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无法选择的人生

宫殿内的过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花开正盛，飘香怡人，周围萦绕着薄如轻纱的白雾，悠扬的琴音在空气来回飘荡，带着一股仙韵又不失庄严肃穆。

不远处的一座床榻，幔纱垂地，一位天使一般美丽的少年侧躺着，金色的秀发如瀑布一样泼洒在床上，柔软顺滑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轻抚。少年身体微曲，双腿并拢着向内收缩，修长的睫毛不时的抖动，似一只受惊的小猫。

一个黑影从窗户进来，悄无声息，一步一步走向了毫无防备的少年，他轻轻掀起幔纱，拾起一缕金色的秀发，轻轻的抚摸，然后低下头深深嗅了一口。

少年有所察觉，却毫无反应，这个人散发的气味他太熟悉了，熟悉得让他心安同时又心酸，这个动作他也对他做过无数次，每次他都说你好美好香。

少年从床上起来和他面对面，两人相对无语，所有的情感都蕴含在彼此的眼神中，少年就这样端坐着，那人就站在他前面，手里还抓着那缕金发。

“杰森，你来了。”少年平静的问候了一声，小拇指却抖动了一下。

“嗯，我来了。”杰森坐到了床上，紧紧的抱住了他，他知道每当塞尔心情激动时小拇指都会控制不住的抖动，现在塞尔心情一定很混乱，他需要他的安慰。

“我是瞒着我父亲出来的，谁也不知道我来这里，现在我们偷偷离开这里，到很远的地方去，到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塞尔苦笑一声，“逃吗？能逃去哪？逃不掉的，整个世界都在神的掌心之下，他只需勾勾手指，就能把我们抓回来，你会被送上火刑架，我会被送上神宫，这个世界早已没有我们可以相依的地方，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是顺从。杰森，为了你也为了你的家人，今晚我们把这一切都结束吧。”

“结束？我不同意！即使是死我也不会放弃，你明明知道的，我对你的爱有多深，没了你的生活我会生不如死，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死了一了百了。”杰森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使劲的把塞尔往怀里按，想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分离，没人可以抢走他，他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塞尔的肩膀被勒得通红，杰森的力气之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没有阻止他，他知道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就算是我们一起去死，灵魂还是逃脱不了被掌控的命运，神的旨意没有人能违抗，更没有人能逃脱，你知道的，卑微的人类不可能战胜强大的神，这个世界，我们一出生就是一只木偶，只是偶尔有自己的思想，最后的结局还是得让神来决定，我们无法做出自己的选择，所以杰森你要明白。”

杰森无助的把头埋在塞尔的肩膀，身体不停的抽动，“我没用，我真没用，什么战神，我就是个懦夫。”

塞尔用力掰开了杰森的手，抱住了他，把杰森的头埋进他的胸里，一直以来都是他依偎在杰森的怀里，现在该轮到他了，杰森认为他需要安慰，其实最需要安慰的是他自己，“小杰乖乖，不哭，不哭，哭鼻子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我的小杰是大英雄，大英雄是不会哭的。”

别人都知道战神杰森刚毅果敢，英勇无畏，是这世界最坚强的人，却不知道他内心有一块比谁都脆弱的地方，轻轻触碰就会让他崩溃得像一个孩子。

“今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就不要来了。”塞尔抚摸着杰森的脑袋，杰森高大健壮的身躯抽泣地蜷缩在塞尔修长瘦小的身体里，不免有些怪异，如果把他俩比作动物的话，塞尔就是一只小猫，杰森就是一只大型犬。

“今晚陪我最后一次吧，我们无法选择结局，至少要让在一起的时间永世难忘。”塞尔在杰森耳边轻声道。

杰森抬头望着他，塞尔脸上的微笑像一抹阳光直刺着他的心房，让他混乱的思绪暂时平静下来。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这样脸带着微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痛苦都难受。

杰森抓起塞尔的手，轻轻的亲吻那根微微抖动的小拇指，“塞尔，我不会放弃的，你要等我，我一定会找到弑神的方法，把你在抢回来，你永远是我的，任何人都无法夺走。”

“嗯，我等你。”只要你现在不做傻事就可以了，我只要你现在能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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