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念俱灰

眼见事实败漏，郑子茉紧蹙眉头，眸光一闪，蓦然想起什么。

“这也不能说明就是我把那些丫鬟的身契卖到人牙子那里。”郑子茉面色凝重，毫不含糊郑重其事的道。

“哦？”程云乐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唇，脸上染了一层不明所以的微笑，“说说看。”

郑子茉答道：“这些银子是小女上个月余下的，原本想着多攒些以备不时之需……”她顿了顿，将自己的眼睛对上了程云乐的杏眸，“所以说，公主所言难尽。”

郑子茉的眸子很好看，对上程云乐的星眸也不多承让。

但是她的余光里似乎透露着一种淡淡的挑衅之感。

挑衅？

程云乐莞尔一笑。

彼时，容氏正巧将方才侍卫呈上来的薄本拿了起来，郑子茉定了定睛，只觉得那个薄本有些眼熟，但她并未多想，莫名心生一丝不安。

“这是？”容氏微微皱眉。

“回夫人，这是属下在二小姐一个木匣里的夹层发现的，但是属下并不识字，只得拿了过来让您们看看。”

由此，容氏并未答语，便缓缓翻开这个薄本——一目十行过后，容氏将薄本狠狠摔在地上，用异常怜悯的眸光看向郑子茉，翘了翘唇角冷笑。

“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郑子茉彼时正一头雾水，福了福身走至薄本前，翻开薄本的第一页，她便愣住了，怔怔的愣在原地。

薄本上赫然写着她与人牙子的交易记录！

诚然，她将薄本放至木匣的一个隐蔽的夹层里，就是怕别人发现这个薄本。

“呵。”郑子芙抱胸冷笑，用她的面容睥睨着郑子茉，眼里满是戏弄与嘲弄，“满口胡话！没一句都是真话！”

郑鸣也命人将薄本呈了上来，亲自过目之后，脸上挂满了不满的情绪。

他的两个孩子都是他从小亲自栽培出来的，甚至郑子茉平日里的衣食穿用也与嫡女别一无二，如此宠溺这个孩子，没想到竟惯成了这个样子！

郑鸣彼时对郑子茉的感觉虽算不上厌恶，可眸里也隐隐散发着不悦之情。

“子茉……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郑子茉彼时也已万念俱灰，眼神空洞且呆滞的很，她现在心里空荡荡的，如同有一个幽灵似的在她心里徘徊，她赶都赶不走。

她从小锦衣玉食，生活也是养尊处优，她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衣食穿用毫不逊色郑子芙！

但她就是不甘心！她明明那么聪慧，体贴，落落大方，可她就因为碍着一个庶女的身份，怎么就比不上郑子芙了呢？

“那……你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s了这个丫鬟？”程云乐道。

闻言，郑子茉还是愣在原地，随后自嘲的笑了笑，怔怔的从眼眶里掉下几滴泪来。

她又忘了，她s了人啊，手上沾满了那锦团的鲜血——她永远忘不了，她掐s锦团时候，锦团那痛苦的表情……

她已然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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