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吼叫把刚迈入门槛的人吓得一个哆嗦,站在原地,盯着屋里的人看。
江之行和顾清涟端坐在椅子上,两人都冷着脸看向她。
江雪颜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步上前,扑通一声跪下,冰冷的地板上,寒意渐渐透过薄衫深入膝盖。
“你瞧瞧你今日都做了什么,春香阁那样的地方也是你一个未出阁女娘能去的?”
顾清涟扬手拍了拍旁边的桌子,厉声喝道。
江雪颜低着头,被她吓了一跳,抖了抖肩膀,不说话。
“颜颜,你这次做的确实过分了,阿父也帮不了你。”
江之行瞧着被吓着的人,缓缓开口,言语里带着几分无奈,余光瞥了一眼自家媳妇,示意她也冷静些。
“我又不是去那寻欢作乐的。”
江雪颜小声嘀咕着,头低着不敢抬起来,生怕一抬头就对上她阿母那双凌厉的眼睛。
“你还敢顶嘴!”
顾清涟拍着桌子倏然站了起来,脸气得涨红。
“我只是实话实说,阿母平日就极少让我出门,还是我自己遛出去几回,就连去看阿暮也是不行,我与牢里的囚犯有何区别?”
“颜颜,阿母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么说。”
江淮见她说错话,立即给她使了使眼色,开口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然而,站起来的人却沉默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悲哀,登时又恢复愠怒的神色。
“阿母是怕你惹事,你倒好,哪次不给我惹事,若放作以前,我管你如何,可如今你与三皇子定了亲,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江家,你还不知错?”
“这桩婚事我本就不愿,如何能怪罪在我头上。”
她撅着嘴,也是一脸委屈的模样,低声开口。
顾清涟被气得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伸手抚了抚额,指着她。
“你去给我跪祠堂,好好反省,跪到认错为止。”
“阿母,颜颜她年纪尚小,不懂事而已……”
江淮看着江雪颜那副娇弱的身体,终是心疼开口想为她求情,却被顾清涟扬手打断。
“你们谁也不许给她求情。”
她高声说着,就命人将江雪颜带去了祠堂。
江氏祠堂位于江府的后院,屋门上高悬的匾额上刻着几个隽秀的字体,让人看着为之肃穆。
江雪颜缓步到屋里的垫子上跪下,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牌位。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香火味,香炉里还有星星点点的亮光,上面冉冉升起一丝白烟。
牌位两侧燃着两根蜡烛,烛光摇曳着发出微弱的光,除此之外,屋内黑漆漆一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送她前来的婢女都已经离开了。
她跪在原地,盯着牌位看了许久,视线都有些飘忽了。
一刻钟后,她才动了动身子,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江雪颜悄然站起来,把屋里两侧的木窗都打开了,才重新跪回去。
初春的风依旧刺骨,从木窗拂过来,灌入她的衣裳,不一会儿,她便觉得身处冰窖里,浑身发抖,剧烈地咳嗽起来。
只半个时辰,她一直咳着,嘴唇煞白,头也开始晕晕沉沉。
“阿母,再这么下去,颜颜又要发病了。”
江淮焦急地说着,一家人都躲在角落里看着祠堂里的人。
突然,跪着的人,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咳嗽声也跟着停止了。
“颜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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