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颜从大袄里掏出一个小罐子,往石碑上倒了一半的酒。
“我的病兴许是不会好了。”
“文子端瞧着应是个正直的人,不过,我没那个福气,也不想拖累他,万一我哪天死了,他可就跟现在的我一样了。”
她自顾说了一串,眼睛却黯淡下来。
这一站就是一个时辰,最后还是阿苒催促了,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城里终究要比城外暖和不少,但她还是觉得手脚冰冷,浑身硬邦邦的,有些走不动了。
“阿苒,我们到那家酒楼歇歇。”
“可是,女公子……”
阿苒瞧着不远处的府邸,犹豫开口。
“今日难得阿母让我出府,我还不想回去,何况我是真的冷。”
说着,她就打了个寒战。
无奈,阿苒只好扶着她进了酒楼。一如既往的,两人到了二楼,吩咐小二要了壶热茶。
江雪颜选了处开阔的地方,正好能瞧见皇城里最高的阁楼,正位于皇宫里。
可惜她的一生从未能踏足那处高阁,想象着若真能站在那里,定然能瞧见万家灯火的盛况。
她拿出了那半壶酒来,打开塞子,往瓦碗里到了一杯,刚要喝酒却被人用手捂住了。
“女公子,你不能喝。”
“这酒又不能醉人,你家女公子酿的酒你还不清楚?”
“那也不能喝。”
小姑娘比她还倔强,硬是撅着嘴不肯松手。
江雪颜却不以为然,拿着小罐子晃了晃。
浓郁的酒香瞬间蔓延到酒楼的各个角落,很快吸引来一个胡子拉渣的壮汉。
瞧着她手里的小罐子,瞬间起了别的意图。
“小女娘,你看你身子娇弱,这酒不喝也是浪费,不如给小爷我,我还能赏你些银钱。”
听着对方的粗言秽语,她不禁皱了皱眉。
“谁稀罕你的银钱,这酒是不会给你的。”
对方见她不肯妥协,一手拍开了小二端上来的热茶。
茶壶掉落在地,碎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热茶溅了一地,冒着热烟。
“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拿来。”
见她不肯给,壮汉干脆伸手去抢。
见状,阿苒立即上前拉过江雪颜,退后一步。
“我警告你,若你敢动我家女公子一下,我家大人绝不会放过你的。”
壮汉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
粗壮的手拨开她,直面身后的江雪颜。
“小丫头,识趣就把酒给小爷,我管你是哪家的女娘。”
江雪颜也丝毫不惧,一只手紧攥着小罐子,冷眼盯着着他。
“阿苒,去报官。”
她短促地吩咐了一句,往后退了一步,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壮汉。
阿苒犹豫片刻,撒腿就跑下了楼,情急下,趁着她分神,壮汉就伸手去抢。
手刚碰到小罐子,“啪”的一声,一把折扇压在了他的手上。
一袭白衣的男子出现,用折扇压制住对方,似乎并不费力。
倒是壮汉用力想脱手,却被对方压制着,额间都渗出了汗珠。
“既是别人的东西,奉劝阁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你是谁,少多管闲事!”
壮汉粗糙的嗓音响起,言语都有些慌张起来,甩开了他的扇子。
只见对方自然地收回了折扇,放回到跟前,扇了扇。
阿苒很快出现,刚上了楼就大喊了一句。
“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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