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审判

“唉，时也命也！”陈尘感慨道。

他被拷囚车上，道路两边的百姓用路边的石子枯枝狠狠地砸他，将他砸得头破血流。

囚车走的很慢，从大牢到刑场不过一公里路程，竟然走了半个时辰，陈尘到刑场时已经失血过多，奄奄一息了。

而所谓刑场，其实是百姓城东的菜市，菜市的中间已经搭起一座木架台，台上四角立旗，台中央一片干了成的黑色的血迹。

陈尘到时已经围上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在这个愚昧麻木的封建时代，斩首也成了百姓的消遣之一。

陈尘被安排跪在了台子中间，一名虎背熊腰的刽子手立于陈尘右侧，再右侧有一个小火盆。一名小衙役诵读着状纸，读完后将状纸放于火盆中烧毁。

刽子手将大刀在火盆上方过了两下，又含上一口烧酒，喷在大刀上面，随后高举大刀，一斩而下，陈尘只觉天旋地转，脑袋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我冤呐……我怨呐……”空气中突然回荡着不知从哪来的声音，方才还万里无云让人无法直视的晴空突然阴云密布，犹如天被吞噬了一般。

阴风将人群吹的东倒西歪，有人想离开，却被刮倒在地，然后被拥挤的人群无情地踩踏；天雷姗姗来迟，却不是常见的蓝白色，而且一抹抹血红赤色，好似天的伤疤，淌着血。

风声、雷声、呼啸声、哀嚎声、树木折断声、房屋垮塌声，层层叠叠，不绝于耳。

陈尘的意识恍惚的一刹，来到了一个可以看到整个城镇的“上帝视角”，一个黑色烟雾环绕的身影背对着站在他的面前。

“无艮？”陈尘问道。

身影回头，应该是双眼的位置只有一片猩红，它开口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是的！”陈尘说完，虚空中幻化出他的身影，右手在身前掐诀，一柄桃木剑凭空出现在他头顶，“得罪了！”

桃木剑一分二，二分四……分得一百二十八柄，柄柄一米长四指宽，剑尖指向黑影。

“去！”一声令下，一百二十八柄桃木剑依次飞出，直指黑影要害。

黑影化作一团浓雾，扩散开来，消失在空气中。

“索！”

桃木剑听令，以阵列交错，用极快的速度以陈尘为球心，扩散索敌。

“什么？”一声惊呼下，黑影被一柄桃木剑刺中，狼狈得倒飞出去，被扎在青石板上，拼命挣扎。

“虽然我在现世打不过你，但是在入梦世界你却如此之弱！”陈尘跟随而来，对着正歇斯底里的黑影说道。

“你明明看完的我的一生，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黑影咆哮道：“世家大族为了利益陷我，住持和尚为了寺庙卖我，黎民百姓听信流言辱我，生养家族弃我！天下人欺我如猪狗，我为何不可反抗？我就该吗？”

“你错在以阴界之身扰阳界之事，既然身死，则尘归尘，土归土，他们犯下的恶在他们身死之后自然会得到相应的惩罚，而你，没有这个资格替阴界审判他们！”陈尘皱眉反驳道。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你们这些官方人士的康他人之概，未经他人苦，你怎好意思劝我善？”黑影冷笑道。

“那你现世后为何要屠镇？他们可没有做错任何事？”陈尘怒斥道。

“呵呵哈哈哈哈，为什么？哈哈，为什么我要和你说那么多？”黑影突然阴笑道，同时身形越来越大，桃木剑猛的被它拔出，“因为，我要拖延时间啊！哈哈哈哈！”

黑影一个呼吸间就造成了变化，模样变得和现世相似，青铜般的肤色却是缕缕黑烟，金铜大眼变成了两个猩红色的珠子，口中獠牙比现世更长，发出阵阵恶臭。

“本想劝你回头，可你却执迷不悟，那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陈尘左右手分别快速掐诀，桃木剑再次分解，刹那间，一万六千三百八十四柄桃木剑临空，里外九层将黑影团团围住。

和现世不同，入梦的世界纯粹的精神力的世界，陈尘的精神力极强，即使是在恶鬼的梦境，也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压制，脱离了肉体的束缚的陈尘更是可以毫无顾忌的放开自己的精神力。

“去！”又是一令，桃木剑如雨水般落下，一柄桃木剑无法刺破黑影的身体，那就十柄、百柄、千柄！

在毫无缓冲间隙的打击下，黑影的身形早已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它悲哀得叫道：“我错了，我认错，我不该如此，求大仙给我个机会吧！”

陈尘问言并未回应，而是将所有的桃木剑收拢，又掐一诀，合并成一柄百余米长的巨型桃木剑，立于黑影头顶，却并未落下。

“对不起！”一个小小的的声音凭空出现，一缕黑色烟雾从黑影身上分离，朝黑影弯腰鞠躬行礼，然后化作一道金色的光，飘向天空，消失不见。

紧接着，上万缕黑烟从黑影身上剥离，对黑影道歉鞠躬化作光消失不见。

“唉，无艮啊……”黑影身上最后一缕黑烟飘落下来，化作住持，他并没有化作黑烟离去，而且盘坐下来，口中缓缓的念诵起经文。

黑影随着住持口中的念诵声逐渐清晰起来，变回了无艮的模样，他满眼泪水，想朝住持走去却无法动弹，只能无声呜咽。

经文不长也不短，念完时无艮以和从前一般无二，住持却化作星星点点，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大师，”无艮开口道：“我服罪，接受所有审判！”

“住持大师虽然做错了事，但是以魂飞魄散为代价让你清醒，干干净净得离开，也算是为他的罪过付出了代价！现在轮到对你的审判了！”

“罪魂无艮，冤罪成鬼，成鬼时屠五万九千八百四十八人，后沉睡，醒来后又屠镇两万七千五百六十一人，数罪并罚，判以极刑，神魂斩灭！”

“多谢大师！”

巨型桃木剑落下，将这方入梦世界一分为二。

行文成书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

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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