说话带点痞气,
“江存,你想跟她早恋啊?”
“想多了。”江存冷冷答道。
温挽突然反应过来,惊觉自己这种行径无异于偷听,她懊恼地拍拍脑袋,兀自走开了。回到座位上,她甩甩脑袋,
“温挽,你什么也没听到!”她呼出一口气。从桌角摞着的书里抽出练习册。
“温同学你好。”清澈的男声入耳,温挽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很有书卷气的脸。“怎么了?”
“我在展览看过你的书法作品。很美。”
温挽弯了弯眼,“谢谢,有机会可以交流。”是标准的客套话。迟路却露出开心的表情,把纸笔放在了她的桌子上,“那可以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温挽怔愣了一瞬,“好。”
*
在这之后的几天,徐苗总有意无意跟温挽亲近,还跟她提江存——以一个卑微的暗恋者视角。语气里尽是心酸,眼神深处却闪烁着玩味。温挽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到底如何,但总觉得跟她相处很不舒服。
斩断一切不舒服的关系。这是温挽的交友准则。
而走廊的那女声,属于她,徐苗。
*
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周末,只放几个小时的假。少部分住的近的学生回了家,不过鲜少有人依旧呆在学校。江存就是那很少的人的一员,他甚至没出校门再添置点用品。刚开学,同学们一般不会样样齐全。
“你终于说出口你对我感情也很重……”
手机铃声响起时,温挽正在小摊吃着煎饼。“喂,是陆情女士的家属吗?”“嗯我是。”“她出车祸了,人民医院……”一晃眼,场景里只剩地上的煎饼。跑了几步,温挽又折返回来,把地上孤零零的煎饼扔进了垃圾桶。
疯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